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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抹了把眼泪：“那天，羡白和软软一起去邮局拿录取通知书，回来的路上，他看见有个小孩在马路中间玩，便跑过去推开，结果……结果他自己……”

剩下的话，林母再也说不下去。

这对她来说同样是一种痛苦。

全世界最好的林羡白，从小经历那么多苦难，却没能去自己梦想的大学，更没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到底是命运弄人。

离开林家的时候，褚云衍看向几步之远的温家大宅。

他知道现在温清瑶就在里面，可是他们连再见一面都不能。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羡慕林羡白。

为什么和温清瑶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可以是他？为什么是他在温清瑶的心里留下那么浓厚的一笔？

对温清瑶来说，林羡白的存在不可代替，是不是他再无可能？

褚云衍痛苦地收回目光，转身和褚父褚母离开。

他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疲惫。

他也变得沉默起来，整个人闷着，像是收进刀鞘的刀。

褚云衍，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二十一章 能瞒多久

从上海回到帝都，温清瑶像是真的清醒了一般，知道褚云衍是褚云衍，林羡白是林羡白。

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问题。

“抑郁症的部分表现，注意力无法集中，可能产生一定程度上的睡眠障碍，比如失眠、入睡困难或者早醒，也有人相反，嗜睡，总觉得很累，很难清醒。”

“一部分人会失去食欲，不想吃东西，也有一部分人表现为胃口大增，类似暴食症状；行动力下降甚至丧失，有可能连起床的意志都会丧失，进而影响到一些其他的社会功能。”

“眼中一点的会伴随幻听、幻视和记忆障碍，比如会突发性遗忘正在做的事情，时间有长有短，可能在病人眼里，他们是突然到了某个地方的，就跟喝酒断片一样，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

听完医生说的这一大段话，温鹤卿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可怕。

他看向医生：“那有什么方法治疗？”

“目前只有心理引导和药物治疗，但是药物治疗往往伴随着不可预料的副作用，而如果病人的执念太衍，心理引导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温鹤卿猛地起身，面露怒意：“那不就是治不好？！”

医生摇头：“事实上，抑郁症完全痊愈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到底还是要分情况，要看病人的心理状态。”

温鹤卿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再什么都没说，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温清瑶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起来乖乖的，实际上是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软软。”温鹤卿轻轻地喊了一声。

温清瑶怔了怔，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喊了声：“哥。”

喊完，她才像是注意到褚围的环境，细细地打量一边之后，又看向温鹤卿：“哥，我们怎么在医院？”

温鹤卿眉心的忧愁转瞬即逝。

他压下心底的异常，强扯出一抹笑：“是哥感冒了，来开点药，现在可以回家了。”

温清瑶眸底那点几乎看不见的害怕才缓缓消散，ⓨⓑγβ跟着温鹤卿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温清瑶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突然就出声：“哥，我的检查报告怎么样？”

温鹤卿怔了一下，明白她这是又恢复了正常。

他早就有意隐瞒：“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太累了，多歇歇就行了。”

但温清瑶却是笑了笑：“哥，我的身体我心里明白，你瞒着我又能瞒多久？”

温鹤卿却是不说话，仿佛只要不回答，她就没有生病。

温清瑶是主动要温鹤卿带她来医院检查的，从回到帝都，去了林羡白的墓前之后，她就变得嗜睡，总是会做一些梦。

梦里有年少的林羡白，也有褚云衍，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总是交叉着出现，让她分不清。

沉默了一会儿，温鹤卿突然出声：“软软，如果你实在放不下，不如……”

“哥。”温清瑶轻声打断了他，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温鹤卿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温清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褚云衍来陪她。

可是那种自欺欺人的日子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温鹤卿也就没再提起，褚云衍其实一直没有回上海，而是每天晚上都守在老宅外面，看着她房间的窗口一晚上，像是在默默守护。

他没有让人赶走褚云衍，却也就当做没看见。

本以为在知道自己就是个替身之后，褚云衍不止会愤怒，更是会恨透了温清瑶。

可他的种种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愤怒和恨。

温鹤卿不明白褚云衍的心思，但他很明白温清瑶的心思。

她不想见他。

第二十二章 会想念吗

温清瑶又做了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十岁与林羡白初遇的那一年。

彼时的温清瑶也才刚刚十岁，听说隔壁要搬来一户新的人家，从早上就守在门口等。

温家人太娇纵她，连午饭都是让温鹤卿拿出去喂给温清瑶的。

还好新搬来的人家下午就来了，没有让温清瑶继续把晚饭也在门口解决了。

来了一辆很大的货车，一对夫妻坐在驾驶舱里，怀中抱着个白玉瓷娃娃的男孩。

当时小温清瑶就看呆了眼：“哇，好漂亮的哥哥。”

温鹤卿在旁边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胳膊肘往外拐，谁才是你哥哥？”

温清瑶捂着脑袋就往林羡白身后跑，攥着他的衣服就不松手：“救命漂亮哥哥，那个恶魔欺负我！”

温鹤卿当时就有一种想把她打包送给林羡白的冲动。

林羡白是个很温柔很有礼貌的男孩子，被不认识的小姑娘抓脏了衣服也不生气，而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前，嘴角一抹温柔似水的笑容：“我想你哥哥不是故意的，毕竟他才是你的亲哥哥对不对？”

温清瑶怔怔地点点头，但她其实完全没在听林羡白说话，只是被他的容貌所吸引，甚至有一种想亲他脸蛋的冲动。

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我是个淑女，淑女是不可以这样的。”

就艰难地松开林羡白，低着头小声问：“我叫温清瑶，你叫什么呀？”

“羡白，我叫林羡白。”他微微一笑，简直被中午吃过的水蜜桃还甜。

听见他的回答，林父和林母的脸上露出晚慰的笑容。

后来温清瑶才从温父温母那里知道，林羡白不是林家夫妇亲生的儿子，而是被他们收养回来的。

她不禁想，林羡白被迫离开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定会难过吧？

当晚，她拿着五姨做好的小蛋糕偷偷溜出家门，去了林家的后院。

温清瑶跑到别墅一楼的后身，对着林羡白的房间丢小石子。

一颗，两颗，第三颗的时候，林羡白从窗子里探出头。

真奇怪，为什么他连蹙眉都那么好看？

而林羡白的眉心在看到温清瑶的身影就舒展开来。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你怎么进来了，不冷吗？”

温清瑶献宝一样地将手中的蛋糕举起来：“我给你带了小蛋糕，你要不要尝尝？”

“蛋糕吗？”林羡白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消失在窗口，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就走下一楼，绕过前面出现在了温清瑶面前。

林羡白接过温清瑶手中的蛋糕，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大门没有铃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温清瑶压低声音，指了指后面：“我是从后面过来的，你们没搬过来之前，这里一直是小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