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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一出大殿，就瞧见福公公正好心劝说着萧凛寒：“皇上这会子正昏迷着，王爷这个时候进去，皇上也见不了您，不如改日再来吧！”

于是清秋道人就走到萧凛寒的身边，轻道了一声：“福公公说的都是真的，皇上现在不方便召见你，不如你陪我在这宫里走一走，我正好要同你说说宁王妃的事！前几日我刚给她诊过脉，似乎有些不妥……”

萧凛寒一听这话，便不再同福公公纠缠，在拱手道别后，立即追上了正欲离开的清秋道人。

没想清秋道人在轻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边走边说。”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

萧凛寒忙跟了上去。

“你帮我悄悄查个人。”就在他以为清秋道人要同他提起顾诗鸢时，却听得清秋道人道。

“谁？”瞧着她那慎重的模样，萧凛寒也不敢大意。

“苦厄师太！”清秋道人机警地看着四周，“我越瞧她越像我死去的师姐！要知道，人的相貌会变，可有些行为习惯却是一辈子都变不了的，我在她身上发现了许多当年我师姐也爱做的一些小动作，所以我怀疑当年我师姐并没有死，而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清，为何当年我们二人所研制的毒药会流落到罗刹门的手上！”她就慎重地同萧凛寒道，“以如今郑太后对她的仰仗，我甚至觉得郑太后与罗刹门都撇不清关系。”

第308章

“郑太后？！”萧凛寒就皱了眉，“可我这边查到的是安王……”

“安王也与罗刹门有关系？”清秋道人就惊道，“难不成安王和郑太后当年有勾结？”

清秋道人道话瞬间提醒了萧凛寒。

“难道他们如今的不合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萧凛寒就细思着，“但这话又有些说不通，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必要遮掩这些。”

“所以他们的不合是真的，”清秋道人推断着，“之所以互相隐忍着对方，多半是彼此都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上，所以都有忌惮。”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会让郑太后忌惮？”萧凛寒就很是不解。

清秋道人沉默了许久后才道：“你记不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我不太相信荣王会谋反，即便他带着人冲破了皇宫。”

“你别急着反驳我。”

“你先回想一下你所认识的荣王，他可曾流露过半分对权力的渴望？”

“即便后来他当了皇帝，他对皇权也并不在意，政事都交给了当时的首辅代劳，至于他当了皇帝后干的其他事，身为王爷的他一样也能做！”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谋反当这个皇帝？”

“这些你之前都想过没有？”

“如今看来，郑太后和安王同那罗刹门的来往更深，说不定当年就是他们策动荣王谋反的！”

清秋道人就一脸慎重地道：“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既然如今安王有罪证落在你的手里，这或许就是个突破口。”

萧凛寒便道：“我此番进宫，正是来求旨的。”

没想清秋道人却摇了头：“我虽用银针帮皇上护住了心脉，可此刻的他并不适合知道这些事！”

“那怎么办？安王可是亲王，没有叔父的圣旨，谁动得了他？”萧凛寒就扼腕。

这种事最怕夜长梦多，他担心安王那边提前听得风声然后有所防备，到时候就更难了。

“你的手上不是有柄尚方宝剑么？”清秋道人提醒着他，“虽然皇上说的是可以斩杀贪墨河堤款的人，可安王也算贪墨了那笔钱吧？”

说着，她就让萧凛寒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交代了一番。

萧凛寒听后就很是诧异。

而清秋道人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兵不厌诈。”

萧凛寒就同她深深地作了一揖。

二人这才散去。

*

是夜，萧凛寒就带着承佑帝赐给他的那柄青龙剑，带人抄了安王府。

安王自是不服，嚷嚷着要拖着萧凛寒去御前对质。

萧凛寒就把青龙剑拿了出来：“安王不会不识得这把剑吧？当年叔父就是拿着这把剑杀进皇宫的！见剑如见君！”

“那你要抄我的宁王府，怎么也要给我罗列个罪名吧！不然如何服众？”安王的气势弱就了一半。

“罪名？伙同朝廷三品大员贪墨河工款算不算？派人伏击查案的特使算不算？当街击杀当朝太子算不算？”萧凛寒说到这，就凑到了安王耳边低声道，“还有伙同荣王参与谋反算不算？”

安王听得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放你妈的屁！谁说本王谋反了？让他出来和本王对质！”

萧凛寒就对着他用唇语说了“郑太后”三个字。

待安王明白了萧凛寒刚说了什么之后，就气得大咒，整个人更是有些癫狂：“好你个老虔婆，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不要以为你儿子当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当年要不是她用计骗得荣王谋反，搞得民怨沸腾的，她的儿子又凭什么带兵攻打京城，然后坐拥了这天下？”

安王的年纪虽大，却天生的一副好嗓门，他这一吼，在场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安王府的那些护卫更是不知所措，有人当场就丢了手里的武器放弃了抵抗。

萧凛寒没想到竟真被清秋道人猜中了，更没想到安王会如此无所顾忌。

“绑走！”担心安王还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萧凛寒就示意自己的人将安王带走。

安王被带走后，整个安王府就乱成了一锅粥。

萧凛寒则命人守好了安王府所有的门，将其余人全都软禁在安王府里。

自己则押了安王回宫。

黄先生特意在宫门外等他。

今日收到萧凛寒的讯息后，他就派人去查了苦厄师太的底细。这才发现苦厄师太出家之时就已经毁了容，平日在寺庙里也是独来独往的，但隔三差五总有人会来找她，其中就有郑太后身边的嬷嬷。荣王乱政时期，郑太后到庙里去避难，与那苦厄师太来往得更密了，二人相处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初识。

萧凛寒没想到清秋道人竟将当年的事猜中了七八成。

如果说当年的荣王谋反只是个局，郑太后的确是那个获益最多的人。

正如安王所说，以当年云嫔的身份，她根本没有成为太后的可能。

唯有挑混这一缸水，她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只是不知道叔父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到底知不知情？又参与了多少？

萧凛寒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脚像灌上了铅，怎么也挪不开步。

也不知道自己此进皇宫，还能不能再活着出来。

但他又极度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他只得交代黄先生：“如果我明日未能出宫，你就带着宁王妃和她的家人去大食找阿依努！”

“王爷！”黄先生知道萧凛寒这话里多少有了托孤的意思，只可惜他不能跟着萧凛寒进宫，便只得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看护好王妃的！”

萧凛寒就冲着黄先生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孤勇，可我就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如果我放弃了这次机会，我可能会终生难安。”说完这话，萧凛寒就带着安王进了宫。

承佑帝因刚服过药，心绞痛的症状有所缓解，也就靠在床头同郑太后说着话，让她不要太替自己担心。

听闻萧凛寒竟押了安王在外求见，承佑帝就很是诧异。

“这个时间？宫门不应该早就落锁了吗？他是怎么进来的？”郑太后更是追问，“而且他押着安王干什么？”

第309章

“想知道为什么，把他叫进来不就知道了。”刚让承佑帝喝过药的清秋道人就在一旁冷不丁地道。

承佑帝便让福公公将萧凛寒叫进了寝宫。

萧凛寒就拖着安王进了大殿，见到郑太后也未曾请安，而是将安王往郑太后跟前一推：“路上你不是嚷着要对质么，现在机会来了。”

若说之前的安王有些冲动，可在进宫的路上他却清醒了过来，暗道自己可能被萧凛寒这小子暗算了。

因此进到宫里的他就开始插科打诨，浑然不提之前他说过的事。

“安王，你在发什么酒疯？”郑太后隐约觉察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