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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拍背的声音，姜云升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不要紧。”因为咳嗽，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朕警告你，有些事不要告诉燕燕。”

她已经够苦了。

后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秦擎宇自己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面上一片凉意。

为什么？

定然是燕国那群老东西，自己没本事就企图架空哥哥。

她扶着墙壁，说不出一句话，颤颤巍巍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对不起哥哥。

再晚了一点儿，姜云升那边的人把谢清臻抱回了秦擎宇这边。

谢清臻睡得熟，大抵也是白天玩累了。

“哥哥这些日子在燕国过得怎么样？”

秦擎宇从来人的手上接过谢清臻，放在榻上，轻声问道。

婢女面色明显一僵，很快又笑笑，“公主不必担心，陛下在燕国一切都好，就等公主回去之后了，皇后也很好。”

秦擎宇把谢清臻放在榻上，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

朝着婢女的方向走去，声音玩味，敛去了平日的温柔。

“你是燕国人，本宫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清楚吧？”

秦擎宇的脸上不带笑意，缓步走向婢女。

那婢女几乎是一下就跪在的地上，额头与地面不断地碰撞。

“起来说话。”

得了秦擎宇的命令，婢女才一点一点站起身，垂着头，不敢看向秦擎宇。

燕国人人皆知，这位嫡出长公主手段比那陛下还要狠绝，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和两兄妹感情好的原因，现在那帝位上坐的到底是谁还是两说。

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她十七岁那年，因为丞相生了心思，和敌国勾搭，在朝廷上更是对陛下出言不逊。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丞相府就没了。

所有人都查过这桩案件，所有人都查不出一点痕迹。

所有人都说这是嫡长公主的手笔，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出证据。

婢女就是站起来了，对着这位公主，还是打心底的恐惧，这是一种抹不去的害怕。

“本宫让你说什么，你就说。”

秦擎宇的手段比姜云升狠辣多了。

好一会儿，婢女才开口。

“公主走后，陛下一人把持朝政，因为那群臣子的原因，总是因为很多事，没办法落实每一项政策。

陛下花了一年的时间，把这所有人都连根拔起。

后来好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但是从陛下说要接公主您回来的时候，朝廷乱了，没有人同意，大家都在反对。

所有人都认为燕国的公主，就应该为了两国和平奉献自己，都认为现在把您接回来，就是丢面子。

那次陛下的态度很坚决，也是因为知道了您去楚国到底为了什么，尤其是后来知道您过得是什么日子之后，陛下更是坚决。

这样，那群大臣自个儿忍不住自己的龌龊心思，把手脚伸到了皇宫。

对陛下下了药，因为之前的事，陛下身体本就没好全，在两重毒素的加持下，无法，病倒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皇后娘娘贴身照顾。

陛下后来虽然是好了，但是身体的创伤确实再也抹不去.......”

秦擎宇听人说的时候ᴊsɢ，面色很是平静，心中的波涛汹涌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她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直到婢女退出秦擎宇的寝宫，身子还是没止住颤抖，不知道公主有没有信她。

当时太医说，陛下活不过三十岁，现在的陛下已经......二十六岁了。

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他只想把公主带回家，带在身边，其他都可以自己接受。

哪怕是楚国的敌视，是云国的觊觎，是朝堂的压力。

但是为了公主，陛下全都不在乎。

直到人出去之后，寝宫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秦擎宇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整个人没有意识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为她没有一个好结局呢？

那么好的嫂嫂，因为她，身体受寒，终身难以受孕。

那么好的母后，因为她，被迫假死，失去记忆流落荒野。

那么好的哥哥，现在也要为了她.......

就是因为她，天煞孤星吗？

秦擎宇有些沉默，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来，说什么都不好。

指尖泛凉。

大抵是深夜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人醒了，脑袋还是迷糊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句话都不好说。

随意披了一个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雪已经漫过膝盖，希望开春的时候，这些雪会带走所有人的厄运。

景色很美。

晚上没有再飘雪，繁星点点，四处白芒，神圣但又孤单。

或许，她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

回去做什么呢？有什么必要，还不如接受了这个结局，在这里，反而能让哥哥好受些。

让燕国好受些。

夜景很美，人也很美。

但是这种凄凉，谁也感受不到。

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扑进哥哥的怀里，撒着娇。

那时候没有这些烦恼，不过是权利不在自己手中。

很快她又摇摇头。

怎么可以呢？那样受苦的就是燕国的百姓了。

苦难从未消失，不过是从一群人，转移到了一个人身上。

如果她承受了，哥哥就不用，燕国百姓就不用，那就让她来承受吧。

盛珠站在昭华宫之外。

睡不着，进不去。

从姜云升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心中不好。

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会让他终生遗憾，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来了昭华宫。

他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偷偷的看着里面。

就像一个小偷。

不，他就是一个小偷。

一个小偷而已。

他轻嗤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昭华宫的大门，转身离去。

这是他第二次失去秦擎宇。

或许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如果当初勇敢一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第98章 云姐姐与小雅

秦擎宇知道这些事，并没有让姜云升知道。

在他面前也从未表现出什么，还是一如往常的商量着回家的事宜，会在一起看着谢清臻。

这是秦擎宇难得有人陪伴的时光，对姜云升来说也是这样。

临近十二月底，盛珠有意让姜云升参加这场宴会。

既然来了楚国，姜云升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带走秦擎宇最好一次公开的机会。

月底这天上午，难得的天晴，温度有些回暖，就连积雪也在微微融化，天气格外明媚。

秦擎宇、姜云升、春枝，这些人聚在一起，看着在外面雪地里扑腾的谢清臻。

从前怕人感冒，秦擎宇没让谢清臻出去玩过雪。

这回姜云升在，就不在意这么多了，玩玩就玩玩，也不甚在意。

到底还有一个舅舅在这里照顾呢。

谢清臻现在格外喜欢姜云升，恨不得天天黏在人身边，就连秦擎宇这个亲娘都被冷落了些许。

看着小孩子在外面玩，秦擎宇看着，提起裙摆，向上挽了挽袖子。

等姜云升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已经砸到了身上。

落到地上，滑落变成一滩雪水。

积雪这么多天已经变得很厚，这点儿阳光也不能真全部融化了去，绵软的雪地里，秦擎宇也很喜欢。

很喜欢雪。

姜云升看着闹腾的母女俩，手插在腰间，佯装生气的口吻。

“秦擎宇！这么对亲哥啊？”

秦擎宇还没说话，谢清臻就开口了，“舅舅！舅舅！一起玩！”

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秦擎宇接着开口：“不打你我打谁呀，亲哥哥一起来！”

姜云升笑着加入了战场。

到了下午，姜云升去了盛珠圣宸宫，说是有事。

谢清臻交给了春枝带着，秦擎宇第一次踏出了昭华宫。

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她一个人七拐八拐走到了音府。

在这种场合，这种宴会的情况之下，绝对少不了的就是表演。

每年都有训练好的舞妓，来参加表演，给上位人表演。

除了这些人，那些妃子自然也会自发的准备节目，想在皇帝面前博得眼球。

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是屡见不鲜。

秦擎宇走进室内，一群身娇体嫩的女子在梳洗打扮，为晚上做准备。

秦擎宇冷静的找到一间更衣室，附近没有什么人，进去的时候速度够快，把人打晕过去。

女子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两眼一翻，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秦擎宇把人身上的衣服拔下来和自己互换，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带上了自己准备好的面纱。

在确定了自己这样绝对不会暴露之后，慢慢走出更衣室。

至于这个人，春枝会把她带回昭华宫的，做一回秦擎宇。

她身材体型同秦擎宇相差不多，现在这么粗略的看上一眼，也辨别不了真假。

秦擎宇缓缓从更衣室走出。

“小雅，你怎么这么慢啊。”

整个人还没出来，就被一个女子揽上了胳膊。

秦擎宇身体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开口，“换衣服慢了一些。”

其他人也朝着这边看过来，都是娇小着。

“哟，小雅这是多想被陛下看上啊，这些天是怎么把身材养的这么好的，快和姐妹分享分享。”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盛珠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后宫。

嬷嬷有意识的提醒他们，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万一得了青睐，这就是独宠的福分。

都是人精，怎么不懂意思呢。

这些人都是竞争对手，现在看着其他人，哪里有真心祝福的意思。

正揽着她手臂的女生有些阴阳怪气。

“哟，小雅，这是多想离开我们这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