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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她听见袁欣说：“因为你怀孕了。”

第36章

　　“什么？！”

　　云染神色大震，下一刻，脑部传来尖锐的痛感，叫她险些站不稳。

　　她强行稳住身形，眼底透着不可置信。

　　见状，袁欣疑惑扶住她，“没事吧？染染，你怎么了？”

　　“没事。”云染抓住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还定在原处的沈言川，神色深沉复杂。

　　袁欣狐疑地看着她，感到有些困惑：“染染，你好像有点奇怪……”

　　云染却已经顾不上回她的话。

　　大脑深处仿若有无数虫蚁在啃噬，痛得她不得不缓缓捂着头蹲下身。

　　“好痛……”

　　刺痛感和一些莫名的记忆画面席卷而来。

　　云染渐渐冒出冷汗。

　　“染染！你怎么了？”袁欣见状不对，也跟着慌乱起来，她当即抬头想要叫沈言川，而那边的沈言川却早已经注意到这边。

　　沈言川飞快朝着这边奔过来，“染染！”

　　几大步到达面前。

　　他将云染拥入怀里，冷着脸问袁欣：“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袁欣满脸慌乱，一头雾水。

　　云染在剧痛之中拉住了沈言川的手，“没、没事，不关她的事。”

　　袁欣眼眶里升起泪意，“染染……”

　　“袁老师！”图书馆里跑出来人喊了袁欣一下。

　　云染强忍痛意，朝她露出个笑容来：“没事，你走吧。”

　　袁欣最终还是在她的坚持下起身离开。

　　云染的唇色已经发白，紧紧抓住沈言川的手臂。

　　下一秒，她被沈言川腾空抱起。

　　“我送你去医院！”

　　他紧绷着下颌线，神色紧张。

　　云染在他怀里，眼色迷蒙地注视着他，紧蹙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开来。

　　她的脑海里又一次多了很多记忆。

　　虽然仍不是全部的，但足以冲击她的精神力。

　　她记起来，自己得知乔家破产后，看着家里的巨额债务，她跟他提出了分手。

　　也记起来，在得知怀孕后的慌乱，乔母跟她说要打掉孩子，她不肯。

　　为此，她跟乔母大吵一架。

　　浑浑噩噩回到学校，办理退学手续。

　　她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正好碰上回来的舍友袁欣。

　　“染染，大家都说你要退学，真的吗？”袁欣见她在收拾行李，当即神色一惊，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不要做傻事啊，你的成绩这么好，不该退学的！”

　　或许是压抑太久，经历一大段波折的乔染在舍友的简单问候中彻底崩溃，她扑在袁欣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欣欣，我不想退学，我不想分手，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感受到女孩的脆弱，袁欣愣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

　　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

　　“没事的！染染我们重新开始，我去找班导帮你撤回退学申请！”袁欣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却被她一把扯住。

　　“不……不要。”乔染哽咽着，眼眶通红，但语气却透着执拗，“我只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而后听着好友的诉说，袁欣怔住，看着那双无奈的眸子，最终点点头答应下来。

　　乔染拜托袁欣去找沈言川说了怀孕的事。

　　自己则在约定好的咖啡馆等着。

　　然而那天，她等了好久好久，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到店打烊，她没能等到沈言川，也没能联系上袁欣。

　　最终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迎接她的是乔母将她骗上了手术台……

　　云染的手紧紧攥住男人的衣领。

　　“沈言川，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她缓声开口。

　　沈言川眉头紧锁，并未落下心：“你刚刚……”

　　“我刚刚记起了一些事。”

第37章

　　云染抬起通红的眼眶，紧紧凝视着他。

　　沈言川脚步一顿，霎时僵住，低头看她：“你记起什么了？”

　　云染却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司机将车适时停在两人面前。

　　见她不肯开口，沈言川只好将她抱进车内，沉声对司机示意：“去医院。”

　　“是。”司机应声启动车往前开去。

　　云染靠在车后座，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我不去医院，我要去看那封信。”

　　“你刚刚的情况不适合再受刺激，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脑部情况。”沈言川冷着声音拒绝。

　　对他这种态度，云染并不意外，她只淡淡开口：“只要我不配合，我想你带我去医院也没有用吧。”

　　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沈言川吃得死死的。

　　他脸色铁青，沉默片刻后还是吩咐司机：“先回家吧。”

　　这还是司机第一次见总裁的决定因为一句话而反悔的，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视线，只公事公办地点点头，然后在路口掉头。

　　回到沈家。

　　云染第一件事就是向他伸出手要那封信。

　　“给我吧。”

　　沈言川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底莫名蔓上一抹恐慌来，他有种预感，她拿到信后，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她。

　　可看着她坚韧的眼神，再想到她刚刚说的记起了一些事。

　　沈言川还是动身从卧室里拿出那封信交给了她。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可以看出是很久以前的了。

　　云染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将其打开。

　　【亲爱的宝贝：

　　你好呀，我是你的妈妈，不知道你是几岁的时候会看到这封信，但我可是在你三个月的时候写下这封信的哦！

　　刚得知你的存在时，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毕竟我这么糟糕，你竟然还要选择我当你的妈妈。

　　不过很快我就开心啦！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以后我会尽全力给你最好的生活，另外，虽然可能在你的成长途中没有爸爸的陪伴，但我告诉你哦，你有一个非常非常帅气的爸爸！

　　之后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写一封信，希望你不要嫌妈妈啰嗦哦！

　　虽然还不知道你的性别，但我希望你能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我想你一定会特别可爱！

　　对了，我还给你取好了名字：乔念沈。

　　怎么样？不管你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都能用对吧？

　　明天我就要去做产检啦，期待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希望你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哦！

　　爱你的妈妈留。】

　　落款的日期，是她流产的前一天。

　　心脏处传来猛烈的收缩，透过文字，云染好似都能回到那天的心境，她能感受到当时自己写这封信的期待，也能感受到第二天被送上手术台后的绝望。

　　泪水一点一滴掉落下来。

　　信纸在她的掌心飘落。

　　在剧烈的震惊过后，云染眼前一片空白。

　　紧接着而来的是强烈的胀痛感。

　　跟在学校时的感受不一样，这次好似有大量的东西在一瞬间都挤了进来。

　　刹那间，云染脸上血色全失，泪水夹杂着冷汗流满全脸，脖子处的青筋跟着冒起，剧烈的痛意让她紧紧抓住沙发上的布料，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痛苦至极。

　　紧接着，她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染染！”

第38章

　　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窜入鼻腔，云染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

　　脑子有过一瞬的空白。

　　她失神愣愣望着纯白的天花板。

　　见她醒来，守了一夜的沈言川慌张起身。

　　“染染！你醒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话音才落，云染却死死抓住了他，摇头，看过来的视线里夹杂起复杂的情绪来。

　　沈言川僵住，她此刻的眼神是他熟悉的。

　　跟三年前最后一次跟他见面的云染一模一样！

　　酸涩感将他的喉咙堵住，沈言川瞳仁颤抖：“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云染依旧以那种眼神紧紧盯着他。

　　半晌，她哑声开口：“沈言川，我们聊聊吧。”

　　语气态度跟过往截然不同。

　　在心底深处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