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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还挺值钱的。”她淡淡道，“姜晏，不然你还是把我卖了吧，我听着都心动了。”

商人逐利，若是以前的她，还真能把自己都给卖了。

姜晏轻笑一声：“你不用试探我，我最近手上有一个北美的合作，还有一个硅谷的科研项目，没空陪他玩，明天哥就飞去大洋彼岸给你挣嫁妆了，不差他那点。”

自从说开了，姜晏对待她不再是那种若即若离的疏淡，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

姜语怔愣半晌，心底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她眼中冷凝散去，笑道：“去吧，我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挂断电话前，姜晏嘱咐：“我看沈司岸没那么容易放弃，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情就联系我。”

姜语心内一暖，沉默片刻后轻声应道：“好。”

然而姜晏一语成谶。

他的飞机刚起飞，麻烦就找上了门。

姜语的公寓里，她正视频跟律师推敲抚养权案的后续官司细节，谁料到姜夫人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电话对面，姜夫人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淡优雅，声音带着迫切清晰的哭腔。

“姜语，糖糖不见了！”

第34章

姜语浑身一震，只感觉眼前一瞬间都天旋地转起来。

耳边嗡鸣一阵，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礼貌地跟律师道别后挂了视频，而后又安抚方寸大乱的姜夫人。

“别担心，我猜测是被沈司岸带走了，沈司岸不会伤害她的。”

安抚好姜夫人的情绪，她拨通沈司岸的电话，只是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

电话一通，对面沈司岸的声音传来：“姜语。”

姜语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至于被沈司岸牵着走。

“你把糖糖带走了？”

沈司岸承认得没有半分迟疑：“是。”

姜语松了口气，冷着声问：“你现在带着她在哪儿？”

沈司岸笑道：“当然是在我们的家。”

姜语眉头一皱，试探道：“临江别墅？”

沈司岸笑声更愉悦：“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家在哪里。”

顿了顿，沈司岸道：“我和女儿在家里等你，只准你一个人过来，不然，我会把糖糖永远的藏起来。”

姜语匆匆忙忙赶到临江别墅。

一进门，一个小团子便扑了过来，奶声奶气：“干妈。”

姜语一把将人抱起。

沈司岸笑得温柔：“糖糖，这不是干妈，这是……”

姜语恼怒地打断：“沈司岸！”

糖糖有些慌乱无措起来，紧紧搂住姜语的脖子。

姜语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抚：“宝贝，没事，干妈在这里。”

沈司岸看着这一幕：“你就打算瞒着她一辈子，连一声妈妈都听不到？”

“不用你管。”

她抱着糖糖就要往外走，沈司岸挑眉道：“你该知道，我才是糖糖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就凭这点，这场官司你们打不赢的。”

姜语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司岸轻轻叹了一声：“我只是没想到，姜晏会拒绝我的提议，若非如此，我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姜语冷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卑劣。”

沈司岸眼眸一变。

小孩子的情绪最是敏感，姜语感觉到手上的小团子又往自己怀中躲得更深。

她撅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干妈，我想要奶奶。”

自她出生以来，一直是姜夫人陪在她身边。

这种时候，她所能想到的安全感只有自己最熟悉的人。

姜语心疼不已。

“好，我带你去见奶奶。”

沈司岸沉声道：“我能带走她一次，就能带走她第二次，就算是在法律上，这也无可指摘。”

姜语脚步一顿。

沉吟一瞬，她闭上眼妥协道：“将糖糖送回去，我留下来。”

不仅是沈司岸，姜语感觉就连自己的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不愿让女儿看见自己的父母这样不堪的一面。

如愿以偿的沈司岸答应得十分爽快。

“好。”

很快，姜夫人赶到这里将糖糖接走。

临走前，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姜语。

姜语面色不变，轻声道：“好好照顾她，这次，我会将这一切彻底解决。”

她受够了。

她拼了命将这孩子带到世间，不是为了让她遭遇这样的人生。

只剩两人后，她看向沈司岸，一字一句道：“沈司岸，我们都不配为人父母。”

第35章

有时候，姜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这孩子带到世间是对是错。

沈司岸难得地点头赞同。

“是，但我仍要感谢你将她生下来。”

若非如此，姜语或许不会再回来。

她用着他所不知道的身份，随便往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一藏，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多庆幸她还有软肋，尽管那软肋是他们俩的女儿。

可只要能将姜语留下，他不介意变成这世界上最卑劣的混蛋。

他上前抱住姜语，转过脸亲吻她的脖子。

“我给你一天时间，搬回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姜语抬手推开他，哑着嗓子问：“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真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沈司岸眼中是令人心惊的执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像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个人就会消失。

“姜语，你不明白我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我每一日，每一夜，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直到你出现，像是给我重新续了命。”

姜语几乎要被那眼神吞噬。

沉默良久，她蓦地笑了。

“沈司岸，我从来不相信烂人真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沈司岸的面容因痛苦而有一瞬的扭曲，他脸颊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极破碎的笑。

“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我早已经体会过了。”

说着，他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恨我对吗？姜语，刺吧，当初你生病是不是很痛，我没陪在你身边，现在你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我都给你补回来。”

他强硬地将刀往姜语手里塞。

姜语紧紧皱眉呵斥：“沈司岸，够了。”

叮当一声，那刀落在地上。

沈司岸怔愣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戾气的笑。

“你下不了手，那我自己来。”

姜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捡起刀狠狠往自己掌心划去。

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沈司岸犹嫌不够，又接着划向手臂，一道又一道。

血一滴一滴落下，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团，看着触目惊心。

姜语经过最初震骇后，本想上前阻止沈司岸的动作，不知为何，脚步却紧紧定在原地。

沈司岸满身鲜血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他无力又讨好地对姜语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姜语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肺部像呛了水般窒息，疼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司岸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下一瞬，他再也支撑不住，眼眸一闭，整个人直直往姜语的方向倒去。

医院急救室门口。

一群人兵荒马乱。

医生大声喊道：“病人失血过多，准备血包输血，手上伤口太大，怀疑伤到动脉，准备手术……”

姜语满身是血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神情呆滞。

她想不明白，沈司岸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36章

黑暗席卷而来。

沈司岸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沼泽中，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往下拉。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因为他记得，他还欠了一个人，他要用这辈子去偿还。

有清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消散。

沈司岸陡然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窗户边，一个背着光的身影转身向他看过来。

那人语气冷淡：“你醒了？”

沈司岸蓦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在。

姜语盯着他，眼底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医生说你再晚送来一会儿，整个左手都差点保不住。”

沈司岸这才偏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左手臂裹满了厚厚的纱布，动弹不得。

他想要说话，嗓音却沙哑得好像着了火。

“姜语，我要的不多，一个机会而已。”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扯痛了伤口，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扭曲。

他缓了缓，呼吸有些重：“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姜语没说话。

无言的沉默蔓延。

沈司岸像是在等待一场关乎他生命的审判。

久到沈司岸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面前的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司岸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般，整个人都呆滞住。

姜语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色。

下一瞬，沈司岸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真的吗？姜语。”

姜语看着窗外的飞鸟出神，声音有些恍惚的绝望。

“我逃不过，我认命。”

沈司岸挣扎着起身单手抱住她，心满意足地呢喃：“姜语，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姜语闭上眼，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永久放弃姜棠的抚养权。”

沈司岸笑意一滞。

姜语眼里布满了嘲Zꓶ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