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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口中不住呢喃：“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这是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裴砚一怔，突然想起了曾在将军府遇见刺客那次，他为了救宋安瑶将宋姝颜推出，留在刺客群中。

　　他脸上血色骤然褪去，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疼。

　　转瞬后，他又反应过来，激动道：“你想起来了对吗？”

　　宋姝颜却没回答，而是捂住自己的头，头疼欲裂的模样。

　　裴砚想要安抚她，眼前却一黑，下一瞬他便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次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道：“颜颜呢？”

　　赤影道：“王爷，您别激动，王妃在呢！”

　　他一闪身，宋姝颜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椅子坐着，又恢复了木然模样。

　　裴砚想要起身，却又重重倒下去。

　　一旁大夫忙道：“王爷，那刺客的剑上有毒，您别激动，需得静养。”

　　裴砚缓了缓，温柔喊道：“颜颜，过来。”

　　宋姝颜却毫无动静。

　　裴砚攥紧手，想着之前的一幕幕。

　　宋姝颜似乎是因为那刺客的出现才有反应，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他们曾经历过这一切。

　　那被抛弃的一幕，一定在宋姝颜心里留下的极深的伤痕，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所以，要想宋姝颜恢复，要将之前那一切，在她面前重现吗？

第31章

　　想到此，一股沉闷郁气压住裴砚胸口，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那些事每再现一次，对宋姝颜都是极度的残忍。

　　真的要这么做吗？

　　又或许，她想起那些事，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想到此，裴砚眼眸暗下去。

　　他也不能忍受宋姝颜再受一次那些苦。

　　就在他做下决定之时，赤影在一旁汇报：“王爷，刺客已伏诛，身上有蛮狄图腾。”

　　“想来是蛮狄人听说您回来，情急之下，狗急跳墙。”

　　裴砚垂下眼眸：“居然让蛮狄人混入幽城，看来我手段还是温和了些。”

　　“传令下去，彻查幽城所有大小官员。”

　　与此同时，一个今日在场的，不起眼的官员已经写下一份密信，用火漆封好，对手下吩咐道：“即刻送往京城。”

　　……

　　京城。

　　萧临昀看着手中密函，墨眸涌动。

　　“一个心智不全的陌生女子成为了北辰王妃？裴砚，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当初那人宁愿放弃皇位都要将宋姝颜的尸体带走，现在才不到半年，他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裴砚居然还百依百顺，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萧临昀攥紧手中信函，以手掩唇咳嗽起来。

　　自裴砚带着宋姝颜的尸体离开京城后，他便缠绵病榻许久，直至今日还没好全。

　　说来可笑，现在的他跟裴砚两人，一个病秧子，一个疯子。

　　即便如此，他却也要去为宋姝颜讨一个公道。

　　想罢，他沉声吩咐：“即刻准备，朕要秘密前往北境幽城。”

　　侍卫统领应声领命：“是，陛下，属下这就去准备。”

　　一月后。

　　裴砚带兵将蛮狄人逼退数百里，弃城避到长河对岸。

　　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能再卷土重来后，裴砚鸣金收兵。

　　若是以前，他一定直捣蛮人皇庭，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只有蛮人还存在，他这北辰王才能坐得安稳。

　　刚收兵，他便收到影卫来报，萧帝已经秘密抵达幽城。

　　裴砚面无波澜：“那便去迎接我们的陛下吧！”

　　影卫面容复杂古怪，裴砚蹙眉：“怎么了？”

　　“陛下，陛下已经进了王府。”

　　想起府中的宋姝颜，裴砚脸色一变。

　　他飞身上马，一夹马腹，烟尘四起。

　　待他匆匆赶回去时，便看到了萧临昀正站在宋姝颜面前跟她说话。

　　宋姝颜像是听不见，冷漠地盯着自己手指发呆。

　　在两人身旁，冷冬等人神色纠结，想上前阻止却又不敢。

　　裴砚上前，将宋姝颜拦在身后，也不行礼，不冷不淡地道：“陛下丢下繁忙政务，跑到我这小小幽城来作甚。”

　　萧临昀嗤笑一声：“这便是你的新王妃，甚好，傻子配疯子。”

　　话刚落下，宋姝颜一顿，绕开裴砚上前。

　　啪——

　　一声清脆的响。

　　萧临昀脸偏过去，苍白脸上出现一个修长掌印。

　　所有人看着淡定收回巴掌的宋姝颜，都愣住了。

　　萧临昀身旁侍卫立刻抽刀，冷冬等人也下意识抽刀严阵以待。

　　萧临昀好半晌才回神：“你……你竟敢打朕。”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时，又一道懒洋洋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精彩，裴砚，我是不是来晚了，宋姝颜这是恢复神志了？”

第32章

　　裴砚抬手捂脸。

　　萧无心怎么偏偏也这个时候来了。

　　南越王室神秘无比，更有得天以授的圣女之职。

　　是以，他月前便去信将事情给萧无心说了，询问南越有无解决宋姝颜现在这情况的办法。

　　没想到萧无心直接来了便算，还这般大大咧咧将宋姝颜的身份说出口。

　　萧临昀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宋……宋姝颜？”

　　萧无心见状，故作惊讶地打开扇子捂住嘴。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我们的萧帝陛下不知道吗？”

　　裴砚一瞬间便确认，这人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当初千里迢迢弄到京城，却又在最后关头放弃皇位之事。

　　萧临昀望向面前那张陌生的脸，仍是不敢相信。

　　然而看到裴砚的模样和冷冬等人的护卫姿态，一个荒谬的念头升起。

　　她真的重回这世间了吗？借着别人的躯体。

　　他这次来，本想确认裴砚若真的有了别人，他便将宋姝颜带回，可现在……

　　萧临昀神色恍惚地想要上前，裴砚蹙眉拦住：“陛下自重。”

　　他嘴里叫着陛下，行为却一点没尊重。

　　那模样，萧临昀再上前一步，他便会直接动手。

　　两人对峙时，萧无心身边一个身着白衣，白纱蒙面，飘然似仙女的清冷女子上前打量宋姝颜。

　　“异体之魂？”

　　这话一出，那两人都同时转头看她。

　　这是裴砚第二次听见这词，第一次是从苦海大师口中得知。

　　萧无心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南越的圣女，梦槐安。”

　　梦槐安摘下面纱，面容如皎月，带着圣洁清冷的美。

　　她淡淡一颔首。

　　裴砚不再管萧临昀，问道：“槐安圣女，苦海大师之前看过，也尝试唤回她神志，可她不愿醒来，你可有办法。”

　　梦槐安怔了一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