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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兰心中一片柔软。
春节一过,她就从21世纪穿越过来整整二十年了。
原本她在这个时代找到了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军犬训导员。
但因为一场行动,她吸入浓烟成了哑巴,无法再训犬。
于是她带着自己的退役军犬“康康”回到村里,办起了“流浪动物救助站”。
两年过去,她已经救了8只猫和20条狗……
“沈玉兰。”
正想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玉兰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扭过头望去。
院外遥遥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两杠一星的肩章折射寒芒。
是她的爱人,樊铎匀。
她眼底一亮,连忙走上前去。
还没走近,樊铎匀就皱着眉头后退了半步:“今天小年,去爸妈家吃饭。”
他扫了眼沈玉兰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军棉衣,声音更冷:“把身上的味除干净。”
沈玉兰顿时脸色一白,脚步钉在原地,再迈不动丁点。
结婚两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樊铎匀都会嫌她身上有异味。
可她明明每次都会换上自己最干净体面的衣服……
她想要解释,于是用手语比划:【我不会把这身穿到爸妈家……】
刚做了几个手势,樊铎匀就皱起眉打断:“沈玉兰,当初你因闯进火场救我而变哑,我娶你已经是对这件事最大的补偿。”
他目光淡淡扫过她僵在半空的手:“至于日常交流这种小事,我实在没有精力迁就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沈玉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默默垂下手。
樊铎匀根本就不会为了她去学手语,就算她再怎么表达也没用。
这两年,沈玉兰心里总还保留着一丝期望,期望他会爱上自己。
毕竟他们年幼相识,从前樊铎匀对她很好。
提结婚时更是向她保证:“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直到现在,当初结婚的真相才被明着摊开,让沈玉兰的心也像被剥开一样生疼。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樊铎匀这样的补偿……
沈玉兰敛去心头涩意,带着康康回家。
一进门,康康似乎觉察到她心情不好。
不断舔舔她的手指,还去叼路边的小野花来哄她高兴。
沈玉兰低头对上康康那双黑溜溜眼睛那瞬,郁结在心里的气忽然就散了。
她笑着摸了摸康康的头,到柜子里找出一身干净喜庆的花衣,闻了又闻。
确保上面只有肥皂的淡香,这才换上打手势问康康:【这件行吗?】
康康裂开嘴,欢乐的跳来跳去。
沈玉兰看后,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出门。
樊铎匀的父母都是军官,住在军区大院里。
沈玉兰跟着樊铎匀进去的时候,一路就听到大院家属们的议论。
“我记得徐营长跟温医生才是一对啊,怎么娶了这么个乡下丫头?啧啧……”
“何止啊,还是个哑巴呢!孩子生不出一个,就知道跟狗打交道,一身的味儿哟……”
这些议论,樊铎匀充耳不闻。
沈玉兰没法争辩,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上楼。
他们说的温医生,叫温竹心。
是沈玉兰曾经最好的玩伴,也是樊铎匀……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当年温竹心一声不吭地离开,只留下一封断交信让沈玉兰转交给樊铎匀。
当时她一心想甩掉樊铎匀,所以写了很多很过分的话,满篇都是“你不配”、“滚”、“恶心”之类的词。
沈玉兰不想伤害到樊铎匀,便私自将信藏了起来。
可樊铎匀却以为,是她藏信,故意破坏他和温竹心的感情。
那是樊铎匀唯一一次朝她发火,怒斥:“像你这么卑劣的人,活该孤独终老!”
那之后,本就淡如水的夫妻关系更是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沈玉兰心脏一阵紧缩……
正想着,就已经到了徐父徐母家。
门刚打开,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扑过来,一头扎进樊铎匀的怀里!
温竹心抱着他的腰,扬起小脸笑着撒娇:“敬韫,看见我开不开心?”
第2章
沈玉兰顿时僵在原地,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就算温竹心和樊铎匀再怎么两情相悦,现在樊铎匀是她的老公,温竹心怎么能……
她喉间发涩,双手比划着想提醒这件事。
却见樊铎匀宠溺拍了拍温竹心的肩膀,语气无奈:“别闹。”
温竹心吐了吐舌头退开,才似是看见僵站在一旁的沈玉兰。
“不好意思啊,清窈,我忘了你们已经结婚了……”
这时,徐父正好端着菜出来:“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别计较这些!”
徐母在厨房没好气地喊:“那哑巴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不知道叫人,就连眼力见都没了?”
听着这些话,沈玉兰比划的手僵在空中。
为什么温竹心会成为他们的“一家人”?
她一个哑巴,要怎么“知道叫人”?
可她说不出话,也没法子质问和解释。
只能看着樊铎匀,期望他能帮自己说一句。
可男人的目光却一直专注地放在温竹心身上。
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
沈玉兰眨了眨酸涩的眼,不愿再看,转身进了厨房帮忙。
最后她端着汤出来时,就看见自己的老公满眼宠溺地看着温竹心。
徐母正笑眯眯地给温竹心夹菜。
他们围坐餐桌,看起来真像一家四口……
沈玉兰抿了抿唇,端着汤上前。
还没放下,就又听徐母指着房子窗沿命令:“把窗户打开,你搬个凳子到那边去吃。”
沈玉兰愣了一下,徐母这是让她……在窗边散味?
强烈的屈辱和委屈蔓延上心头。
从前她也是个雷厉风行、立过功勋的军人,为什么现在却要过得这么窝囊?
何况如果她身上真的有异味,刚刚徐母为什么叫她去厨房帮忙!
如果她的嗓子没坏,她一定会问:“明明我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玉兰攥紧了手,也没有了食欲,干脆进了厨房。
听着外面其乐融融的谈笑声,落寞像潮水般向她涌来。
明明她只是哑了说不出话,他们却好像当她死了一样。
沈玉兰红着眼扯了扯嘴角。
她该明白的,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外面这一顿饭吃了许久。
直到温竹心要去医院值班,打了招呼离开。
沈玉兰正想出去,就听见徐父压低声音的问:“敬韫,你对竹心……还有想法吗?”
徐母着急帮腔:“人家是医生,有身份,又漂亮,还是个健全人,她跟你才般配!”
沈玉兰脚步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听。
樊铎匀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军人应该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也忠于自己的另一半。”
沈玉兰怔住。
心口涌上强烈痛意,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不会和温竹心再续旧情,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自己的操守……
沈玉兰忍不住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见她的那瞬,客屋里瞬间消音。
徐母顿了一下,才强装无事说:“敬韫喝醉了,你带他回去好好照顾。”
沈玉兰按下情绪点头,扶起樊铎匀离开。
樊铎匀的家就在隔壁那栋楼。
沈玉兰带着他回了他家。
进门的时候,她摸索了会,才生疏的打开灯。
灯光亮起,沈玉兰看着陌生的屋子,心口发涩。
从结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资格踏足这里。
樊铎匀的确喝醉了,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也没有拒绝她进家门。
沈玉兰叹了口气,扶着樊铎匀躺下,想去给他熬醒酒汤。
刚转过身,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带到床上,被樊铎匀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
两个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喷撒在鼻尖。
沈玉兰的心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