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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能是……

想到唯一的可能性，程霄鸣掐灭了烟，抽了两张纸擦干额头的汗水。

他才走过去，开门。

结果出现在门口的是曹方。

程霄鸣蹙眉，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到书房亮着灯，想着应该是您，您是不是又头痛了？”

曹方一边解释一边往屋里走，闻到了烟味也看到了烟灰缸里的烟头。

心里一咯噔。

程总答应过付小姐每天抽烟不超过三支。

书房基本上是他整理打扫的，因为程霄鸣不喜欢其他人碰进出他的书房，罗叔对公司的事务又不了解，所以一直是他在整理书房。

烟灰缸这几天一直是干净的。

这几个烟头是短时间内抽的。

曹方越想越不放心，“程总，我觉得还是告诉付小姐……”

“一个月后再说吧，”程霄鸣打断他的话，“如果逃不掉手术，我会告诉她。”

程霄鸣在二楼卧室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才回到三楼房间。

他在书房待了三个小时，云霏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云霏身边，侧着身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拖进怀里揽着。

好在这一晚没再头痛，失眠的情况也有所改善。

……

郊区别墅。

程霄鸣原定前天派人去燕京城将程大夫接过来，程大夫临时有两位病人走不开，所以今天才到。

车子停在别墅的庭院里，是曹方手底下带的亲信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程大夫。”

东野从里屋出来，外面下着雨，他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车门边。

程大夫望了一眼面前壮如高山的男人，微微颔首，“有劳了。”

“程先生不便出来迎接，让我跟您说一声抱歉。”东野一手搀扶着老人从车上下来。

程大夫摆了摆手，“程先生太客气了。”

不过他以前也听说过程渊时，他的母家是南城的望族，又出生在程家这样的人家，真正的矜贵养出来的世家子弟，骨子里的修养和气度。

程渊时又少年成名，真正是天之骄子。

而且他还听闻程渊时本人很是节俭，他接任程家掌权人之后，做了很多公益，很多都是自掏腰包。

这样的行善之人，不应该被命运这样对待的。

程大夫走在青石板上，在来的路上他就见识了这一带的荒凉，听司机说这里是以前的烂尾楼盘，后来被政府接收了才开始有人住进来，而且别墅卖得便宜。

一路过来，住了人的别墅很少，所以显得特别的荒凉。

看来外界传的程渊时节俭，不是空穴来风。

进了里屋，林婶先给程大夫沏了一杯茶。

程大夫光是闻茶香就认出来了是普洱，正是他喜欢喝的茶。

“多谢。”他接过茶杯，环顾四周，别墅很是冷清，没几个佣人。

“程大夫您稍等，少爷正在沐浴。”林婶将水果盘放在他面前。

程大夫点了点头，安心喝茶。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听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抬眼看去，程渊时坐在轮椅上，攥着拳压抑着咳嗽声。

东野推着轮椅，到沙发边上，程渊时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停下。

咳嗽短暂地被压下去了，程渊时嗓音沙哑道：“程大夫，久等了。”

程大夫摇了摇头，“没关系，刚才我听程先生的咳嗽，是不是夜里不多，白天反而更多？”

程渊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程大夫打开医药箱，“老夫给您把把脉。”

程渊时撩起衬衣的袖子，露出一段削瘦的手腕。

程大夫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屏气凝神地开始把脉。

忽然他神情一顿，震惊地看向程渊时。

第450章精神类的药物

程渊时眸色平静淡然，慢声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程大夫知道在这样心思玲珑的人面前，什么也掩饰不住，即便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按照年龄来算可以叫他一声爷爷。

到他那双看人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淡然非一般年轻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他曾经可是执掌了整个程家的人。

所以他没有任何隐藏，面带愁容地问道：“程先生可有心神不宁的感觉？”

“偶尔。”

程大夫微微蹙眉，“之前我给你把过脉，当时你的脉象虚弱，我察觉不出来，如今我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在近期服用过精神类的药物？”

站在一边的东野眼神倏然一凛。

但在触及到程渊时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神后，低下了头。

程渊时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衣的袖子，目光落在程大夫脸上，“程大夫果然是中医圣手，仅凭把脉就能推断出我吃过什么药。”

他从林婶手里接过茶杯，“没错，我的确服用过。“

程大夫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程大夫大概也听过我的事？”

“略有耳闻。”

程渊时唇边带了一抹自嘲，拍了拍自己的腿，“十几年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导致双腿残疾，一下失去了很多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别人能否承受得起，我却一下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以至于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不过都是些小问题，偶尔才需要服药。”

程大夫恍然大悟，眼里划过一丝惋惜，“原来如此。”

之前程渊时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那么长时间没有服用药物，早就代谢干净了，难怪他探不出来。

“恕老夫多嘴，程先生吃的抑制精神类的药物对身体有一定的损伤，尤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更不适合服用。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请心理医生疏通。”程大夫好言相劝。

程渊时放下茶杯，莞尔一笑，“多谢程大夫，不过是手底下的人趁我不注意与旁人暗渡陈仓险些害了我的弟弟妹妹，我发了一通火才有些控制不住，结果吃了两次药，觉得身体更不如之前了，已经没有继续服用了。”

程大夫舒了口气，“如此就好，程先生的情况是积郁成疾，再加上毒药的侵蚀，身体才会亏损得如此严重，咳嗽才久治不愈，我给你开几帖药，这种情况得慢慢调理才行了。”

但他没有告诉程渊时，他的身体是无法长命百岁了。

能活多久，全看老天什么给他多少时间。

程渊时微笑道：“多谢程大夫。”

林婶领着程大夫到一旁的书写区开药方。

程大夫看了一眼桌上，镇纸压着的一张宣纸，是气势磅礴的半首《将进酒》。

这栋别墅是程渊时的，其他人不会在这里写毛笔字。

程大夫心中略有些惊讶，这是程渊时的字。

如果拿出去，说是出自大家之手也不会有人怀疑。

程渊时的字是真的好。

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正在喝茶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该有多优秀、多意气风发。

也难怪他接受不了这么悬殊的落差，因此落下了心理疾病。

程大夫开完药方，叮嘱林婶每天什么时候给程渊时喝，每次需要放多少的水，熬药的时长。

林婶一一记下。

程渊时留程大夫吃午饭。

“多谢程先生，午饭不必了，我还要回燕京城，就不打扰了。”

“程大夫不必客气，反正我一个人吃饭，不是什么打扰，很久没有人陪我了。”

原本还想拒绝，程大夫看了一眼面前清瘦残疾的年轻人，这栋别墅的确是太冷清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沉吟了几秒，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有程大夫陪我，怎么能算是打扰呢，我很乐意程大夫来这里做客。”程渊时吩咐林婶，“让厨房的人动作快一点。”

外面的雨势弱了，曹方手底下的保镖在车上等着。

程渊时这边有这边的规矩，他不喜欢除了自己人以外进出别墅。

所以他只能在车上等着。

他看了一眼餐厅方向的落地窗，程大夫正坐在餐桌前吃饭，侧着头和程渊时说几句话。

而程渊时偶尔露出笑脸，两人相谈甚欢。

约莫十二点半，程大夫才在东野的陪同下从屋子里出来。

东野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将程大夫送到车边，拉开车门，“程大夫慢走。”

随后他吩咐保镖，“雨天路滑，程先生让我提醒你小心开车。”

保镖点了点头，“我会安全送程大夫去机场的。”

之前程大夫在来的路上和他闲聊了几句，说下午必须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