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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音点头，“我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能看到好多，特别亮。”

钟赫温柔的笑：“小时候和我奶奶乘凉看月亮，我奶奶说，不要用手指指着月亮，指过了以后月亮上砍树的吴刚会半夜来砍你的手指头，但我偷偷指过一次，半夜提醒吊胆的都不敢睡，害怕真的被谁来砍手指。”

他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说起小时候这点囧事，眼睛里的光也有些调皮，谭音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钟赫道：“怎么能哭呢？都怀孕了，不要总是哭，对孩子发育不好。”

谭音讶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我怀孕了？”

钟赫冲她眨眨眼，说道：“就刚才指给你看的那个星星，我在那个上面看着你呢，所以你怀孕，我也知道的，你伤心还是难过，我也都知道的。”

谭音愣了，望着远处的星星，那颗星星在大城市的夜灯之下，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她说道：“你在星星上干嘛呢？”

钟赫道：“带孩子啊，带我们俩的孩子。”

谭音一听，心里发苦，问道：“你为什么要带他走呢？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养他长大的……”

钟赫凑近她，手指拂过她的眼泪，但没什么触感，他低声道：“我觉得我就这么走了，多留一个孩子给你，好像对你来说，不是寄托，反而是枷锁……其实这个孩子，不是意外，在你的印象里，我每次都带套的，但过年期间我们好多次里，有那么几次你太累了，所以我就摘掉了，是我的私心，也没和你商量就那么做了，对不起啊安泉。”

谭音摇摇头，说道：“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是她对不起他。

钟赫道：“你跟楚杭在一起，就好好地过日子吧，我当然不希望你忘了我，但是我也希望不要成为你的心结，你和楚杭也别因为我不愉快，我人都走了，再计较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不如你努力幸福着，开心点，等到了以后你也要离开这世间了，记得来星星上找我，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谭音点头，拉过他的手，说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钟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安泉，日子是要往前看的，生下这个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他突然就又消失了，谭音慌忙地喊着他的名字：“钟赫！钟赫——！”

然后就醒了。

楚杭坐在床边，拧眉望着她，没开灯，但晦暗的光影里，楚杭一双漆黑明亮的眼，蕴含着沉重的不悦。

“别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以前我是不怎么信的，但如今……”楚杭自嘲一笑，“我刚才听到你梦呓，我还很高兴的凑近，以为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谭音胳膊支着床，坐起身，眼角还有泪痕，她平静的看着楚杭，突然用力拥抱住了他。

楚杭浑身僵住，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环住她的腰身。

他对谭音，一点办法都没有，个中滋味都是因为爱她，所以必然要承受的。

谭音抱着楚杭，才会觉得心里满满的，她冷静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想把我和钟赫的公寓转租了。”

楚杭一愣。

谭音道：“当初和房东签的合约是到明年二月的，剩下这小半年，应该也能租出去吧。”

楚杭只觉得不可思议，握住谭音的双肩，问道：“怎么突然决定要转租了？”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了。”

她捧着楚杭的脸，楚杭低下头凑过去，额头抵着她的，两人像是草原上的两条孤狼，互相舔舐取暖。

谭音道：“这个公寓，是你当初为了送给我买下来的，我觉得，等到宝宝生下来，那个衣帽间就得改成宝宝的房间了，得早点找装修公司来。”

楚杭心潮澎湃，心里说不上来的又甜又酸涩，谭音声音哑哑的，虽然话语平静，但她也没说究竟梦到了什么，楚杭猜测，一定是梦里的钟赫说了些什么，让谭音决定彻底放下过去。

楚杭的手掌扣着她的脑袋，低声道了句：“谭音，如果你下次再梦到钟赫……”

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垂着眸，说道：“——帮我带句话，跟他说，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我对不起他，但我下半生，一定会对钟家父母好，也会对他那个唯一的孩子尽心尽力，你跟他说，放心。”

楚杭是个医生，一向不相信什么轮回传说，所以他不会去假设下辈子怎么样，他在此生余生能保证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谭音点点头，小声啜泣了起来。

楚杭吻掉她的泪珠，说道：“别哭，掉眼泪对孩子不好。”

他搂住谭音，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似在叹息，也似在感叹，他说道：“谭音，我还能跟他保证，我爱你，比他更爱你，在我爱上你以后，我的人生就只有两件事需要做，一个是爱你，一个是养你，爱你是我此后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事情。”

谭音觉得像是在水汽厚重的云端里漂浮着，耳边的告白那么真切，听着就像是梦境一般。

她呜咽道：“我也爱你。”

…

她方才没睡踏实，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又闻到楚杭身上除却消毒水味，隐约伴随着的一点浓郁的香水味。

其实如果有什么女病人的话，也挺平常的，谭音没那么敏感到揪着这点香水味不放，只是这个香水味有点熟悉。

灵光乍现间，谭音脱口而出，“袁芙……是不是来北城了？”

楚杭背脊发凉，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态道：“她来北城，和我无关，姐姐你信我……”

114.时间管理

顾安宁还算是备考的及时，十一月初的考试，用两个月的时间备考，也是来得及的，而且这种考试也不算吃力，所以她只是先跟傅却提前说了离职的事情。

“十一假期之后，我就不来上班了，你要是还觉得缺助理，可以提前招牌了。”

顾安宁坐在沙发上涂着脚指甲油，傅却好像刚看完一个展览会还是什么会的，大半夜的来找她。

傅却有些意外，问道：“你确定？”

顾安宁点头，洗过的头发半湿不干，有种带着潮气的美，她说道：“就算我考不上编制的教师，但现在辅导机构里面当当班主任什么的，也挺挣钱的，和学生家长打交道，我觉得还是比较舒服的。”

也算是这两年和客户商务打交道什么的比较心累吧，以及很多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是真的需要换个行业环境了。

傅却拧眉，但听着顾安宁的语气，俨然已经酝酿很久了，且今天只是最后跟他提一下，也没打算问他的意见，于是他说道：“嗯，我知道了。”

他坐在顾安宁身边，顾安宁已经将脚指甲都涂好了，就等着晾干，傅却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一股子香水味，傅却自己就有喷香水的习惯，顾安宁都闻习惯了，但这一次，是傅却身上的香水味还夹杂着别的味道，很明显，他今天出门身边一定有女人。

顾安宁转过头，看着傅却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问出口了，好像在她知道傅却仅仅是和她交往而并没有深入发展的意思时，她心里的某块地方就彻底死了，也没什么期望，只能说暂时交往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