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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很羡慕这样白首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追求不到的美好。

过了一会儿，傅老爷子拍了拍南唯的手，“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寒霖成家。”

南唯垂眸。

“寒霖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的遗憾他一直都知道，可他想娶的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不会为了让我安心而将就，胭胭，你是个好女孩，我对你一见如故，真的很想认你做我的干孙女，可是寒霖喜欢你，我就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孙女不成，不知道能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孙媳妇？”

南唯手一僵。

她看着面前对她和蔼可亲，宛如亲爷爷一样照顾她的老人，再想到他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只有不到三个月了，一股悲伤感萦绕在她的心头上。

面对老人充满期待的目光，南唯缓缓低下头。

“对不起，爷爷。”

傅老爷子并不意外，他无声地对南唯摇了摇头。

南唯眼眸颤动，“我对傅寒霖从来没有动过男女之情，如果嫁给他也是因为想弥补您一个遗憾与他假结婚，可我不想欺骗您。”

她哽咽道：“我更不想辜负您对我的疼爱。”

门从外面推了进来，南唯下意识回头，傅寒霖站在门外。

南唯触及到那双深沉晦涩的眼睛，想起那晚他的一番真情流露的表白，她终究是辜负了他。

傅老爷子看了看南唯，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

他对傅寒霖很了解，虽然做不到百分百，但他身上上的一些习惯和细微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即使他太稳重，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也有难得流露出的毛头小子的一幕，就比如刚才一瞬间的方寸大乱，脸色发白。

“时候不早了，胭胭，你早点回去休息，寒霖，你送送她，一定把人安全送回家。”

“好的，爷爷。”

南唯跟着他的身后走出病房。

她看着面前男人宽厚的背，刚想开口，傅寒霖先开口了，“你做的很好，不必自责，谢谢你对爷爷说实话。”

南唯捏着衣角，“对不起。”

傅寒霖转过身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唯，没有酒精的催化，他再也没做过那晚亲密的动作，始终保持在一个不令她反感的距离。

他温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与刚才的适当距离不一样了，傅寒霖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南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就判定了结果，未免为时过早了，对我是否有失公允？”

南唯一愣，这是第一次，她在傅寒霖的眼底看到一丝温和以外的情绪，有掠夺，强势，上位者的气势。

他打开车门，“我们的感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先送你回家。”

……

深夜，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小区楼下的绿化带。

清俊修长的男人迈开长腿下车，路灯将他的影子一直投射到树荫下，他走进住房楼，进入电梯按下十二楼。

这是南唯刚找不久的房子，环境要比之前的那个小区好一些，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乱七八糟。

房源不好找，但刚好房东一家要出国几年，房子空着不如有人住着，也是南唯赶上好时候，对方要的租金低于市场价。

汤景曜从电梯出来，径直往前，站在南唯家门口，却发现门外的鞋架上放了一双男士皮鞋。

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第276章胭胭，你好狠的心

汤景曜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些什么，动作已经比大脑更快，按下门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铃声不知道响了几次，一直没人来开门。

一股凉意爬上心头，汤景曜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口罩下的脸苍白如雪，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按门铃。

门铃都快被按冒烟了，里面才传出来一句：“谁？”

是南唯的声音，声音很小，有些……沙哑。

他呼吸一顿，“我。”

并没有报上名字，可门内骤然安静下来，他知道南唯听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汤景曜再次按下门铃。

这次一共响了五声，里面再次传来南唯的声音：“你走吧，我要睡了。”

汤景曜余光瞥见那双刺目的男士皮鞋，深呼吸一口气，空气里像是有细针钻进胸腔，扎进肉里，血管里。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低沉道：“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很晚了，再说我和汤总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该说的早在之前已经说完了，您实在没必要来这一趟。”

她的逐客令下的冷静又绝情，丝毫余地都不留。

完完全全将汤景曜当成一个陌生人。

这种感觉令在汤景曜胸腔肆虐的细针愈发的肆无忌惮，他的呼吸沉了沉，压制着这样的痛感，“只要五分钟，五分钟一到我就走。”

他又加了一句，“我保证。”

里面的南唯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忽然，汤景曜隐约听见南唯闷哼一声，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嘴里发出小声的嘤咛，汤景曜浑身肌肉紧绷起来，额角剧烈鼓胀。

他直接从按门铃改成敲门，“南唯，开门！”

他敲门的力道又重又急促，像是要直接把门被敲坏敲穿。

深夜十二点，南唯终于把门打开，她刚想开口，汤景曜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如鹰隼般的眸子扫过客厅，以及视线可及范围内。

除了南唯，没有别人。

“汤景曜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感受到手里的人在剧烈地挣扎，之前的不理智和疯狂，在这一秒骤然消失不见，他惊慌松开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玄关的穿衣镜。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

如果，如果门外那双鞋是傅寒霖的话，他不会躲起来。

以他对傅寒霖的了解，刚才他那一番按门铃，傅寒霖早就出现了，可是他没出现，就说明他不在这屋里。

南唯就只有季临一个异性朋友，季临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更不可能出现在这。

“为什么在门口放一双男人的皮鞋？”

“你管得着吗？”南唯没好气，蹲下去按脚趾，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他目光往下，落在南唯蹲下的身子，她的手按在脚趾上，动作轻柔地揉搓，眉头紧蹙。

他也蹲了下来，将她的手指抓开，才发现她左脚的拇指红了一块，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复杂，既紧张又透着几分说不清的轻松，“刚才踢到穿鞋凳了？”

这个距离能让她的脚受伤的，也就只是穿鞋凳了。

难怪脾气大，撞疼了。

南唯撇开他的手，“还是和汤总无关。”

她抬头看了看时钟，提醒他：“现在已经过去一分三十二秒了，汤总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吧。”

之前她并不想开门，可汤景曜突然敲门，这么晚的时间，她不想吵到邻居，她才刚搬过来不久，落下个扰民的骂名对她没好处。

可没想到汤景曜一进门就抓着她，像捉奸一样地扫视整个屋子。

怎么，他是怀疑自己深夜带男人回家了是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唯连气都没了，原来自己在汤景曜眼里是这样的人，是可以随意无缝衔接的女人。

汤景曜不管不顾地将她拉起来按在穿鞋凳上，在她面前蹲下，给她按脚趾。

他手法熟练，力道也刚好。

“不疼了。”南唯面无表情，用力将脚收回来。

她落在他戴着口罩的脸，他还是今晚出现在醉人间的那套衣服，可身上莫名多了点血气味，仿佛是她的错觉。

可他一低头，她就看见口罩边缘露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