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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晚没睡着觉是因为两人安静下来已经是凌晨快五点了。

因为冬天的清晨天亮的晚，窗外看着还是乌漆嘛黑的，桑颜锁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正对上季榷，他也没睡，却一副餍足满意的样子，侧躺着定定的望着桑颜，桑颜的眼神看起来总像是在走神，蒙着一层雾气的感觉，季榷扯了扯唇角，问道：“睡不着？在想什么？”

他和她已经约过好几次了，但其实都没怎么专门开口问过对方什么，比如很熟络的“你在想什么”、“你在烦心什么”、“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之类的朋友之间的询问。

桑颜的身体碰到墙壁，被窝里的腿紧紧挨着季榷的，暖和是暖和，但是太挤了，她皱皱眉：“我被你挤得翻个身都困难。”

明明今晚的安排是让他睡那个小沙发，没曾想还是让他登堂入室钻进了她的床上，两个女生睡得话倒是勉强可以，但季榷那么大的块头，又都裹在一个被子里，拥挤着不太习惯。

季榷一听，挑挑眉，大手握住桑颜的双腿，然后将她的腿搭在他的身上，省出点空间来，像是抱着一个布偶熊，他道：“是不是觉得舒服宽敞多了？”

他的衣服还放在盆里，空调房里盖着被子不穿衣倒也不觉得冷，手脚触及之处，哪有真正的布偶熊软和舒服。

“季榷，你怎么和那些人打起来的？”桑颜委实无聊，于是开始找话题聊了起来。

季榷语气平淡：“我在酒吧玩累了准备回学校，在门口看到他们想‘捡尸’，就上去把他们打了一顿。”

桑颜笑了起来：“你居然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还挺见义勇为啊。”

“嗯，算是吧。”季榷声音闷闷的，其实比起见义勇为，他是找着了打架的机会。

“我本来不是很想八卦的，但我现在睡不着，我索性就问了啊——”桑颜打趣道，“你昨晚约我去蹦迪，是不是为了去到莫莉面前，想刺激她啊，我昨天听到莫莉说也去蹦迪，你昨晚看到她了吧？”

季榷闻言，胸膛抖动着，笑出声道：“我单纯的是想约你去玩，你想的未免太八点档情感剧场了吧？”

“莫莉啊，啧，这个女的太绿茶了。”季榷本来懒得提她，但是瞧着桑颜眼睛里放出八卦的光芒来，就多说了几句，“其实我并没有追她，那天和你们吃饭的时候，她说是因为在食堂卡里没钱了，我帮她刷了对吧？其实是她看到我了，自己饭卡里的钱请室友吃饭刷光了，然后跑来找我借卡，加了我微信。”

桑颜听了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她道：“之后她就追你了？”

14.团建

“算是也不算吧，她身边也不缺男的，但那一阵子就盯上我了，上个公共课也能坐在我后面，问我借笔记，一借一还的约我，要不是碍着她一个小姑娘的面子，那笔记本我也懒得去拿。”

他在谈论起莫莉的时候语气很是冷淡，他平常并不会开口说这么多话，但此刻夜深人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桑颜，也没别的可聊，干脆就多说了几句。

“可是那天是你主动来公司接她的，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追她追得紧。”

“那是她说她在一家广告实习，第一天进公司拍摄，总害怕是什么搞传销的不正经的挂牌公司，所以一定让我中午就过去接她。”季榷抬了抬手玩弄着桑颜的耳垂，软软的像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

“她特意在公共课下课找我说的，旁边站着她的室友，所以我也没让她下不来台。”

听这话，桑颜觉得季榷口中所说的自己，仿佛是另一个人一样，她说接触到的季榷，虽说不是了解的很深入，但也不是什么顾及别人面子的良善温柔之人，不是什么众人皆知的中央空调，他顶多是一个蒲扇，扇的是凉风还是暖风，全看他乐不乐意。

“……最近似乎她在你的公司交到了不少男朋友，所以就没怎么找我了，我倒是清净，但学校居然有人在传，说我被她甩了。”季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桑颜，“你们女人还真是极其爱面子的生物，撒谎都不打草稿，我会看上她？跟个小学生没毕业似的。”

莫莉一张娃娃脸，可爱清瘦，但不是季榷喜欢的款。

桑颜乐呵了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最近在公司因为莫莉的长舌惹来的糟心事，在季榷的毒舌下，好像也解气了不少。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两个人的友情诞生于共同讨厌同一个人的时候”。

季榷没再说话，合上眼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桑颜先后动作幅度大的翻了两次身他都没醒，的确是疲累至极。

桑颜睁着眼睛躺了半个小时左右，季榷身上像是火炉，被子盖的严实，她热的干脆爬起来，看了眼时间是六点半，已经有人早起了，还能听到摩托车的声音。

桑颜关上卧室的门，进了厨房煮速冻水饺，而后去卫生间刷牙，一眼就瞧见了季榷放在盆里的衣服。

哎忘了这事了，由于之前在浴室一番折腾，盆里的水将衣服浸湿了，不马上洗掉烘干的话，季榷只能穿着湿衣服回学校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而后盯着盆里的衣服愣了会。

总感觉大清早的给一个陌生（？）男人洗衣服有点怪怪的。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呢，帮人帮到底，给他洗了烘干吧。

季榷也就睡了三个小时左右，这一天的座谈会非常重要，所以一睁眼瞧见窗外大亮就慌忙坐起身找手机，当看到时间显示“8:04”时，这才放宽心下来，还来得及。

房间里开了空调，所以他只穿着内/裤倒也不觉得冷，正在脑海中回忆着昨天的衣服脱到哪里去了，就瞧见床对面的置衣架上挂着他的大衣毛衣和裤子，他上前摸了下，是干净暖和的。

原本挂在脸上那没睡好的不悦瞬间消失了，仿佛是熨斗熨平了眉间的褶皱，他三两下套上衣服，打开卧室门叫了声“桑颜”，就瞧见桑颜躺在沙发上蒙着被子睡着了，一旁的桌子上还有吃完饺子的碗筷。

季榷轻笑一声，原本走之前想和她打声招呼的，现下也就算了。

他动作轻缓的打开门，而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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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颜双休在家里睡得昏天暗地，新的一周就马不停蹄的出差月结，好不容易准备着周末补剧，吴总发了个通知在组长微信群，说是周六要团建，场地已经约好了，一个轰趴别墅。

桑颜在心里骂着吴总不提前通知，手里瞧着键盘说：“好的，我通知下去。”

有人问：“可以带家属过去吗？”

吴总回：“可以啊，欢迎大家带男女朋友来。”

桑颜这才反应过来，吴总的老婆这次也肯定会来吧？

“因为华东这边组相比华北华南那边少一些，所以演员摄像他们创意端也会和我们一起团建，人多热闹嘛。”

桑颜看到这个通知，明白团建也会看到莫莉那个小碧池了。

她用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一抬眼瞧见隔着过道的梁希希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烦心着什么。

办公间里空调开着，窗户都关着，心闷得很，桑颜起身去冲了杯速溶咖啡，琢磨着明天的团建穿什么衣服。

还有，这次见到吴夫人，说些什么呢？

周五晚上回到家，桑颜收到了脸部按摩仪的快递，她是去南京出差的时候，突然照镜子时发现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法令纹了，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到那个纹路有浮于表皮的趋势，她对面部护理都可以说不太懂，也就只在小红书上简单搜了下，有人说这款脸部按摩仪不错，她就直接下单了。

她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用脸部按摩仪一寸又一寸的按压着脸，而后微信响起来，是梁希希。

“桑颜，明天团建我不去了，家里有事，你帮我照看下组员吧。”

桑颜没想到梁希希胆子这么小，要和吴夫人待上五六个小时就这么心虚吗？她回了个“OK”，也没戳穿她。

换做别的组长请假，吴总肯定不给批，但是梁希希嘛，那自然不能让两个女人搞在一起的，当着公司那么多人面撕逼了就真闹笑话了。

“桑颜，我最近听说，你是不是有在针对一个临时演员啊？叫莫莉？”梁希希最近很热衷于和桑颜聊八卦，上次的事吴总已经告诉她了，梁希希心里和明镜一样，把小三的锅甩在桑颜身上是她的手笔，桑颜没捅出来，她现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桑颜。

因此公司里现在传的八卦，她都像个狗腿子一样，跟桑颜讲。

桑颜看了消息，回复道：“对，我就是针对她，我看她不爽。”

跟别的组长说莫莉拍的广告效果不好，推荐大家用别的女演员；在大家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一嘴，有个叫莫莉的，摄影棚的帅哥都被她搞了个遍，再说自己也是听编导心怡说的；迎面见着莫莉不理人——她就是故意让大家都晓得，她一个运营组长，对一个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