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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上骂声一片，大家都觉得再不济，以他的实力也能冲进前三。

虞闻找到他的时候，他刚跟曾濯分完钱，一人拿了一百多万。

男人披散着头发窝在沙发里，眼里早没了昔日的光。面对虞闻的质问，他一脸不以为意。

“虞闻，我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有妹妹要养，还有一个烂赌的妈。我需要钱。”

他晃动售中的钞票，甩在虞闻的皮夹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喜欢钱’，见你第一天我就说了，你以为我骗你的？”

他在笑，笑声里有些扭曲。

“反正只要有你在我也拿不了第一，第三第四又有什么分别？”

虞闻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的意义却与他们相遇那天的截然相反。

但他心里仍对蒋嘉年存有希冀。

他总觉得他们并肩在赛场那么久，他一起刮过风淋过雨的兄弟、一起挥过汗洒过泪的兄弟、一起倾倒过苦恼分享过喜悦的兄弟……

不该就这么散了。

所以当蒋嘉年说想跟他一起经营斯冰赛时，虞闻几乎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他以为蒋嘉年离开车队就是放弃了跟曾濯之间的交易。没想到蒋嘉年只是窃探他开俱乐部的经验，转头开了自己的俱乐部。那之后，他又在溪谷外的比赛上重重甩了虞闻一巴掌。

虞闻不该这么自信的，自信地以为他还跟自己一样。

直到今天张蔚蓝毒瘾发作倒在地上，虞闻甚至没有勇气问他。

是不是你？

第四十五章大狗护食

温想听完久久不能言语。

溪谷比赛结束后她在斯冰赛见过一次蒋瞳，她看上去跟那天在赛场上没什么两样，依然缠着虞闻要说法。向子洋怕温想多想，偷偷跟她解释了蒋瞳执着于虞闻的原因。

原来虞闻不仅帮向子洋交过学费，也帮蒋嘉年家还过债。

蒋瞳学的是艺术专业，本来就很费钱，还摊上一个嗜赌成性的母亲。债主拿着刀追到蒋嘉年家，母女俩吓得躲在柜子里。

是虞闻借了蒋嘉年十万，让他母亲还了债。

温想不知道那是哪一年的十万块，也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在蒋嘉年断手前还是断手后。

她尝试窥探虞闻在讲述这些事时的心情。是愤怒、是遗憾？

都不对……

她回想早上虞闻揪着蒋嘉年衣领的那一幕。

——那是一种没有把朋友从泥泞中拉出来的无力。

阳光穿过厚厚的玻璃抚上他略显疲惫的脸，虞闻看着地板，幽深的情绪在眼中沉淀。

温想不知道，当友情变成了还债，还能走多远？

可都这么久了，你欠他的也该还完了吧。

跟蒋嘉年一行人分开后，他们抵达了格里瓦安。

之前做攻略时温想查到县上有家温泉庄园十分有名。庄园背靠卡尼雪山，面向绿意无垠的大草甸子，十月过来刚好可赏卡尼的万里雪景。

在她的提议下大家入住了这里。

其实温想有私心。

经过昨天那件事，她看得出虞闻情绪仍有些低落。尤其想到之前车上那袋面粉，这两件事说没有关联都没人会信。

张蔚蓝居然会碰那种东西，毕竟是曾经的队友，大家匪夷所思之余也败了兴致，连向子洋话都变少了。

一群人把东西放到房间，准备休憩会儿再出去吃饭。

温想和申莉选了一间偏藏式风格的客房。木色墙板上挂着几面青红交织的龙图腾，给室内增添了些许神奇、粗犷的美感。

之所以叫温泉庄园，是因为这里每一间客房都配备了一个独立的露天温泉池。温想想着大家晚饭前刚好可以泡温泉放松一下，兴许心情就好了。

结果申莉一检查箱子，发现自己忘了带泳衣，跑去外面买了。

门铃响的时候，温想刚换好自己的粉色比基尼，披了条浴巾在身上。她从猫眼往外看，是虞闻。

虞闻怕她饿，给她送了点青稞饼和奶茶。结果门一开，他才发现饿的是自己。

要说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几套系统，前一秒还在郁郁寡欢，一见到她便心猿意马了。

室内安装了地暖，她就光脚踩在深红色的毛毯上，莹润的脚趾干净异常。温想微低着头，暴露在虞闻视野里，脖颈后细窄的系带绑成了一个蝴蝶结。

虞闻把东西放在桌上，大掌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想泡温泉？”

温想点头，“下面有一个大汤，感觉会比房间里的更好。”

虞闻却按住她肩膀，“不许去。”

“？”

“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样。”

虞闻抱着人坐到了椅子上，在她额头吻了吻。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温想也意识到了，脸颊红了红。转念一想，会吃醋是不是表明虞闻心情好些了？

她点了点他鼻尖，“小狗护食。”

“‘小’狗？”虞闻脸色一变“你要不检查下，是小狗还是大狗？”

“唔……虞闻！……”他开车有时让她难以招架。

回应她的是虞闻更加热烈的吻。他眼睫低垂，亲吻的动作深情又沉迷。

吻着吻着额上感受到一片温热的触感，温想两指摸上他眉心，左右一分往两边抹开。

“虞闻，你还是不皱眉比较好看。”

她眼神柔密倒映着池中的水光，嘴边的浅笑让虞闻的心一点点下陷。

她的话提醒了他，这两天他想着张蔚蓝的事都没怎么陪她看风景。心下有些自责，亦有些感动。虞闻眸光闪烁，一口又吻了下去。

“嗯……虞闻……”

温想双手插进他发里，眼尾渐渐染上烟霞。

……

等到申莉刷开房门，看到座椅上缠吻的两人。

“对对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第四十六章一生一世

当申莉知道虞闻还没有上本垒时惊得下巴都掉地了。

她望着面前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不是，你这样，他忍得住？”

“不对不对。”申莉亚改口，“他那样，你忍得住？”

申莉叹气：“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俩信基督教的，婚前守贞是吧？”

“啊，我会不会坏了你俩好事？你是不是说过上次他打趴了一个猥琐男？”申莉掏出了手机，“我看我还是今晚就回云城吧……赶紧定个机票！”

温想：“……”

最后申莉还是胆战心惊地留了下来，因为这片儿真没有飞机场。

一群人泡完温泉，到了晚上八点，太阳降降沉下。

藏区的落日算不得温柔，相反有一种热烈而震撼的美。一望无际的天空，广阔无垠的草甸土，日落时分，上或下都被浓重的黑色覆盖，唯有中间一道橙光破开天地交界，在天幕边沉默而寂静地燃烧。

向子洋他们早就吃完两顿饭去外面溜达了一圈，申莉害怕，躲他们房间打牌压惊去了。

虞闻和温想过去送饮料的时候，向子洋正往于彬脸上贴纸条。温想看出来，笼罩大家两日的阴云终于消散了。

嗯……目前压力最大的人，或许是申莉吧。

晚上温想说附近有一个夜景胜地，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申莉直摇头，别人想去，申莉也直摇头。

最后只有温想和虞闻过去了。

这次出门温想特地带上了单反，是温俊成送她的毕业礼物，她去年攒钱换个了渲染度更强的防抖镜头。

温想跟虞闻不同，她似乎很热衷把生活中所见的美景，所遇到的人都记录成像。虞闻曾在她卧室看到过好几本厚厚的相簿，还有床头她跟父母的合照。

两人来到温泉山庄东边的暗夜公园。

为了让更多游客欣赏到美丽夜空，当地政府沿保护区外缘建设了十几个暗夜公园和天文广场。

晴夜里人们可以在这里观赏到数十乃至上百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