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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甩在黎诺脸上，比母亲的那一巴掌更狠，更痛。

指甲嵌进肉里，她都压不住颤：“如果我答应，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把婚姻当成了交易。”

这话如同触动了萧承宇的逆鳞：“以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她做什么了？

结婚四年，她所做的难道不是只有爱他吗？

黎诺望着萧承宇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觉得悲凉：“我从没跟要过你什么，你就为我澄清这一次，也非得讲条件吗？”

可惜，这话并没有让萧承宇改变主意。

他走了过来：“结婚四年，除了对外的名分，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了你，是你自己清高不要，又怪得了谁？”

一字一句像是烧红的刀扎在黎诺心脏，骄傲碎了一地。

她不要物质，只是不想叫他误会她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这小心翼翼维护的情意，原来就配一句‘故作清高’？

看着黎诺逐渐黯淡的眼眸，萧承宇心头忽得升腾烦躁：“你自己考虑。”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渐远，黎诺握紧协议书，挥不散孤寂。

努力了四年，到头来她只剩两手空空。

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放心上人自由……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吗？

签字，下楼。

但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黎诺没继续待下去，出了门就朝林家赶去，谣言的事，她得跟母亲解释清楚。

一路揪着心，喘着气赶回家，到了门口，凝着生锈的防盗门，她反而有些局促。

毕竟这四年来，逢年过节她都来过，但没有一次成功敲开门。

这次，母亲会开门吗？

“扣扣——”

刚敲下，下一秒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黎诺愣愣看着对面的母亲，脑海顿住，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话。

不料，林母却冲她手一摊：“离婚证呢？”

黎诺一僵，喉间发哽：“妈……”

见她满脸无措，林母眼底闪过心疼，但很快又绷着脸恢复强硬：“等你什么跟萧承宇离了婚，再来叫我妈！”

说完，她“砰”的将门关上。

“……妈。”

黎诺低喃，却没有勇气再次敲门。

楼外，才停的雪又在风中飞舞，雪花从楼道的窗外飘进来，落在黎诺的手上，好一会儿都没融化。

她一时不知道，是雪更冷，还是自己更冷。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寒风阵阵，路口行人稀少。

绿灯亮了，黎诺魂不守舍地朝前走。

萧承宇和林母的话在耳边交错，搅得她思绪混乱，整个身体似乎一点点麻木……

等她发现不对劲，整个人已经僵在马路中央。

周身像被倾注了水泥，用尽力气都动不了，甚至，连张口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

“滴滴！”

车辆在催。

黎诺惊恐盯着不远处的路灯，“哒，哒”，绿灯进入倒计时五秒！

5、4、3、2、1！

红灯亮起，“滴——”

一辆转弯的大卡车鸣着刺耳笛，径直朝她撞来——

第6章

车辆急速冲来，黎诺急出冷汗依旧无法动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处之际——

“允允！”

熟悉的呼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黎诺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两人滚向人行道的花坛，卡车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

剧烈的心跳像是冲破了桎梏，让黎诺找回了知觉，她终于能动了，可双腿却止不住的发颤。

二十六年中，她从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后知后觉抬起头，就撞上邵云谦紧张的目光：“有没有摔到哪？我扶你起来。”

被扶起来后，黎诺才慢慢恢复镇定，后怕道谢：“谢谢你啊云谦……你是回来看你外婆吗？”

他们小时候都住这一片，家里人都认识。

“嗯，今天不值班。”

顿了顿，邵云谦话锋一转：“你还不打算接受治疗？如果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黎诺眼神渐暗：“我……”

除却安慰，她很清楚渐冻症基本上无法治愈，治疗只能让她延缓病情，但代价却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手不自觉覆在小腹，泛红的双眼满是挣扎。

她想活下去，但更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小生命。

邵云谦看着黎诺放在小腹的手，终是忍不住问：“萧承宇呢？他是什么意见，难道就不管你吗？”

听见这句话，黎诺眸光一颤。

她和萧承宇的婚姻状态，没有人知道。

良久，她才扯开嘴角：“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黎诺就快步离开，怕再被追问。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邵云谦的手慢慢握紧。

……

接下来几天，萧承宇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出面解释谣言的事。

越来越多不堪的流言在师生群中传开，黎诺的停职被无限延长。

入夜。

空寂的卧室，桌上放着几次被打开却始终没吃的药，黎诺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她不敢睡，因为梦里都是萧承宇和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

眼眶的酸涩慢慢发胀，黎诺埋头藏起狼狈。

忽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骤然抬头，萧承宇回来了吗？

擦掉眼角的湿润，黎诺立刻起身下了楼。

可刚下楼，便看见许明薇半拖半抱着满脸醉意的萧承宇，倒在沙发上。

还旁若无人亲昵说：“下次不用替我挡那么多酒，有你在身边，我醉了也没关系。”

听了这话，黎诺心如锥刺。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握紧双手走到沙发面前：“谢谢你送我老公回来，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话落，许明薇直起身，有意撩了一下头发。

灯光下，她指间戒指的光芒刺的黎诺脸色一白。

她不由想起那天被送到家的戒指，萧承宇向许明薇求婚了吗？可他们还没离婚啊。

见状，许明薇勾唇，轻蔑扔下了句：“那就麻烦林小姐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诺强压下被许明薇挑起的挫败，上前想把萧承宇扶回房。

谁知两只手刚相触，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承宇……”

她还没看清男人的神色，人就被推倒在沙发上，火一般的身躯隔着衣料压了过来。

炙热的吻雨点般落下，从她脖颈一路往上，最后覆盖住她的双唇。

细碎的碾磨伴着朗姆酒的醇香，电流般透过皮肤渗进黎诺大脑，让她慢慢沉沦。

但想起才离开的许明薇，黎诺心猛地一紧。

四年来，无论两人怎么动情，萧承宇从不吻她。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许明薇了吗？

忍着心尖的涩痛，她偏开头喘息：“我是黎诺。”

萧承宇动作滞了瞬，嗓音低哑：“我知道。”

第7章

黎诺怔住。

腰被箍住后，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护着肚子，下意识推开萧承宇。

面对男人冷凝的眼神，黎诺凝着男人深邃似火的眸光，她才颤着声解释：“我不舒服，还去了医院，这事能不能缓一缓？”

萧承宇眼底一暗，黎诺从没拒绝过他。

去了趟医院，她就不要了？

裹在腰上的手忽然朝下划去，炙热修长的手指放肆撩拨，点火，让黎诺忍不住扬起天鹅颈轻吟。

“不舒服？”

男人忽然抽出黏腻的手指，俯身轻咬她的耳尖，戏谑又暧昧问，“林老师也学会欲情故纵了？”

目光也越来越放肆，情动如狼，昭示着不容抗拒。

而黎诺，就是他今晚必吃的美味。

衣服剥落，锁骨上的吻印下的越来越多。

黎诺呼吸发颤，搭在萧承宇肩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不明白今晚萧承宇为什么这么急色？

她躲不掉。

但绝不能伤害到孩子……

下一秒，黎诺迎上萧承宇的掠夺目光，勾腿翻身，缠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又抬起湿润微红的双眼，妩媚如丝撒娇：“老公，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窗外，雪落无声。

屋内，诺大的客厅，只有两道沉瓮的呼吸声。

黎诺努力的在脑海中刻画萧承宇爱她的模样，垂头学着萧承宇，吻上他的喉结，一路往下。

生涩的撩拨头一次击破萧承宇历来的主导地位，他有些急迫挺腰吻上。

却见灯光下，黎诺双眼含泪，柔美的眉眼尽显破碎。

凝在腹部的火忽然被浇灭。

无声了片刻，萧承宇将人推开，冷着脸扣上衬衫衣扣。

跌坐在沙发上，黎诺有些愕然：“你……”

萧承宇站起身：“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

居高临下，他眼底残留的醉意只剩冷漠：“既然这么不愿意，七天之内，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闻言，黎诺瞳孔骤然紧缩。

萧承宇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

黎诺抱着靠枕，望着屋外空洞的黑夜，怔怔想，如果自己能像萧承宇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又是一夜难眠。

早上八点，黎诺就收到学校的辞退通知。

电话里，校长语气犹带责备：“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教师，但傅总说了，有作风问题的老师不能留下，你另谋高就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黎诺无力放下手机，眉眼凝着苦涩。

萧承宇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绝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黎诺觉得小腹开始不舒服，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安慰，她连忙换衣服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

黎诺从妇科医生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