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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穿着拖鞋又十分不方便，沈涵兮便脱了鞋子，赤着脚爬到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居民楼。

　　黑发被冷汗打湿，粘在脸颊上，路人见沈涵兮这副模样纷纷避开，生怕被精神病惹上。

　　门没锁，沈涵兮径直跑了进去，阳台上的范茜无力地垂着头，无声无息。

　　沈涵兮一颗心焦急得快要爆炸，想用剪刀把绳子剪断却发现晾衣绳是钢丝制的。

　　用力将剪刀丢开，沈涵兮只能从客厅中搬出椅子踩着脚解开了范茜脖子上缠绕的钢丝，又试图用身体接住落地的范茜。

　　一脚踢翻了椅子，感受到的疼痛却不及想象中那般狠。

　　“沈涵兮，你就不能找我帮忙吗？”齐赫宇带着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涵兮这才发现原是齐赫宇接住了自己与范茜。

　　“齐赫宇，范茜她……”沈涵兮死死抓住齐赫宇的手，一双眼中有了恐惧。

　　说着，忙站直了身子去检查范茜的状况。

　　脉搏，已经停止了。

　　身体也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脖子上布满被钢丝刮破的血痕，甚至有些丝线陷入皮肤，割出一道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白皙的脖颈间此刻被染成了红色。

　　沈涵兮双腿失去了力气，颓然倒地，双目失了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今日下班时两人还一同回的家，那时女孩还笑着与自己谈着理想与未来。

　　“沈医生！我以后一定也要像你一样厉害！”

　　那时自己笑着回答：“慢慢来，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教你。”

　　女孩满面欣喜，仰着头自信满满：“那好！以后我就拿出我的笔记，每天问一个！日积月累！我就天天有进步！”

　　可是那些说过的话，好像再也完不成了。

　　沈涵兮找了块干净毛巾，捂住了范茜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脖颈，白色毛巾很快便被染红。

　　又伸出手合上了女孩的眼，有液体从沈涵兮通红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齐赫宇轻轻拥住了沈涵兮，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沈涵兮最需要的只是发泄情绪。

　　沈涵兮的泪水打湿了齐赫宇的衬衣，一双手紧紧攥着齐赫宇的手臂，身子颤抖。

　　齐赫宇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凌乱的黑发别至耳后。

　　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了沈涵兮打着赤脚焦急地跑过，他当时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看沈涵兮径直去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楼，齐赫宇也忙赶了下楼，以免沈涵兮出什么事。

　　感到这里时，便见沈涵兮在椅子上的那一幕，顿时一颗心猛地提起。

　　对于范茜的死亡他亦难过，却还在能隐忍的情况中，不像沈涵兮这般会失控，他内心更多的情绪其实是愤怒。

　　“小茜在那之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沈涵兮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后，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

　　齐赫宇动作一顿，问道：“什么内容？”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闪灼着红蓝的光到达了楼下。

第30章

　　许多邻居都趴在阳台上看，方才便有人报了警。

　　身穿制服的人陆陆续续进入屋中，领头人看到齐赫宇后明显一愣，惊呼出声。

　　“齐队？”

　　看见一旁的沈涵兮，又一愣。

　　“沈医生？你们怎么都在？”

　　肖煦脚步顿住，满面错愕，但转念一想他俩就住在这里来得快是当然的。

　　那范茜呢？她没注意到这里吗？

　　可……她好像就住在这栋楼中……

　　而且就是这一层，这间房的门牌号是……

　　沈涵兮伤心的模样一下就让他明白了什么，霎时肖煦好似被一道雷狠狠劈下，整个人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肖煦久久不愿往前走，仿佛只要自己不曾亲眼看见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可以逃避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其余警员上前看了看，纷纷露出悲痛的神情。

　　他们也认识沈涵兮与齐赫宇，便没有驱赶他们，而是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是否有什么线索。

　　齐赫宇轻轻拍了拍沈涵兮的肩，暂且放开了她，走到肖煦身前。

　　“肖煦，振作。”

　　冰冷的声音令肖煦身子一抖，恢复了神智，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声音。

　　“……齐队。”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后发现的事。”

　　“……好。”肖煦低下头用力抹了把脸。

　　“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封锁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齐赫宇向其余人发号施令，又走到沈涵兮身旁，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

　　“沈医生，请告诉我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初步确定死因。”

　　沈涵兮站起身来，脚掌处却传来剧烈疼痛，令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所幸齐赫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齐赫宇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沈涵兮没有穿鞋的赤脚，隐隐看见半干的血迹。

　　想必是方才在楼下跑过时踩到的东西扎进了脚掌，只那时所有注意力都被范茜所吸引，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并且察觉到疼痛感。

　　沈涵兮沙哑着声音开口：“死者……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死亡，初步确定死因……是因窒息而死。”

　　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地板，但那并不是致命伤，而是死后流出的。

　　肖煦咬着唇走近，在看清范茜面容时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最后哑着声音让其他队员将她抬上担架。

　　沈涵兮忙要跟上，却被齐赫宇拽住了。

　　“你等等再去。”

　　语罢，沈涵兮的视线倾斜，被齐赫宇打横抱起回了自己家。

　　“齐赫宇！你干什么？”沈涵兮皱眉，阻拦自己去警局，不知他是想做什么。

　　齐赫宇将她轻放在沙发上，翻出医药箱，低声道：“处理伤口。”

　　宽大手掌捏住了沈涵兮瘦削的脚踝，本白皙的一双脚此时沾了不少污渍，左脚脚掌中更是有着暗红的干涸血渍，一片一厘米长的玻璃碎片扎破皮肤卡在脚掌中。

　　齐赫宇眉头皱紧，用消过毒的镊子将玻璃碎片夹了出来，又用湿巾擦干净了脚掌与脚背，涂上碘酒贴了一小块纱布。

　　沈涵兮不安地扭动，十分焦急的模样。

　　齐赫宇去寻了双穿着舒适的鞋子给她穿上，安慰道。

　　“你不用太着急，局里还有其他人。”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在阳台响起，沈涵兮这才忆起自己的手机方才掉在阳台上了。

　　齐赫宇去捡起手机交到沈涵兮手中，电话是肖煦打来的，语气有些着急。

　　“沈医生，能麻烦你赶快过来吗？张姐今天回老家了赶不回来。”

第31章

　　沈涵兮忙应下：“好，我马上过来。”

　　转头便看向齐赫宇，开口道：“走吧，齐队。”

　　齐赫宇见状也没说什么，起身拿起车钥匙走了。

　　沈涵兮走得慢，他就将她抱进了电梯，沈涵兮虽觉得不自在，但也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挣扎就是给人添乱耽误时间。

　　于是只默默将脸往齐赫宇的方向转了转，遮挡一点是一点。

　　车上。

　　沈涵兮拿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