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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我出口，我妈顺着他的方向瞪大双眼看了过来，轻扯嘴角。

「虞儿？是你在这里？」

好奇怪，明明不想哭，明明他们那样对我，但在听见我妈喊我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生出一丝不知名的悸动。

倏然，段怀旭两指微微闭拢，指尖竟溢出白色的微光，再配合上他口中默念着的法诀，我的身体居然能被外人用肉眼看见了，只不过依旧是飘忽在这一片土地上，没有实体。

「虞儿！真的是你！妈妈真的错了……对不起……」

下一秒，我妈猛然向我冲过来，她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妈……」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些什么来，可思岑片刻后还是对她哑口无言。

10

「姐姐？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

我倒是差点要忘了，就算段怀旭施过法后，林亦欢也还是看不见我，因为她本来就已经瞎了。

「小欢，真的是我，这么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我收起对我妈的复杂情绪，继而走向她，面对这个小贱蹄子，我还是能下得去狠心的。

林亦欢用双手向四周摸了摸，直直穿过了我的身体，随后表情变得相当讶异。

「你已经不是人了？你是化为了厉鬼来向我索命的吗？」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你自己不惜命要自杀……别把这些账赖在我头上……」

闻言，我怒冲冲地看向她，这双阴翳冰冷的眸子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人燃烧殆尽一般。

「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我自杀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林亦欢显然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手足无措，半张着嘴，随即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

「你别血口喷人，你已经死了，你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你以为有谁会信你吗？」

我拧着眉，寒着脸，开始细数起林亦欢的罪行。

「商场突发火灾那次，明明就是你自己往前面摔去，却说是我推的；还有你身上的那些

伤，全部都是你精神不稳定，自残导致的结果；还有我自杀坠楼那天，我都已经被救上来

了，你却还要自己撞上来瞎了眼睛，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干的！」

我一口气将这些说话，随后发出苦涩一笑。

「我已经死了，我才不管会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晓你林亦欢的真面目！」

其余的三人皆被我所列举的事情惊得直直愣住，林亦欢的脸色气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爸，妈，阿喆哥哥…你们不要相信姐姐说的这些，她在骗你们……」

我不甘示弱，怒哼一声，接着补充道：「还有你勾引顾玖喆Ns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搞到一起去的，但这种爱吃软饭的男人我随手就可以扔掉，我的好妹妹，你要是实在喜欢，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我那么宠你，怎么会不给你呢？」

顾玖喆见状连忙小跑到我身边来，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活像是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尾巴时狗的表情。

「虞儿……对不起……我当时被她迷了心智一时没忍住才……」

他霎时止住了话语，或许是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情相当不光荣，所以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及。

「小欢，你姐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从此次事件中完美隐身的我爸终于出来发声了。

没想到最先质疑这位白莲花的居然是我爸，他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亦欢。

「爸……我怎么可能那样做……」

上一秒她还在与我针尖对麦芒，这一下她的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直往下流淌，看来林亦欢是准备打死不承认了。

11

许是段怀旭见我们再这样纠缠下去，怕是要等到天亮，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旋即正色道：

「诸位，我这里有能让她说真话的办法，你们要不要试一试呢？」

话语间，他已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墨蓝色的小瓷瓶。

「这里面有能让人说真话的药丸，只要吃下去就行。」

闻言，我抬头狐疑地望向他，轻声问道：「世界上真有这种药吗？」

他却是不回答我，只是对我抿唇一笑，尔后将药瓶递向我爸的手中。

「伯父，您要是想知道她们两个谁说的话是真的，用这个东西一试便知，我保证一定有效。」

我爸接过那墨蓝色的瓷瓶，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就要伸手递给林亦欢。

「慢着！爸，您得亲自喂给妹妹吃才行。」

林亦欢闻声咬牙道：「姐姐……你是怕我动手脚吗？我……」

我知晓她又要上演一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戏码，连忙打断道：「对啊，姐姐我生怕小欢你一个不小心就把这瓷瓶打碎了，那不就没得吃了吗？」

她捏紧了拳头，这下是想做手脚也不行了。

我爸见状有些为难，还是我妈直接冲了出来，夺过瓷瓶，倒出药丸塞进了林亦欢的嘴里。

边喂还不忘边安抚着：「既然这样的话，那小欢你就吃了吧……乖孩子，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我亲眼看着林亦欢这极其不情愿但还不得不将药丸咽下的样子，不禁让我苦闷的心情愉悦了许多。

「现在诸位可以对她问问题了，药效只会持续半个小时，但请务必说实话，否则后果你将会无法承担。」

段怀旭嘴角轻扬，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刻意强调‘后果无法承担’几个字，最后还附上邪魅一笑，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可在场的其余人却是沉默了许久，无一人吭声。

我属实是没有想到我的亲生父母会偏袒一个外人到如此地步，于是故意说道：

「爸，妈，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为什么还不问？」

他们被我的声音唤回了神，我妈这才支支吾吾道：

「这……小欢，你告诉妈妈，你身上的伤是自己弄的吗？」

听到这句话，林亦欢明显一怔，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声音里带着些哽咽。

「妈妈……我身上的伤确实是我自己弄的……」

闻言，我略微吃惊地张了张嘴，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就将实情说出。

可紧随着她的下一句出口，再次刷新了我对‘无耻’两个字的认知。

「但是这些伤都是姐姐逼我自己划的！都是她逼我的……」

「呵！」我冷哼一声，「林亦欢，我拿你当人的时候，请你至少装得像一点，不要一再打破作为一个人的底线！」

「虞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她都说实话了，就是你逼她做的！」

耳边传来我妈尖利的怒斥声，那种由里而外散发出的恨意愈加浓烈了。

「好，如果你们到现在都还是这样想的话，那我真是无话可说。」

12

我顿了顿，继而指着林亦欢问道：「那你再说，两个月前的商场火灾，是不是你自己故意跌倒然后栽赃给我的？」

她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抿了抿唇，艰难道：

「姐姐……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