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执傅沐辛浔小说(宁执傅沐辛浔)无弹窗大结局- 宁执傅沐辛浔全文阅读
一切妥当,沐辛浔一声命令:“出发。”
不过片刻过功,马车疾驰而去,留下一片滚滚尘土。
朱三爷看着马车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眼前,这才后知后觉的问:
“那人和车都是谁安排的啊?小裴爷吗?”
丁一捂着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三个字,“皇太孙。”
“……”
朱三爷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突然一拍大腿,“哎啊不好,我竟然忘了问二嫂有没有事?”
……
四驾的马车,跑起来飞快。
马车并不大,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角落里两个锦垫,两包点心。
沐辛浔这时才发现不对了。
往常她和宁执傅一起坐马车,车里还有别人,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相处。
我手放哪里?
我的脚放哪里?
我脸上应该什么表情?
宁执傅这会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是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那一张臊脸。
童子鸡是货真价实的,没开过叫,勾栏听曲的时候左抱一个,右抱一个,那都是装出来的。
但面前这个人,是醉得不省人事,都不敢把她名字说出口,是真正放在心里的人。
他抬头。
沐辛浔也正去看他。
对视一秒,各自错开。
“那个……”
宁执傅指着点心:“要不要吃点?”
“不饿。”
“那……敢不敢睡我边上?”
有什么不敢的?
沐辛浔累惨了,身子往下一躺,侧身睡下。
宁执傅也跟着躺下去,和她背对背。
但一想,觉得不对,这姿势好像是自己和她闹别扭似的,又赶紧翻了个身,朝着她睡。
又不对。
这姿势好像他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瞧着猥琐。
于是面朝上睡,把两条胳膊枕在脑后。
躺了一会,想起小时候两人的亲密无间,又忍不住叹气。
这人在叹什么气?
求求了,别叹了,赶紧说句话吧。
“这一趟为什么回来?”
“……”
还不如叹气呢。
“回来办点事。”她随口一说。
“事情很急吗?”
宁执傅侧过脸,看着她:“丁一和我说的时候,我吓出一身的冷汗。”
“有点急的。”
沐辛浔顿了顿,说了一句自以为是玩笑的话,“五城兵司总指挥使,这么不惊吓啊?”
“是啊,我胆小。”
宁执傅:“以后不要搞突然袭击,心脏吃不消。”
沐辛浔本来身体已经渐渐放松下来,被他这么一说,又崩紧了,感觉这人将来真要短命,都是她的错似的。
“怎么认识韩煦的?”
“你查案呢?”
“是啊。”
宁执傅:“这案子破不了,我死不瞑目的。”
瞧吧,死不瞑目都成了她的错。
沐辛浔咬着后槽牙,良久,还是给出了线索,“我替韩家堡解过心魔。”
宁执傅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但还有疑惑。
“那他为什么不同意你解朱家的心魔?”
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第四百七十九章 馊了
不得不说,宁执傅这个五城兵马司的活儿,不是白干的。
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天,他还是看出了一些眉目——韩煦压根没什么立场反对沐辛浔替朱家化念解魔。
说实话?
沐辛浔觉得没必要,这事她连李不言都不想说。
“因为你的原因,韩家驿站每年给五城衙门送五千两的银子,刮得太狠了。”
宁执傅忽然坐起来,俯视着沐辛浔。
沐辛浔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很不自在,也跟着坐起来。
“难道不是五千两?”
“是。”
宁执傅一口承认,“但明年开始,只收他三千两。”
沐辛浔静了静,“我替他谢谢你。”
“别谢我。”
宁执傅勾起唇,“是你的面子。”
沐辛浔见他似笑非笑,不知为什么,有些恼,“我的面子在你这里,这么管用?”
“是!”
宁执傅看着她,郑重其事的又补了一句:“永远管用。”
这个人!
这个人!
沐辛浔招架不住,恰好这时马车一颠,她顺势侧躺下去。
“行了, 不用你再哄我,我早就已经答应解朱家的心魔。”
沐辛浔,不是哄你,是真心话。
只是现在不好对你明说。
谢府三爷这个身份,不是事事都能由得了自己。
可也因为这个身份,内阁大臣最得宠的幺子,皇太孙暗下最得力的左臂右膀,我才能护着你安危。
还有。
韩煦拦着你,绝不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一定是另有原因。
你没有说真话。
宁执傅看着她背影,眼底淡淡一层怜惜。
这丫头的心里,到底还承受了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
沐辛浔还真睡着了,她太累,已经好几天没睡觉。
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车身还在剧烈的晃动中。
已经是深夜。
她等眼睛适应了暗光,刚想翻个身,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知何时,她已经翻过身来,面朝着宁执傅。
而宁执傅也面朝着她,双手抱胸,身体蜷缩着,似乎很冷的样子。
他呼吸很沉,热气都喷在沐辛浔的脸上。
沐辛浔想撑着坐起来。
又不对了。
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这人是不是傻?
明明她不怕冷的。
沐辛浔翻身坐起来,把毯子盖在他身上。
“醒了?”
他声音很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完,掀起眼皮看了沐辛浔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
沐辛浔哑巴了,没想到他醒着。
宁执傅把毯子往上拉拉,整个人都缩了进去后,又翻了个身。
“那换我睡一会。”
“……”
所以,兄台你刚刚是闭着眼睛在假寐吗?
宁执傅不是假寐,而是不敢睡。
这世上男子和女子终归是有不同的。
男人花天酒地,三妻四妾都没事,女子哪怕性子跳脱一些,也会被人说成轻浮。
沐辛浔虽然不是普通女子,但终究是女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偏偏他们要很多天同处一车,她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却不得不替她爱惜一下姑娘家的闺名。
所以,她睡觉,他醒着;她醒着,他睡觉,这是最相安无事的相处方式。
而且,她单独对着他,明显不太自在。
宁执傅知道她为什么不自在——脏的,不好意思呗。
其实他也一样,不想让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袒露在她面前,要脸!
沐辛浔哪知道某人心中的九曲十八弯,轻轻吁出一口气,暗道以后都要这么岔开来就好了。
也省得自己这副连鬼都不屑的模样,被他瞧去。
沐辛浔心想事成。
后面的几天,她困了,他精神十足;她醒了,他倒头就睡。
一张毯子你盖过来,我盖过去,到最后也分不清沾了谁的味道更多一些。
偶尔两人都醒着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往对方身上瞄。
瞄对方一眼,就更嫌弃自己一分。
最后几天,宁执傅感觉自己都快崩溃了。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啊?
三爷在谁面前都有头有脸,怎么在沐辛浔面前,回回都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呢!
……
驿站和驿站之间相隔近八百里,就算马车不停歇狂奔,都需要两天两夜。
换了六次马车后,四九城巍峨的城门,遥遥就在眼前。
忽然,马车吁的一声停下。
接着,帘子一掀,探进来一个脑袋。
“哎啊,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要再不回来,我要站成一块望夫石。”
马车里黑,小裴爷的眼睛从亮处落到暗处,也没看清里面的人。
“瞅瞅,快瞅瞅,我这黑眼圈,我这红血丝,都他娘的是为了你们……”
话,戛然而止。
午后的阳光透进来,照着马车里的两人,一个蓬头垢面,一个胡子拉碴,两人蜷缩在角落里,像两个可怜兮兮的要饭花子。
小裴爷定定地看一会,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哗地流下来。
“再怎么急,也不能把人折腾成这样。狗日的,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良心了?”
沐辛浔爬过去,伸手弹了一下小裴爷的脑门。
“骂得好,继续,我还想听,再骂狠点。”
小裴爷揉着额头,眼睁睁地看着沐辛浔下车。
呜呜呜,这还是曾经我心目中的小仙女吗?
身上什么味儿?
头发什么味儿?
都他娘的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