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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无心佛叹了口气，“崇华天尊别再犹豫不决了，当以六界众生为重，切莫因为一己私情毁了天下。”

他的话音刚落，浮屠宫四面八方的神仙都施法向秦彧袭去，不到一刻钟一些修为低下的神仙全都从虚空落下，狠狠摔在地上，元气大伤。

接连不断的神仙从虚空落下，无心佛脸上出现一丝波动，褐色的眸子落在空中染血的人儿身上，“崇华天尊考虑好了吗？再多一刻，这魔女便厉害几分，届时九重天再无敌手。”

冥渊剑的剑鸣声震得他头脑发昏，屠黎看着一个个晕倒的神仙，黑眸渐渐深沉，他伸手握上冥渊剑，脚尖轻点，下一秒便与秦彧纠缠打斗在一起。

众人见状纷纷落下。

凌冽的剑风袭来，秦彧身子微侧堪堪躲过，稳住身形后，她红眸落在他身上勾了勾唇，“不愧是九重天最厉害的神仙，有点意思。”

虚化天尊修为高深，秦彧虽然一开始不敌，但时间越久，世间的魔气不断涌入体内，崇华便处在了下风。

秦彧轻轻拨动四方琴的琴弦，琴声化无形为有形，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众人袭去，几乎所有神仙都被琴音伤到。

屠黎的一身白衣被血染红，她看着遍地的血，心底的念头更加浓重，红眸闪烁着异彩，嘴角的笑容越发嗜血慎人。

第三十九章 死是解脱

杀吧，把这些虚伪的神仙都杀了……所有的人都去死……

秦彧的攻势越猛，琴音夹在着魔气朝着屠黎袭去，他身子微顿，躲避不及生生受了这一击，连连倒退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尊上！”

“魔头！杀了这个魔头！”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朝着她袭去，屠黎心口一痛，竟然隐隐希望这些神仙不敌。

下一顺，一阵惨叫声响起，众人如脱线般落在地上，伤重的直接晕了过去。

漫天血雾下，屠黎静静地看着杀红眼的人儿，黑眸映衬着血光，越发深沉。

耳边响起一道梵音，他看过去，无心佛对着他微微额首，他闭了闭眼，掩下心底的那股莫名的痛楚。

几乎梵音响起的瞬间，秦彧便从虚空跌落，捂着头脸色苍白的看向无心佛，眼中满是狠戾，她咬了咬牙，“有点意思……”

身子如脱弦般冲向无心佛，被一把巨剑挡住了路，她眼神微闪，停住，退了几步。

身前出现一道身影，他把冥渊剑拔出来，提在身后，剑尖在地上划出火光，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秦彧后退了几步。

似乎他的压迫更重了，方才她与他纠缠在一处时，并未感觉到任何压迫。为什么？他之前手下留情了……

屠黎停下脚步，微微抬头，黑眸里毫无波动，一片深沉，“秦彧本尊给过你无数机会，如今……别怪本尊不留情面。”

情面？两人素不相识哪来的什么情面？

秦彧轻嗤一声，“要杀便杀，这般啰啰嗦嗦果真是你们九重天的神仙的一贯作风。”

她抱起四方琴，“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你说对吗？崇华天尊。”

屠黎眼神复杂，提着冥渊剑欺身而上，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从浮屠宫打到灵界的云溪山，两人身上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

秦彧停在桃树顶上，吐了口污血，出关第一回真心笑道：“崇华天尊果真厉害。”

魔生性嗜血好战，她从未像此战这般打的酣畅淋漓过，看屠黎的眼神都带了些棋逢对手的欣喜。

至于屠黎想杀了她，他还没这个本事。

五个时辰下来，秦彧也有些累了，她笑着靠在树干上，刚准备开口，突然心口一窒，耳边又响起了梵音。

头疼欲裂，她看见屠黎缓缓靠近她，微微皱眉，“你做了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良久未动。

“尊上……”

陌生的声音响起，秦彧费力低头去看，树下一个白衣女子巧笑嫣然的看着屠黎，眼里只容下他一人。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听到白原的声音，屠黎微怔，片刻后伸手，掌心化出一颗透明的珠子。

秦彧看到珠子的那一刻，瞳孔猛的缩聚，脸色浮现一抹异色。

锁魂珠……

她霎时警觉连忙掐诀打算离开，突然浑身一僵，身子瞬间动弹不得。

她大怒，“崇华天尊也玩这些卑鄙的手段吗？！”

屠黎不言不语，覆手将珠子慢慢浮至她头顶，下一瞬，云溪山响起她凄厉的惨叫声。

第四十章 痴狂之后

魂魄被一丝丝剥离，秦彧抬头睁大了眼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珠子，眼角慢慢流下眼泪。

她突然想起了好多。

洪荒时，她被屠黎从忘川河畔带回九重天，自那以后，她眼里心里就容不下他人了。

那时的屠黎将她宠上了天。自她幻化人形之后终日守在她身边，片刻不离，她以为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若不是遇到那个人……

前世的一切就这样毫无预警的闯进脑子里，秦彧怔愣地偏头看着屠黎，“阿墨，我一直都喜欢你的·····拼了命的喜欢着。”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魂魄剥离，她望着屠黎的黑眸渐渐暗淡，直到最后一丝光泯灭，没了支撑，她的身子从树干上掉下来，人影一晃，屠黎将她稳稳接在怀中。

他颤着声，目眦欲裂，“小七……”

怀中的人身躯已经冰冷，锁魂珠漂在半空散发着耀眼的红，白原眼神一凛，飞身将珠子握在手里。

“你做什么？”

“本尊当九重天的神仙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小小的离间计，崇华天尊还中了两回。”一道暗哑的声音从白原的身子里响起，一个虚影渐渐化为实形。

看清楚那人的一霎那，屠黎猛地一惊，黑眸缩聚在一起，手上青筋暴起，“白赭……你为什么还活着？”

面前的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他的眸子闪过一道红，体内的那股气息变得狂躁不安，屠黎微微敛眉，任由黑眸转红。

片刻后，他浑身的气息完全变了，白赭眯了眯桃花眼，将手中的白原仍在一旁，勾唇，“想不到崇华天尊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入了魔，当真是九重天的笑话。”

屠黎抬眸，红眸里似乎充斥着血光，静默的看着他。

当初曦儿未去天河边却带回眼前这个男人，之后的事情就都变了。曦儿哭着求他成全她和白赭，他如遭雷劈，一颗心生生碎成片儿。

他当她在说笑，可她却生生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口口声声说只当她是师父。

好。

他愿意成全他们，谁让他喜欢她喜欢的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亲自替她穿上嫁衣，在九重天上给了她一个他一直想给她的婚礼，心里含着血泪将她送到白赭手里。

白赭迟迟未动，她也红了眼，他将她交到白赭手上却听见他说：“多谢尊上成全本尊。”

话里带着讥讽和蔑视。

下一秒，来观礼的神仙尽数倒下，曦儿挡在他身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闭上了眼，他愣愣地看着一切，不知该做何反应。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完全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时，白赭已经不见去向，而曦儿冷冰冰的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白赭，你还敢出现！”男人的声音低哑而隐忍，含着满满的怒气，屠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扒皮抽骨！

白赭对他的怒气不置可否，桃花眼眯在一处，淡淡道：“崇华尊上不想知道万年前究竟发生里什么吗？”

第四十一章 护你周全

“本尊只是想杀些神仙而已，恰好碰到秦彧，本尊也未曾想到那姑娘真是傻的可以，用你的安危威胁她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了。”

白赭笑的挑衅，“本尊倒是有点喜欢她，若不是为了大业，本尊应当不会杀了她，本来那一击是送给尊上你的，可惜了，被那个傻姑娘给挡下了。”

屠黎目眦欲裂，眼角发红的盯着他，满心满脑只余下一个念头，杀了他，为曦儿报仇。

不管白赭有何目的，他死了什么事也都结束了！

“尊上以为能杀了我？”白赭笑了笑，翩翩公子一般，扬了扬手中的锁魂珠，“若是没有锁魂珠，十个我都不是尊上的对手，但是，有了这珠子就不一样了···”

“崇华尊上万万想不到，这世间还有第二个魅吧。”

“说来，我与小秦彧应当是最亲的人，待我炼化了她的魂魄，那时便可替她活着了。”

屠黎已经听不进他的话，身子朝着白赭冲去，白赭微微皱眉，看着失去理智的人，侧身躲过一击。

眼前一道白影过后，他才发现手中的锁魂珠不知去向。

白原闪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尊上，对不起。”

两个男人怔愣间，回过神来立马一前一后追了过去，屠黎赶到诛仙台时，白原面容冷静地停在诛仙台边缘。

霞光将她的脸映衬的布满流光，她看着屠黎，眼里缱绻不断，“尊上，白原当真是身不由已，但白原真的很喜欢尊上的，白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所以白原就和秦彧姑娘一起去凡间收轮回之苦。”

“白原本就是凡人，能来九重天见到尊上，真好。”

她纵身一跃，单薄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