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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支离破碎，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好好活着，这就足够了。

“战歌，我想去看看姜楠！”

停下脚步，郁如烟看着董战歌说道：“郁长风牺牲了，姜楠肯定很难过。”

“这是应该的。”

提及郁长风时，董战歌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要救我，临牺牲前还叮嘱我要对你好！”

董战歌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这一直是他无法释怀的痛。

原本该牺牲的人是他，然而郁长风代替他去死，让他苟活在人世间，半是痛苦半是幸福。

郁如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草。

这些小草生长在石缝里，却依然顽强向上，开出小小的花儿，似乎在与命运抗争。

很多个难眠的夜里，郁如烟总是一遍遍问自己后悔吗？

她以为自己掌控了命运，笃定郁长风不会死在这场战争里，才哀求他救董战歌。

郁长风答应了她，也确实履行了诺言。

最终，董战歌活着回了家，那个上一世做了她父亲的男人却再也没有归来。

似乎从她占据郁如烟这具壳子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阴差阳错中，她害死了自己灵魂意义上的父亲！

这是她不会说出口的秘密，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会因为郁长风的死而内疚不安。

她不逃脱不找借口，这是她该受的折磨，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从最开始她就该清楚一个道理：既然私心选择了让董战歌活，就必然要有人代替他去死！

“如烟？如烟你怎么了？”

董战歌连着叫了好几声，郁如烟都呆愣愣的，没有任何回应。

“唔……那不是张卫国的母亲吗？”

郁如烟一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那个身形佝偻的妇女。

听到这话，董战歌也抬头去看。

若是从前看到张卫国的母亲，他必定远远就眉开眼笑喊翠玲阿姨。

可现在呢？

他与张卫国一起出了家门奔赴战场，他回来了，张卫国从此再也不能归来。

董战歌甚至不敢看那位英雄母亲的憔悴脸庞，他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他怕看到英雄母亲眼底的泪与哀思。

“战歌！”

就在董战歌想要逃的时候，吴翠玲走了过来。

她温柔注视着董战歌，抬手轻轻摸了摸他手臂上的伤疤，问道：“恢复怎么样了？”

“翠玲阿姨，我恢复很好，很快就能归队了！”

董战歌轻声答道，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战歌tຊ，我们家卫国……”

吴翠玲提及了儿子，她轻声问道：“我们家卫国在战场杀敌时勇敢吗？”

“很勇敢！很厉害！比我还要厉害！”

董战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道：“第一次上战场，他击毙了六个敌人，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厉害的！”

听到这话，吴翠玲眉梢的皱纹似乎舒展开了。

她笑得温柔又骄傲，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他总算是没有辜负国家对他的培养！”

回过神来，吴翠玲抬手替董战歌整理好衣领，像是一位爱唠叨的慈母。

“天凉了，还是得多穿点衣服才好，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保暖！”

“虽说伤势有所好转，但最好还是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不要逞强。”

……

董战歌终于鼓足勇气说道：“阿姨，对不起，我没能带卫国平安回来！”

“不怪你！不用道歉！”

吴翠玲眼底满是释然与平和。

“怎么能怪你呢？甚至看到你好好站在这里，阿姨觉得很高兴，起码你们几个里面还有活着回来的！”

她说道：“战歌，等你有空了来我家，阿姨给你做你们几个最爱吃的蒸饺！”

回忆起从前，吴翠玲笑着说道：“那时候你们才多大？十一二岁吧？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们六个一顿能吃掉一大锅蒸饺！”

明明觉得那些美好幸福的画面是昨日才发生的，可转眼，那些一起吃蒸饺的少年们都阴阳两别了……

吴翠玲的眼眶有点红，在眼泪落下之前她摆了摆手，与董战歌告别。

夕阳晚照，郁如烟清楚看到董战歌眼眶的水雾。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董战歌的手，给予他温暖，给予他力量。

许久，董战歌终于回过神来，他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反过来握住了郁如烟的手。

“如烟，改天我们去徐德胜他们家都看看吧！”

听到这话，郁如烟眼底满是喜悦。

董战歌能迈出这一步，能去面对自己一直逃避的人与事，这就说明他渐渐放下心中的伤痛，想要走出困顿了。

“好啊，你不是说郁长风还留有遗嘱吗？回头，我们一起去趟郁家吧！”

正好，郁如烟想要见一见自己上一世的爷爷奶奶。

想要知道究竟是如何不讲理的一个封建家族，能让母亲至死都不愿提及。

她也想这个封建家族到底有多冷血，能让亲孙女流落在外许多年。

还有姜楠，她的命运也因为郁长风的提前牺牲而发生了改变。

这一世她没有和郁长风结婚，也没有拼死生下他的女儿她的人生。

她是否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过得更顺遂喜乐些？

第48章男人就是拉磨的驴

晚上，郁如烟明显能感觉到董战歌的心情很好。

她知道是是因为吴翠玲对董战歌宽容与慈爱的态度，让他对牺牲战友的愧疚之心平复了些许。

或许就如董安澜与董老爷子所言，这是每一个职业军人都要经历的难关。

谁也帮不了，只能靠他自己闯。

大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谷月婷一直在给郁如烟剥砂糖橘。

“妈，我才是伤员！”

董战歌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抗议。

亲妈这有点过分哎，没看到他一直眼巴巴等着吃吗？

结果她倒好，剥一个，喂进儿媳妇嘴里，再剥一个，再塞进儿媳妇手里。

这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上门女婿呢！

“你没手吗？你想吃不会自己剥吗？和如烟争吃的，你也好意思？”

谷月婷狠狠瞪了自己亲儿子一眼，直接扔给他几个没有剥皮的，很是嫌弃与敷衍。

被冷落到的董战歌：“……”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如烟，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