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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未变她点头朝云易扬起笑：“是，我还记得你。”

　　昨晚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长到贯穿了她至今为止所有的人生。

　　那是她全部的记忆。

　　从幼时就被乔母偏心，到后来遇见沈言川，跟沈言川相爱又分手，再重逢。

　　以及，她还记起来自己的意识觉醒。

　　所有的事情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除了过往的那些，也包括自己离开这座城市成为云染的所有事情！

　　不给他们多叙旧的机会。

　　医生带着检查结果走了进来，确认完云染的情况，医生神色透着一抹欣喜，朝他们道：“云小姐脑部检查结果没有大碍，而从过往的失忆情况和现在的恢复情况来看，云小姐的失忆症看了已经痊愈了，恭喜！”

　　“染染！你没事了！”云易当即欢喜不已，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要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哦对了！还有方野，那个傻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听见这个名字，云染波澜无惊的脸上忽地一动，她眉头拧起，伸手阻止云易：“穆方野在外面？”

　　“对呀，”云易点点头，眼带深意地瞥了一眼沈言川，没忍住替好友不平，“方野说怕打扰你和沈总，想确认你的安全后就默默离开。”

　　云易这话一出，云染的脸上露出极淡的一抹无奈笑意来。

　　过了片刻，她眉梢轻挑：“那就告诉他，我有事好了。”

　　言下之意是，她想见他。

第39章

　　意识到这一层，云易了然一笑。

　　立马拿上手机走出去联系穆方野了。

　　医生也在查完房后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沈言川和云染两个人，是最好的谈话时机。

　　可两人对视着，沈言川却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最终还是云染先出声打破了寂静：“沈总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非要这么生疏喊我是吗？”沈言川声音喑哑看着她，心口被什么扯着般痛。

　　云染神态自若，平静地望着他：“我记得我们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消息了，沈总让我该如何称呼才是？”

　　“我找了你三年，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没关系就能掠过了？”沈言川眼眶猩红盯着她。

　　云染冷笑一声：“是呀，沈总找了三年，但是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最后对我还能用欺骗来对待。”

　　“就算是在我失忆期间，你也从来没有多尊重过我的意愿，这跟三年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情绪平淡地缓缓道来，好似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那神情看得沈言川心口一痛，他低声道：“可你失忆也不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你让我能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才可以将你留在身边，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太爱你了，对不起，染染。”

　　听着他的忏悔言论。

　　云染面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低垂着眉眼，沉默半晌，突然说：“不，你根本不是爱我。”

　　沈言川呼吸一窒，神色透着受伤与不甘：“我承认我是骗了你，可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对你的爱，我爱你，从八年前到现在，我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你。”

　　闻言，云染微微一愣，她抬眼看向面前的沈言川。

　　那张脸跟年少时并无太大区别，可此刻她却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那些悸动了。

　　记忆中学生时代的画面涌来。

　　过了很久，云染缓缓点头承认：“我知道，八年前你是真心爱过我的，我也是，我们的初恋无疑是最美好的，我不否认。”

　　沈言川却怔在原地。

　　他以为她会否认自己的爱，可当她心平静和地承认八年前的感情时，他却只觉得慌乱。

　　就好像这也代表这段感情在她眼里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三年前我爱的人也是你，现在同样如此。”

　　然而对此，云染却并不作答。

　　她回忆着三年的过往种种，随即却是一声冷笑：“是吗？那沈总的爱还真是承受不起，你爱我，所以一次又一次羞辱我，你爱我所以用三千万的解约金绑住我，你爱我才将我赶至绝境，是这样吗？”

　　三年的事被她亲口质问出来，沈言川嗓子眼一哽，竟是一句话都回不上来。

　　安静的病房走廊传来急促的滚轮声。

　　云染耳尖微动，余光看了一眼门口，唇角轻轻上扬，她轻声道：“沈总，我想你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我。”

　　沈言川怔住，不明所以地抬头，还没开口说话时，只听门口猛地传来轮椅的急刹声。

　　额头冒着汗的穆方野就在轮椅上，脸上的紧张和担忧还没有褪去。

　　然而下一秒见到安然无恙的云染时，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要掉头离去。

　　云染出声叫住他——

　　“穆方野！你又要装不认识我了吗？”

第40章

　　穆方野的动作一顿。

　　就这么一下空挡，身后追上来的云易就已经死死握住他轮椅的推手。

　　要将他往里推去。

　　穆方野蹙紧眉，奋力朝云易打眼色，可云易视若无睹，直接将他推到了云染的病床前。

　　“既然来了，怎么不见见染染？”

　　从穆方野出现的那一刻起，云染的眼里似乎就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视线紧紧盯在他身上，没再分给沈言川一丝余光。

　　云染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可她看着穆方野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方野，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对穆方野来说是这一个月。

　　可对云染来说，这句好久不见，是对这两年的失忆阶段。

　　穆方野怔怔看着她，光是看她的眼神，他好似已经明白过来什么，他瞳仁大震。

　　“染染……你记起来了？”

　　看来也不算太笨。

　　云染点点头：“嗯，我全部记起来了，这两年真的是太折腾你们了，抱歉。”

　　穆方野摇摇头，怔怔望着她，眼里透着无尽的欣喜。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可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伸到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他扯起笑容：“太好了。”

　　云染眼尖注意到了他收回的手，在他落下的前一刻，迅速抬手将他的手紧紧牵住。

　　穆方野眸中一颤，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沈言川，就要抽手。

　　可惜没有抽动。

　　云染的手紧紧拉住，他又不好用力，生怕扯痛了她。

　　穆方野神色带上一抹无奈：“染染，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就不要再跟我胡闹开玩笑了。”

　　“我什么时候是开玩笑的？”云染眼神透着坚定。

　　穆方野却并不看她，低下头轻声道：“沈总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你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就不要用我来试探他了。”

　　“穆方野，我在你眼里就是你会用别人的感情当试探的人吗？”云染语气不满。

　　听见这话，穆方野当即摇头：“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呢？”云染叹口气。

　　穆方野神色温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了，我们之后再谈，你先好好休息。”

　　云染拧起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看了一旁的沈言川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没再多言。

　　在云染和穆方野交谈的时间里，沈言川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看见了穆方野的欣喜，也注意到了他伸出又收回的手。

　　脑海里想起云染跟他说的话，脑子嗡嗡一下，有什么好似在一瞬间理解过来。

　　可他下意识地不想要去认清。

　　抬眼看见的是云染看向穆方野温柔带笑的眼神，那是他曾经见过的，大学时只会对他露出的眼神。

　　而现在，她那双眼里看着的，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