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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惊动了路过的下人，纷纷凑到门口朝里面看了过来。

郑嬷嬷慌忙想后退，却被姚樱一把抓住了胳膊：“郑嬷嬷，现在再想走可来不及了。”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郑嬷嬷有些失控，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她要她死，她就该老老实实的去死，为什么要反击？为什么要害她？！

“郑嬷嬷，我没有……”

姚樱的脸色却忽然变了，本就因为头上有伤而惨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仿佛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一样。

郑嬷嬷脸上却没有半分对弱者的怜悯，反倒都是狰狞，她已经被姚樱气疯了，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她要姚樱付出代价！

“还装！”

她怒吼一声，伸手就去抓姚樱的衣领，眼看着就要抓住了，肩膀上却忽然落下了一股极重的力道，生生将她踹飞了出去。

始作俑者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快步走到了姚樱身边：“你怎么样？”

“将，将军……”

姚樱哑声开口，来人正是宋止，他原本将姚樱送回清苑，就回了武轩，自已的奴才做出了这种事，他实在是有些难以面对姚樱，所以才想着暂时避一避，却没想到只是避开了小半个时辰而已，竟然就出了这种事。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这么嚣张。”

姚樱无力地摇了摇头：“是误会……郑嬷嬷以为我和将军你告了状……我解释了，她不肯信……”

见她说话都这般吃力，还要为郑嬷嬷求情，宋止眼底闪过一抹痛心，他都做了些什么，明明说了要好好补偿姚樱，却任由府里的下人这般欺辱她。

“别说话了，我送你进去休息，剩下的都交给我。”

他弯腰将人抱起来，进屋的时候郑嬷嬷却爬了过来，她被刚才那一脚踹得不轻，喉间都有了血腥味，却仍旧挣扎着开了口：“爷，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贱人，她一直在骗你！”

第82章步步为营

宋止脚步顿住，郑嬷嬷心里一喜，连忙继续开口：“刚才老奴亲耳听见了她说这一切都是故意的，她利用了老奴，也利用了付四爷，侯府的闹剧都是她一手策划，爷，您不能继续被她蒙蔽了，她真的是个祸害。”

她满眼热切的朝宋止看过去，盼着他能再信自已一次，可惜男人看过来的目光里却满是失望：“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我对你太失望了。”

郑嬷嬷心里一咯噔，正要再开口，宋止就收回了视线：“立刻送她走，日后不许她再回府。”

不许再回府？那不就是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郑嬷嬷如坠冰窟，眼见宋止抱着姚樱往里头去，连站起来都顾不上，爬着就往前去追，侍卫却已经听见了宋止的吩咐，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就要往外走。

“不，不行，我不能去庄子上，爷开恩，爷开恩……”

宋止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背影越走越远，眼看着就要拐进内室，情急之下郑嬷嬷猛地开口，“爷，老奴可以对着夫人的灵位发毒誓，若是老奴刚才所言有半分虚假，就天打雷劈！”

这果然是毒誓，宋止脚步再次顿住，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郑嬷嬷连忙挣脱开侍卫的桎梏，膝行到了宋止面前：“爷，老奴知道以前做事失了分寸，惹了您嫌恶，可您是知道老奴的，再怎么样，老奴都是不敢拿夫人说谎的，您再信老奴一次，这女人真的是个祸害，留着她一定会家宅不宁的。”

她一张老脸涕泗横流，虽说很是不忍直视，却也透着几分可怜，围观的下人们虽然不少都和她有仇，可这么看着却也有些唏嘘。

就连宋止一时也有些犹豫，如同郑嬷嬷所说，她对旁人再怎么苛刻恶毒，对罗夫人也是忠心的。

“爷！”

看出了宋止的犹豫，郑嬷嬷哀鸣一声，“夫人走的时候就拉着老奴的手，嘱咐老奴照顾好您，这么多年，老奴不敢说有功，可也是尽心尽力，怎么会害你呢？”

宋止神情越发复杂，郑嬷嬷对他的确算是尽心，可是……

“将军，还是妾去庄子上吧。”

姚樱忽然开口，宋止惊讶地看过去，却见她低着头，并不肯和他对视，“反正哪里都是一样的。”

宋止的眉头再次拧起来，姚樱这是什么意思？

他十分困惑，郑嬷嬷却激动了起来，姚樱这是知道自已无话可说，所以主动认罚了，她忙不迭站了起来：“爷，她都这么说了，您还不明白吗？她这是认罪了。”

宋止的眉头皱的更紧，郑嬷嬷是从哪里听出来的姚樱认罪了？她这分明是觉得在两人中间，他会选择相信郑嬷嬷，所以才主动开口，想给自已留一点体面。

他在姚樱心里，竟然已经不分是非到了这般地步。

“还愣着干什么，拖走！”

侍卫回神，连忙上前抓着郑嬷嬷的手将她拽了出去，郑嬷嬷不敢置信地看了过来：“爷，她都认了，你怎么能还信她？她是个祸害，她是个祸害啊！”

尖叫声逐渐远去，清苑重回寂静，宋止这才看向姚樱，却见她正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已。

他被那眼神气得额角突突直跳，他的确因为母亲的缘故对郑嬷嬷诸多宽容，可从来也没有到颠倒黑白的地步，他怎么会明知道是郑嬷嬷害了姚樱，最后罚的却是这个受害者呢？

“姚樱，你很好。”

他大步进了内室，将姚樱不轻不重的丢在了床上，却越想越不解气，最终怒火一冲头，他抬手就将刚坐起来的姚樱压回了床榻上，一双瑞凤眼凶巴巴地盯着她：“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糊涂蛋是吧？郑嬷嬷说什么我都信？”

姚樱显然有些心虚，虽然立刻就摇了头，声音却是又低又慢：“妾不是那个意思，那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将军又一向……”

“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冤枉你？”

姚樱颤巍巍看了他一眼，极快地垂下了眼睛：“……对不起。”

宋止噎了一下，又是道歉，姚樱怎么这么喜欢道歉？

他胸口莫名窝了把火，越烧越旺，却死活找不到出口，他忍了又忍还是抬手，狠狠戳了下姚樱的额头：“你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把我想得这么龌龊，我饶不了你。”

姚樱连忙点头，神情和姿态都十分乖巧。

可宋止已经看穿了她的本质，不管她答应的多痛快，心里都肯定没当真。

“太不听话了……”

宋止嘀咕一句，翻身躺在了床榻上，他有些心累，既是因为郑嬷嬷这般恶毒举动后的心思他怎么都猜不透，也是因为姚樱刚才的反应。

她才刚刚及笄，怎么会那么习惯受委屈呢？是因为他以前做得很不好吗？

胳膊忽然被揉捏了起来，他斜眼看过去，就见姚樱正讨好的给他按揉，他啧了一声，这二两劲，自已还没感觉呢，她就得累趴下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

姚樱立刻松了手，这次倒是真的听话，但宋止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她正偷偷摸摸揉自已的手腕，还真是让他猜中了。

“你呀……”

他抓过姚樱的手腕给她捏了捏，倒是完全没意识到这举动背后的亲昵。

姚樱扫了一眼两人算是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却并没有声张，只小声开口：“将军，庄子上会很辛苦吗？”

宋止动作一顿：“你在担心她？”

虽说姚樱也算是良善，可到这个地步就有些……

“没有。”

忽如其来的回答打断了宋止的思绪，他看向姚樱，就见她将头摇的很厉害，仿佛生怕自已的态度被误会，宋止不得不抬手摁住了她的脑袋：“还有伤呢，别乱动。”

姚樱咬了下嘴唇：“妾想说句实话，将军能否不怪罪？”

“你说。”

姚樱却是静默许久才叹了一声：“今天在集福堂的时候，妾真的以为自已回不来了，虽然将军说了，不会徇私，可她的情分和您毕竟不一样，到了庄子上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妾知道您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可妾还是不甘心……”

宋止微微一顿，不甘心，这才是正常的吧。

她当时肯定很害怕，很绝望，遭了这样的劫难，罪魁祸首若只是换个地方逍遥快活，任谁都要不甘心的。

“我保证，不会给她任何优待，”他又抬手摸了摸姚樱的头，动作越发怜惜温柔，语气却逐渐坚定，“你也放心，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

第8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