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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师他只见过一次，是在云善的学校，不怎么面善，很年轻，却有很强的凌厉感，谢蓁提过一嘴，她经常欺负云善，不是明面上的欺负，是言语的压迫。

　　这在职场很常见。

　　周蕴礼听了就忘，见了孟诀，倒是可以顺嘴吐露。

　　“不过不太适合你。”

　　“我没想过这些。”

　　现在对孟诀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涟漪，他也不是在撒谎，周蕴礼心知肚明，点点头，“那就好，听蓁蓁说，那个老师还排挤善善呢。”

　　很无所谓的一句。

　　周蕴礼观察着孟诀的表情，他没什么反应，像是真的放下了，这也是好事。

　　在感情上藕断丝连的，不是好事。

　　孟诀这样才是对的。

　　他不仅没反应，还很正常，留下吃了晚餐才走。

　　秀姨收拾着碗筷，抬头看着时间，“也不知道蓁蓁什么时候回来，要给她留些宵夜吗？”

　　“不用。”

　　在没见到赵宝珠之前她是不会回来的。

　　周蕴礼给乐崽剪着指甲，很认真，突然想到什么，剪刀倾斜，弄疼了猫，它突然跳下去，险些抓伤他。

　　那痛感很轻，周蕴礼感觉不到，他上楼又打了电话出去，想要问问谢蓁那儿的进展，有没有见到赵宝珠。

　　梁易不是好惹的。

　　上次收拾了青雅，这次又帮了赵宝珠。

　　他的忍耐不是没有限度。

　　谢蓁这样过去，并不安全，好在电话很快被接起，京华下着雨，话筒里被雨声填满，吵着周蕴礼的耳朵。

　　他需要很努力才去分辨谢蓁的声音。

　　她扯着嗓子在回答他，“我没事，等会儿宝珠姐姐就出来了。”

　　“等她做什么？”隔着手机，周蕴礼只能干着急，懊恼没陪着她过去，“还下着雨，不怕生病？”

第1398章 就把你当姐姐

　　比起赵宝珠的处境。

　　淋点雨算得了什么。

　　应付了周蕴礼几句，谢蓁收起手机，将手缩回口袋，她冷极了，雨雾淋漓，模糊视线。

　　机场很吵闹，人又多。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体麻木。

　　谢蓁拿出手机要打给赵宝珠，身后突然有人冲过来，撞在她肩膀上，手机顺势跌落，掉进水坑里，屏幕瞬间碎裂黑屏，怎么都开不了机。

　　被淋得半湿之际，听到了车辆的鸣笛声。

　　像是听到了希望。

　　谢蓁撑着伞跑去，打开车门坐进去，又怕染湿了座椅，脊背挺得很直，只坐着边沿一些，面庞还有水，笑得却是开怀的，“宝珠姐姐，看到你没事就好。”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赵宝珠拿出纸巾给谢蓁擦脸上的雨水，她的手又香又温暖，纸巾又软，力度也很轻，她装扮与之前有些不同，很素雅，不再是娇媚明艳的，只是耳垂上戴着一对绿宝石耳坠子，很漂亮耀眼，与她这身黑白的装扮却格格不入。

　　“我没事，何必跑来一趟？”

　　看到她安然无恙，谢蓁松了口气，“那也要亲眼看见才算。”

　　给她擦干净了脸。

　　赵宝珠开着暖风给她吹衣服。

　　“还是要谢谢蕴礼。”

　　她一字一顿，声色温柔，没了惯有的傲意。

　　谢蓁没在意，想要替她分析厉害关系，一把抓住她的手，“虽然现在没事了，可最近你还是不要出去了，避避风头，网上那些人最喜欢讨论别人的是非。”

　　“我没出去。”

　　她躲避的很好。

　　雨声敲打着车窗，使得车厢内很是拥挤吵闹，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一般。

　　赵宝珠的眼神很平和，又淡漠，像是缺少了什么，谢蓁却想不到究竟是少什么，只当她是没能缓过劲来，言辞都变得小心翼翼许多。

　　“那个视频……是谁放出去的？”

　　身上潮湿，衣服也潮湿，黏在皮肤上，不舒服极了，赵宝珠却像真正的姐姐那般，轻轻搓揉着谢蓁的手，想要给她温暖，“警察会去查。”

　　她在说谎。

　　视频里她跟谁发生了关系，那必然就是谁。

　　这种时候，她还在为罪犯说话。

　　既如此。

　　谢蓁便没什么好劝的。

　　她这趟来只为见她，她平安就好。

　　“那就好，我还买了下一班回松江的机票，不能留太久。”

　　赵宝珠忽然歪头看她，耳垂上的宝石坠子一晃一晃，光泽很通透漂亮，价值不菲，“你们这么难舍难分啊？”

　　她在提周蕴礼。

　　谢蓁有了些羞怯，“没有，他身体不好，我得在身边。”

　　不然他半夜疼醒，谁给他拿药，谁给他喂水熬粥，谁又能整夜整夜的陪着他。

　　“你们真好。”

　　赵宝珠缓慢抬手，触碰着谢蓁的脸颊，在她眼里，她是个美好又柔韧的姑娘，能为了爱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可这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她轻抽鼻息，像是在感叹，“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可惜我只有赵予那个弟弟。”

　　还是个对她不管不顾。

　　在出事后第一个打电话要跟她撇清干系的。

　　谢蓁嘴角勾起弧度，“从赵阿姨把周蕴礼当儿子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姐姐了。”

　　那是乌龙，却有那么个瞬间，他们都希望周蕴礼真的是赵芙的孩子，起码那样他就能真的感受到母亲的疼爱，他们也不会被拆散。

　　赵宝珠摇摇头，“我哪里配。”

　　她是个被万人骂荡妇的女人，跟谢蓁这样的姑娘，不该有关系，出事之后，谢蓁是唯一一个替她着急，帮她解决问题，又千里迢迢抛下周蕴礼赶来看她的。

　　这是被需要，被爱护的感觉。

　　很珍贵。

　　可就到此为止了。

　　谢蓁还在鼓励她，“那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要怪自己。”

　　“几点的航班？”

　　提醒她时间，她才后知后觉，“就要到了，我得先走了，下次见。”

　　要去拉车门时。

　　赵宝珠喊住她，“蓁蓁……谢谢。”

　　是真的谢谢。

　　“小事情，而且是周蕴礼解决的——”

　　“快下去吧。”

　　多余的赵宝珠不听，轻推了下谢蓁，她背着身，潦草的挥了挥手便下车，脚尖踩在水里，溅起水花，伞撑开，伞面遮挡视线，没能看到车辆开走前，赵宝珠的表情。

　　这是遗憾。

　　车辆疾驰而过，像是很着急。

　　谢蓁一瞬哑然，还有没说的话卡在嗓子眼，泄了口气，定定站了会儿，便回头去赶飞机。

　　时间不算急，她脚步缓缓。

　　脚下有水，控制速度。

　　没走多久，却听到剧烈的撞击声炸响，鼓膜跟着疼了疼，周围的人纷纷看过去，雨水滂沱而下，重量挤压在天地之间，莫大的压抑感铺天盖地袭来。

　　阴云密布的天空、雨声的纷杂、观望的路人、最后谢蓁想到的，才是赵宝珠，是下车时，她说感谢的落寞眼神。

　　不敢确定心中所想。

　　还是扔掉伞，义无反顾的向雨中冲去。

　　车子是开出一段距离后撞到路口的，车头遭遇了严重的挤压变形，围观在周围的人撑着各式各样的伞，铺陈成一面盛大而拥挤的场面，谢蓁拨开人群冲进去，大脑空白，如同晴天霹雳。

　　模糊记忆的最后，是她颤抖着呼喊救护车，双手触碰到了血液，黏腻腥甜，血混杂到了雨水里，被冲散，重开。

　　她用力去拉车门，想要将人救出来。

　　喷出的安全气囊将赵宝珠淹没，她的绿宝石耳环染上的血，醒目刺眼。

　　－

　　雨下了一整夜。

　　雾蒙蒙的清晨，大雨转小雨，空气变得朦胧。

　　周蕴礼下了车跑向医院里，这么大的事情，他听说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下雨台风，航班停飞，他开车过来，耽搁了时间。

　　让谢蓁一人熬过了一整晚的恐慌，是罪该万死的。

　　可就是这么久的时间。

　　她还是没能缓过神来，像失了魂魄，呆滞的坐着，衣服上还有血，医院很忙，没有人会管她要不要换件衣服。

　　周蕴礼脱下自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