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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进了书房，以最快的速度将花瓶碎片清理干净。

宁三月微微挣了挣被冥渊握住的手腕，挣不开。

她有些气恼地抬手拍了拍冥渊的手。

冥渊松了手，扫向她：“不服气？”

宁三月低着头没说话，抬手轻抚刚刚被冥渊握住的手腕。

手腕已经红了。

“宁三月！”冥渊语气重了几分。

宁三月动作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冥渊，倏地一笑移开目光道：“王爷好大的火气，不过打碎一个花瓶，王爷舍不得了？”

冥渊眸光一紧，抬手捏住宁三月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道：“本王不喜欢你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

是，他生气肯定不是因为花瓶。

宁三月看着冥渊，眼中仍是带笑：“好，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冥渊听着她的话，眸光更冷，手上动作收紧，显然是动了怒。

宁三月闭上眼睛，眉头皱了起来。

冥渊看在眼里，松开了她。

她的下巴两侧多了非常明显的指印。

“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再见百里玦。”冥渊压抑着怒气，说道。

宁三月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她没想到冥渊会说这个。

他不让她见百里玦，就因为她是幽王妃吗？

见宁三月不回答，冥渊的怒火快要压不住了：“不要心存幻想，你与他缘分已断。”

“王爷多虑了，妾身今日去百杏园是为了对付萧燕燕和萧家，与旁人无关。”宁三月抬头，看着冥渊说道。

冥渊见她目光里寂静无波，可这明显不是她的真心话。

冥渊抬起手，食指微弯从她脸颊轻轻撩过，道：“既然做了幽王妃，就乖乖听话……再敢胡闹，本王可不会轻饶了你，想要试试吗？”

冥渊说后半句的时候，是弯下腰压低声音对着她耳畔说的。

那温热的气息攀上宁三月的耳畔，对宁三月而言却没有什么温度可言，她身子僵了僵，脸色白了白。

冥渊说完这一句，微微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将她所有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宁三月袖下的手指不觉收紧，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若是以往，她这一巴掌怕是已经甩在冥渊脸上了……

她浅浅一笑，目光柔软：“多谢王爷提醒，王爷放心，妾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很好。”冥渊点头，似是很满意她这样的回应，“想要报仇，要为你们将军府讨回一个公道，那么……你得活到那个时候。”

冥渊走到了宁三月的身后，抚着宁三月的右肩，轻轻拍了两下。

宁三月微微转头，看着刚刚被冥渊轻拍过的右肩，表情微凝。

冥渊却是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铜镜里映照的他们，唇角微弯。

阳光真是明媚，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肆无忌惮地站在阳光下了。

“王爷，光照的时间越长，对您的身体伤害越大，又是毒又是蛊的，王爷还是别耗损过度吧！”宁三月提醒了一句。

冥渊看着镜子里的她，道：“可本王若是不好起来，你这个冲喜王妃不白当了吗？”

冲喜王妃……

她是他的冲喜王妃。

冥太妃替他选了桑家女作为冲喜王妃，皇帝下旨命令他们完婚，为的是想让冲喜王妃冲一下，直接让冥渊死了算了。

可没想到，冥渊非但没死，还好端端地从王府里走了出去。

圣上和冥太妃这会儿怕是快呕死了。

偏偏，冥渊还要去膈应圣上，感谢圣上赐婚，让他得了这样一个福气满满的王妃。

白日里，冥渊去见了圣上一面，已经让圣上气得快要吐血了。

宁三月笑眼弯弯，道：“那真的是彼此彼此，能让王爷满意，妾身也不枉费这么多心思来嫁给王爷了。”

冥渊能振作起来，宁三月是满意的。

不管冥渊出于什么心态突然转变，愿意走出来面对这一切，对她来说，那也算是多一个帮手了。

她也不愿意看见冥渊郁郁而终。

纵然他现在的情况无药可解，她也想努力尝试一下。

毕竟，她欠了他一条命。

“冥狱司要吗？”冥渊问道。

宁三月不解地看向冥渊，不懂他的意思。

冥渊看着宁三月，唇角泛起幽冷的笑：“本王病重，掌管冥狱司有心无力，王妃能力强，可替本王协理冥狱司……如何？”

冥渊这是什么意思？

要将冥狱司的管理权交给她？

第19章怀疑身份

“王爷觉得妾身可以，那妾身自然就可以。”

宁三月唇角微勾，回答了冥渊的话。

既然冥渊存了心思要将冥狱司托付给她，她自然能够好端端地接住。

冥渊看着她，目光微暗。

她一口自称一句“妾身”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在他听来，很刺耳。她越是放低姿态，他越是感觉……那不是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冥渊松开宁三月，拂袖离开。

宁三月站在原地没动，只通过铜镜目送冥渊离开。

冥渊离开这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绷住的整个人好像才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也不想的，她和冥渊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明明最开始，他们不是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大概是从她与冥渊重逢，但她却和百里玦定下婚约之后吧……

哪怕现在她就在他身边，她嫁给他，可她知道，她离他仍然很远很远。

晚上，宁三月照例来到冥渊的房间。

但是冥渊没在。

她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出现。

等到夜深，她自行在他的房间歇下。

所有人都会知道，幽王爷有多宠爱幽王妃，幽王妃每夜都宿在主院。

*

第二日的早朝，冥渊回到朝堂。

他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引起了更大的风波。

皇帝前一天已经大受刺激，这一早，看见朝堂因为冥渊的出现而动荡，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偏巧，昨日皇帝又听闻他赐婚给冥渊的那位冲喜新娘是宁三月。

他就更郁闷了！

早朝结束的时候，皇帝特地过问了此事。

“冥渊啊，朕听说你府上添了新人，身份存疑，是吗？”皇帝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冥渊。

冥渊拱手，道：“皇兄问的是王妃？”

“皇叔，父皇问的当然是那个叫桑榆的！”百里修立刻抢答。

昨天人多，他不敢与冥渊正面相对，可今天有父皇撑腰，他才不怕冥渊呢！

皇帝听罢，也不再跟冥渊绕弯子，道：“有人对朕说，你的这位新王妃就是两年前身亡的宁三月。那丫头既然活着，定然是要想尽办法回京的……冥渊，朕知道，你定是受了蒙骗，这丫头不能留，你还是将她交出来，尽早处置。”

“皇兄，您在说什么？王妃不是您赐婚的吗？”冥渊反问。

皇帝噎了一下。

“虽说是朕赐婚，但是也难免会被那罪臣之女钻了空子。”皇帝叹息道。

冥渊否认了宁三月的身份：“皇兄，臣弟的王妃并非宁三月。”

皇帝声音更冷：“冥渊，朕是这么信任你，你可别让朕失望，她确实是朕赐婚给你的，但朕赐婚的是桑家女，桑家女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人。”

“皇兄还是查清楚为好。”冥渊沉声道。

皇帝看着冥渊，心口堵得慌。

百里修接着说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