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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离(夏知澜)免费全文阅读小说_解离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夏知澜)

时间: 2024-01-26 16:50:45  热度: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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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为我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道自在人心,聪明人会看出她这种行为有多不厚道;看不出的就是蠢人,正好我之后可以敬而远之,不必深交。阿莱茵的行为虽说是低情商的冒犯,但实则在无意中帮我筛选了一波结交对象。我能将一切不利于我的事情都化解成为我所用的工具,这使我得以在任何环境中都生活得如鱼得水。

果不其然,伊维塔没有像贾克一样即刻对阿莱茵点头答应,而是转过身来先问了我一句,方便载她吗?她今天穿一条白底黄花中攀着绿色藤蔓的茶歇长裙,站起身时腰部的曲线被柔软的布料勾勒得婀娜温润。我很迅速地收回自己无礼的目光,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啊,我的荣幸。

到地下车库后,贾克看见我的玛莎拉蒂,黑溜溜的眼仁里露出了不甚赞同的神色,是在痛恨有钱人和这个社会严重的阶级分化问题。我甩甩头发,假装没看见地向驾驶位走去。贾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的观点对我来说便聊胜于无。只要他别发狂砸了我的车,爱怎么评判我,我都无所谓。但贾克对豪车的厌恶并未阻挡他迈向车门的步伐,那步子中还透着一丝急不可待,让我差点哑然失笑。

阿莱茵招呼着伊维塔和贾克坐后排,她自己则是上了副驾驶。还真拿这当自己的车了。我在心里笑笑,表面上不露声色。阿莱茵将餐厅的地址发给了我,我正要打开谷歌地图去搜索,突然,身后的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

“秧秧?”

我的背上惊起了薄薄的冷汗——秧秧,这是我在福利院的名字,连我自己都很多年没听见过了。异国他乡的,谁会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应该是我听错了,对方说的可能根本不是中文呢?

我狐疑地扭过头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的亚洲男生。他约莫一米九,身穿一件白色短袖,留着许多男明星爱梳的逗号刘海;他皮肤白净,单眼皮的眼睛里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是新生会上那个与我眼神相碰、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的男生。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再次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你是秧秧,没错吧?”

“你是……?”

“我叫何宛华。”

不认识。我莫名其妙地皱眉。

“我是福宝。”

第五章命运的玩笑有时很蹩脚(下)

我无数次思考过命运是什么。

命运,可能是一个人在母体里时,甚至是受精的那一刹便已经被谱写好了的东西。我们的基因早已蕴含着这一生将要做下的每一个决定。如果观察得仔细些,还能从中窥见我们血缘家族里的其他人会做出的选择。就如我的命运是一出生便要被父母亲抛弃,这是我无力改变的事情。

虽然我自认是个积极对抗命运的人,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应该由我主动去争取和把握,而不是听天由命;但同时我也怀疑,我如何能弄清楚这一刻的自己到底是挣脱了命运的枷锁,还是正在命运规定好的轨道上不偏不倚地走着却毫不自知?就如我费尽心机计谋着出了国,离开了夏家所在的那片大陆,这到底是我对抗的结果,还是我命本该如此?

如果世事都是冥冥之中已经被安排好了的,那我是不是应该躺在一叶孤舟上什么也不做,任命运的波涛汹涌将我卷去哪个岸边?话又说回来了,我在这扁舟上没有躺下而是双手并用地划着桨,谁又能保证我倾尽全力掌舵去往的必定不是命运已然安排好的方向?就像俄狄浦斯穷尽一生去摆脱诅咒,但走上的还是那条已经注定的道路,最终如期完成了他弑父娶母的宿命。

命运是捉弄人的。在我人生前二十二年被生活教会的道理之中,这一点绝对名列前茅。且不论被血亲抛弃的事,毕竟那时我还太小,个中凄楚现在无从忆起;就光说被领养的第一夜便惨遭殴打、小小年纪成为取悦养母的玩具、成年后被养父暴上加暴、后来又在以为遇到救命稻草时被横插一刀(这些事之后都会讲给你听)……我的命运从来不吝啬和我开玩笑,我也在一个又一个的笑话中逐渐将自己武装到牙齿。

但是,今天的这个玩笑,是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能力的。我不敢相信,生命中竟然会有如此不精妙、不自然、不合理的巧合,其蹩脚的程度简直像是我的命运之神连装都懒得了,两手一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就是捉弄你了,怎么着吧。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我终于逃离了过去、准备好了要谱写崭新人生的这个秋天,我十六年未见的福利院的旧友,福宝,那个教会了我要“乖”的男孩,与我在大洋彼岸tຊ的洛杉矶,猝不及防地重遇了。

那个曾经身着衣摆破洞的脏兮兮的卡通背心、消瘦黝黑如同一根豆芽菜般的光头男孩,现在正穿着一件干净洁白的短袖衣衫站在我面前,面庞白皙,个子足足高出我两个头。他身上丝毫没有十几年前的痕迹,对我来说他和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同样陌生,他却看着我,口中呼唤着那个已经多年无人触及的名字,告诉我他就是我儿时的玩伴,那个曾经与我牵手的小男孩。

“你和你小时候简直是同一张脸。”他有些局促,漂亮的粉色嘴唇里吐出一句蠢话,“我那天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但你好像没认出我。”

他的模样确实与从前判若两人。

五岁时,我们的友谊缘起于一碗蛋花粥。小时候我十分讨厌鸡蛋,总觉得闻起来有股鸡屎味。每次福利院的早餐是蛋花粥时,我就会悄悄将它倒进花坛里,只吃一包咸得要命的榨菜。一般还没到午饭时间我便会饥肠辘辘,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将那碗粥喝下去。我讨厌将就,从小便是如此。

一天早上,我照例在倒粥,却被路过的福宝看见了。他目睹我将来之不易的大米和鸡蛋倒进泥土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跑了。我知道他要去给老师打小报告,但我不怕,我知道怎样嘴甜能让老师不怪罪我。如果发挥得好,我甚至可以颠倒黑白,将这件事情栽赃到福宝身上——他打翻了我的早饭,害我没东西吃,还恶人先告状。我拎着空碗,一边在肚子里打着算盘,一边在眼睛里酝酿泪水。一切都蓄势待发,就等作为我观众的老师出现了。

没想到,不一会儿,福宝独自回来了,他的身边没有什么老师,手里还握着两个小面包。那是每天下午的加餐,他竟然从厨房里面偷了两个给我。他将还有些温热的面包塞进我手里,那之后我们便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虽然每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之外几乎都在一块,但我们很少和彼此说话。福宝总是在看书,我就在他周围玩耍,或是潜入花丛中捏虫子,或是爬上树枝头看云彩。日子在他一页页的翻书声中平淡而不单调地过去,我玩累了就会回头找他。他总是还坐在原地,低头看着书,周身散发的静谧气息让我感到安心。

我口舌机灵,说起话来经常逗得大人前仰后合,他们开心了我便会有更好的待遇,于是我乐此不疲地变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小孩。和福宝单独呆在一起时,我终于得以歇歇那张过劳的嘴。我知道自己不必去刻意讨他欢心,毕竟一开始我什么都没做就获得了他为我窃来的两个面包。在他身边,我终于获得了只是安静地存在着就可以被好好对待的权利。

许是刻在每个被抛弃的孩子骨子里的恐惧作祟,时日一长,我便开始担心福宝对我的感情会逐渐减弱并终有一天消失殆尽。特别是当他太过专注于书本而忽视我时,我便感觉那种安心的滋味好似手指缝间的沙子一般正在悄悄流走。于是我开始在他面前捉弄别的孩子,当别人被我戏弄得嚎啕大哭时,福宝会短暂地从书中抬起头来,对我一笑。那一笑对我来说是莫大的保证,是他和我之间的牵绊又延续了一些时日的具象化体现。

一个下午,我们去了福利院后山旁的小河边上。我下河捉鱼,他坐在岸边读《隋唐演义》,只把双脚和小腿泡进水里。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我好似感知到了一种充满灵性的呼唤。不管不顾下午刚洗的头发,我向后仰去,便躺着漂浮在了水面上。

清澈的河水被太阳晒了大半天,温暖、轻柔地将我的身体全然包裹,是想象中的母亲怀抱的感觉。阳光在河流两旁栽种的树木之间洒落,点染在我的鼻尖和脸颊,我从树叶的间隙里窥见白云漂浮、微风涌动的蓝天;一只淡黄色的蝴蝶从我眼前翩跹而过,轻风摇动枝干,不知从哪飘来了朵朵茉莉花,星星点点散布在我周身的河面上;有几朵也落在我的身上,轻柔微妙的触感一时间将我推到了梦境与现实的边缘,氤氲在空气中的洁白清香成为了沟通虚无与实在的线索。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它不必、也无法主动去获得,且好似可以持续到永远。

漂浮着、漂浮着,突然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手,它比河水更加温暖。我转眼一看,是福宝。他不知何时也下了水,和我一样漂浮在河面上,双眼微闭,双臂打开,手指放松地弯曲着,他的指尖正轻轻挨着我的。

我牵起他的手,我们一起漂浮。

那个下午的宁静是被一个小孩子的尖叫声打破的。那个小男孩一边向宿舍撒腿跑去,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死人啦!河里淹死人啦!”我和福宝起身,站在将将及胸的河水里,看着对方大笑了起来。

之后我们便经常去河里“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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