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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话落，彭建州就抱着顾昀年出了屋子，留下身后的唐秀珠脸白了一片。

她想追出去，却被反跑回来的顾昀纪猛地推倒在地上：“恶婆娘，坏婆娘，你去蹲牢房不许再回来了！”

唐秀珠尾椎骨磕在地上，痛得她皱起眉头。

看向大儿子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是难受，最后是悔恨。

悔恨自己上辈子没疼爱他们，连昀纪落水死了，她都是从旁人口中知晓的。

“昀纪，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打你们，你可不可以原谅妈妈？”唐秀珠眼眶红通通的朝顾昀纪张开手。

五岁的顾昀纪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我不要你这个恶婆娘当娘！”

“顾昀纪，还不给我出来！”

屋外，彭建州严厉的声音传来，顾昀纪冲唐秀珠做了个大鬼脸：“坏婆娘！”

随后就跑了出去。

唐秀珠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此刻更加惨白。

她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警察按到在地：“有人举报你涉嫌拐卖儿童，请跟我们去所里调查情况！”

唐秀珠大脑一白。

上辈子自己去了公安局之后就被定罪，再回来时，得到的就是彭建州打好的离婚报告。

老天开眼让她重活一次，她不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转念一想她现在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撒泼打滚，跟去警察局把事情说清楚才对！

土砖房外，看热闹的村民围了里外三层。

彭建州冷着脸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牵着大儿子，站在人堆里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寒意剜心，村民们的骂声刺耳——

“遭天杀的哟，哪有亲妈卖自己儿子的！这沈家丫头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啊，放着建州这么好的男人不珍惜，我们小麦村怎么会出这种没良心的东西！”

唐秀珠在村民们刺耳的骂声中推上公安的面包车。

公安局里，唐秀珠坐在冷板凳上绞着手指等问话。

上辈子她和张婆子谈好价钱后，其实临了就反悔了。

昀年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她说卖也只是气话。

她实在是狠不下心，结果张婆子给她下了拍花子的药，把她带了过去。

想到这里，唐秀珠紧紧地攥住拳头，上辈子她没供出张婆子，这辈子，她非要让天杀的人贩子把牢底坐穿！

“卖孩子这事是你亲自同意的？”

公安敲了敲桌子，拉回了唐秀珠的心神。

唐秀珠立刻摇头否认，语气镇定道：“我是孩子亲妈，怎么可能卖孩子？我是被张婆子下了拍花子的药，让她引过去的！”

说着，她抬起铐住的双手：“我请求抽血检查，去医院让鉴定。”

上辈子，她想这桩案子把自己的心都想坏了，如果自己配合调查就好了，不撒泼打滚没让张婆子反咬一口就好了。

这辈子重活一次，自己终于让日思夜想的念头变成真的。

公安对她的主动配合上了心，当天带她去了医院抽血。

拍花子用的“迷魂药”是治疗精神病常用的乙醚，抽血单一出来就能证明。

第二天一早，检查结果出来，张婆子被关了起来。

“唐秀珠你被无罪释放了，出去之后好好带娃，当娘的得有个当娘的样！”

唐秀珠拍着胸脯，千恩万谢地走出了派出所。

是啊，从今往后她要当个好娘，带好两个娃跟彭建州把日子过起来！

唐秀珠一口气不敢歇往小麦村赶。

几个小时的路程，等走到家门口时，她的嘴唇已经干得裂开，脚指头都磨出了血迹。

天色近中午，阳光炽烈，她忍着痛走进自家院里。

卧室门外，一道异常熟悉的女声响起：“建州哥，我真的没想到秀珠心这么狠，要是换做我，这样听话的昀年我得拿命养着！”

这声音，分明是她的好闺蜜何锦然。

唐秀珠晒得通红的脸一僵：她怎么会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不等她反应，儿子顾昀纪就大声抢话。

“锦然阿姨，你嫁给我们爸爸当我们的妈妈吧？我才不要那个恶婆娘当我妈妈！”

第3章

唐秀珠心脏被狠扎了一刀。

她没想到自己亲生的儿子竟然这样讨厌她？

也是，上辈子她就没过这两个孩子好脸色。

讨厌自己是应该的。

上辈子她挟恩图报嫁给彭建州，只是觉得他是当兵的，说出去倍有面子。

她嫁给彭建州六年，五年的时间他都在部队，自己则是一个人生下两个孩子。

丈夫不在身边，婆婆非打即骂，她忍受不了这种孤独寂寞的痛苦，正是这个时候遇到了下乡的男知青周和衿。

周知衿只拿她当个派遣，她却上了心，在彭建州升团长放假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疯了般的闹着离婚，整个生活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唐秀珠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打定了从头来过的决心后，唐秀珠正推门要进屋，突然身后响起尖利骂声——

她婆婆骂：“你这个恶鸡婆还敢回来，卖老娘的乖孙，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唐秀珠背脊一僵，她转身解释，顾母手上的棒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肩上。

刺骨般地痛楚袭来，面无血色的唐秀珠晃了晃，眼看要倒……

听到动静出来的彭建州见状，疾走两步伸出手要扶，却在要碰到她的瞬间又收了回来。

唐秀珠扒住门槛稳住了身子，干裂的唇扯了扯渗出血丝。

她解释说：“妈，我没有卖昀年，他是我生的儿子啊！”

周母不听，直接对着彭建州说：“离婚，一定要跟这天杀短命的离婚！”

说着，她扔下棒槌气，气喘吁吁。

唐秀珠一僵，侧过头看立在一旁的男人，心脏都收紧了。

她下意识摸自己口袋，急得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这个年代还没有报警回执单，她特意求公安同志帮她写了一份证明，连同验血报告一起展开给彭建州看。

“建州，是张婆子给我下了药，你看！这是公安给我打的证明，还有验血报告，盖了章的……”

彭建州却也不接，只盯着她看。

唐秀珠一颗心悬着，像等待宣判的刑犯一样紧张。

彭建州却在她目光中往后退了一步：“就算你没罪，我也不打算跟你过了。”

唐秀珠急了：“不，我不离……”

她的话没能说完，大儿子顾昀纪牵着何锦然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恶婆娘，你不去坐牢房，还回来干什么！”

彭建州剑眉一瞪，呵住了他：“谁教你这样说话的？跟你妈道歉！”

见父亲生气，顾昀纪瞬时闭嘴，躲到何锦然身后去了。

何锦然打圆场道：“秀珠你说你也是，置气归置气，干什么卖孩子，你家日子也没到那步田地不是？”

唐秀珠愤愤看着何锦然，上辈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