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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压力便是动力，原先还有几处错误的地方，居然弄对了。

“成了！”孟琬随手取了一根树叶，放在上面，调整下之后，招呼谢玄来看。

谢玄凑上前，看了一会儿之后，顿时沉默了。

武安侯也凑了过来，看完之后也沉默了。

孟琬以为他们不明白这东西的意义，正准备为他们解释的时候，武安侯夫人与曹姑终于到了。

她们之所以姗姗来迟，主要是因为曹姑在乱葬岗那边，曹姑一来，孟琬便立刻招呼她过来看。

曹姑连礼都顾不上行，匆匆跑了过来，当她瞧见了显微镜下的树叶之后，第一反应是：“这便能看到细菌？”

孟琬想了想道：“约莫能看到一些，若是要看的更清楚，还得造一个精细度更高的才行。但我可能造不出来。”

谢玄在一旁道：“或许，可以找工部。”

孟琬眼睛一亮：“说的有理，他们有钻研精巧之物，若是能将此物造法和原理告知他们，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包括望远镜！”

谢玄当即又吩咐凌炀，将工部尚书给请了过来。

等待的时候，孟琬同曹姑商议起了那个赌徒的症状来。

曹姑自那日回去之后，就去收购长了酶的甜瓜，如今橘子还未成熟，但甜瓜却正好在市头上，虽然废了些周折，但也收到了一些。

回去之后，曹姑便用土法给那赌徒医治，可惜的是，虽然有效果，但因着拖了太久，效果并不理想，那赌徒已经命不久矣。

孟琬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到真的能够提取了青霉素，便可以人体注射，效果就事半功倍了。”

人体注射又是一个新词，曹姑默默记下。

瞧着她认真模样，孟琬连忙道：“这事儿不能贸然行事，得先做过无数实验之后，才能用！曹姑千万不可一时冲动！”

曹姑看了她一眼道：“娘娘放心，此事关系到娘娘的清誉，民妇不会贸然行事的。”

第346章：孟琬小课堂

她的话，孟琬半个字都不信。

当初说好了，接骨手术得先在动物身上试验，确保有足够的经验之后才能在人身上实施。

结果呢？

她捡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就敢一个人动手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帮手。

不对！肯定是有帮手的！

孟琬低声问道：“曹姑，那接骨手术是你一个人做的？”

曹姑闻言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道：“何谷波给民妇打的下手，见的了那般场面的人，不会赞同民妇那般做。”

孟琬闻言笑了笑：“你们和好了呀。”

曹姑嗯了一声：“一大把年纪了，凑合过吧。”

这两人在旁人眼中都是怪人，可他们彼此却是再合适不过，如今真相大白，孟琬再回头看，何谷波其实很是重情重义，甚至有些重义过了头，毕竟不是谁都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

忠诚是这个时代，较为明显的标签。

孟琬笑了笑：“能遇到互相尊重互相理解的人，也是一件幸事。”

曹姑将人开膛破肚都面不改色，偏偏受不来这种温情打趣的话，耳根都泛了红。

孟琬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继而很是严肃的再次强调：“给人体注射外物之事，万万不可莽撞行事，需要特制的工具，还需要非常严苛的条件，曹姑，我与你讨论手术，同你说细菌，是为了救人，万不可让心中那点好奇和求知，将你变成一个怪物。”

瞧着她面上郑重神色，曹姑沉默了一会儿正色道：“民妇谨记娘娘教诲。”

孟琬和曹姑在这边说话，武安侯夫妇、木掌柜就在那儿研究显微镜，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什么东西都放上去观察，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惊呼。

谢玄虽然没去凑热闹，可眼睛却一直看着那边，显然也是颇有兴趣，不过是顾着脸面和身份，不去凑热闹罢了。

工部尚书宋健紧赶慢赶，来的时候也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孟琬正准备为他介绍显微镜，武安侯却率先朝他招手，很是兴奋为他介绍起来。

术业有专攻，工部尚书仔细捣鼓了一阵，便明白了其中原理，他皱眉道：“这等神奇之物，做工实在太粗糙了，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暴殄天物！”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宋健好歹也是职场的老油条了，顿时就发觉了不对劲。

他眨了眨眼，盯着显微镜一脸赞叹：“粗看有些粗糙，细看简直精妙绝伦，看看这结构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出来，再看看这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瑕不掩瑜，也不知是何等高人，能够做出如此精妙之物！”

到底是同朝为官，武安侯轻咳一声，替他解围：“此物乃是皇后娘娘亲手所制。”

宋健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转眸看向孟琬愣了愣，然后一个马屁就拍了过来：“原来是皇后娘娘亲手所制！臣就知道，能做出此物的绝非常人！皇后娘娘聪慧，实在令臣的等望尘莫及！”

佞臣一直存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孟琬摆了摆手：“宋尚书言重了，本宫寻你前来，是有事相商。”

她将凹凸镜和显微镜的原理仔细说了一遍，然后便提出了要求：“根据弧度与厚度的不同，效果也不同，最精妙的显微镜，可以将细小之物，放大百倍甚至千倍，从而可以让我们看到，肉眼看不见的细小之物。”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她命如诗去水沟里舀了一点水来，然后在玻璃上滴了一滴，放在了显微镜下。

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了臭水沟里，那些神奇的生物，世界观得以重塑。

当当当，孟琬科普小课堂，开课了。

众人听得认真，谢玄听到一半，就命凌炀将太医院院使请了过来，武安侯见状，又请谢玄帮忙，将军中军医长请了过来。

工部尚书发现了放大镜，又拜托谢玄，将工部左右侍郎给请过来。

如此这般，小课堂的听众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站了满满一院子。

孟琬讲的口干舌燥，还需要时不时回答他们的问题，一早出的门，现在却已经是日落黄昏，连午饭都没顾得上。

最后还是谢玄开口道：“今日先到此为止，皇后也有些累了，剩下的以后再说。”

众人还有一堆问题，可谢玄发了话，却也只能偃旗息鼓，纷纷谢过孟琬。

众人依依不舍，几番欲言又止，唯有刘院使老神自在。

他是御医，有的是机会。

刘院使拦住了即将离去的曹姑，行了一礼道：“这位夫人，刚刚皇后娘娘提到断骨再接之事，不知老朽可有这个荣幸瞧瞧那人？”

曹姑闻言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今的仵作大都由贱民担任，即便她是良民，却也依旧被旁人看轻。

就连寻常的大夫，也是瞧她不起，更何况，她所做之事，在旁人眼中有些残忍，甚至算的上草菅人命，这世间唯有孟琬与何谷波，真正赞同她。

而现在，堂堂太医院院使，却一副求教姿态来向她询问。

刘院使见她不答，便以为她不愿，毕竟手术之事也算是独门绝技，她不愿相授也是常理。

于是他道：“是老夫唐突了。”

曹姑回了神，连忙道：“院使言重了，若是院使有空，可随我前去。”

刘院使闻言眼睛一亮：“恭敬不如从命，夫人请！”

马车驶出去老远，孟琬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