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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续几天，他仍然每天回来的很晚，以前，楚瑜从没怀疑过什么，他一个人扛着蒋氏集团的担子，楚瑜陪他从公司最苦的那几年熬过来，知道他对公司很上心。

可如今，她却忍不住想，他究竟是为了工作加班，还是为了跟苏筱在一起？

到了周末，两人一起回老宅吃饭。

饭桌上，婆婆冯青看到楚瑜瘦削的身子，面上挂满了不满。

“都结婚五年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楚瑜脸色一白，生育这个话题，一直是她和卫韫之间的禁忌。

三年前，公公刚去世，蒋氏最动荡的时候，卫韫每天为了工作殚精竭虑，楚瑜也跟着他日夜不休，后来大病了一场。

也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时，在医院，卫韫红着眼拉住她的手，第一次落泪：阿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她的身体终究落下了病根，调养了几年都没能再怀孕。

婆婆并不知道这些事，以往她催生时，卫韫总会挡在楚瑜前面，可这次，他没有任何反应。

楚瑜心底一酸：“我会努力的……”

冯青早烦了这套说辞，她本就不喜欢家境普通的楚瑜，还有一对那么上不得台面的父母，要不是当年卫韫不顾父母反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也非她不娶，像蒋家这种名门，又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这些！”

吃完饭后，冯青递给她一大袋药，“这些都是备孕的药，你给我认真吃。”

楚瑜面色为难，而卫韫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冯青这才满意，又严厉道：“三个月之内，你必须怀上孕！”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快到中午。

楚瑜倒了杯热水，看着那袋药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拿出药盒准备吃。

这时，卫韫从卧室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看见她准备吃药。

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倒是听话。”

见他不在意的模样，楚瑜喂药的动作一顿，红着眼抬眸看他，“阿河，你还想和我有孩子吗？”

他一怔，没有回答，只是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离开了家里。

半晌，水杯里的水都快冷了，楚瑜才一仰头把药咽了进去。

连续吃了一周，她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天气渐渐变冷，整个城市入了冬，蒋氏集团的年会也举办在即。

每年的年会都会跳舞，而楚瑜每年也都会以舞伴的身份陪卫韫去参加年会。

她以为今年也一样，提前为自己准备了一条蓝色丝绒的礼裙。

看着这条礼裙，楚瑜的心渐渐飘远，想起了五年前，在毕业晚会上，她也是穿着这个颜色的礼裙做卫韫的舞伴。

最后，在所有同学的见证下，他单膝下跪，向自己求了婚。

“阿羽，此后漫漫余生，你是我唯一的舞伴，嫁给我好吗？”

从校服到婚纱，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

彼时年少，两人的爱多得快要溢出来，多得让如今的楚瑜怎么也不肯相信，卫韫对她的爱会消失。

直到年会那天，楚瑜一个人在家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没有等到卫韫来接自己去参加年会。

她穿着那件精心准备的礼服，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第3章

她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照片，一条是文字。

照片上，穿着燕尾服的卫韫牵着一个年轻女孩儿的手在跳舞，那张脸，酷似曾经的楚瑜。

她瞳孔一颤，再往下翻，看见那条消息时，彻底僵在原地。

【他答应以后每年的舞伴都是我哦。】

深夜时，卫韫才回家，楚瑜穿着睡衣坐在床边，静静地看向他。

“今天是公司的年会，你怎么没带我去？”

卫韫脱下西装外套，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没必要，你在家休息就行了。”

说着，他径直走向浴室，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那明明，是他年少曾许诺过她最诚挚的诺言。

楚瑜的心又酸又痛，多想甩出那条短信质问他，可惜，她悲哀的发现自己不敢。

她害怕，害怕当所有窗户纸都捅破，他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卫韫洗完澡出来，看见楚瑜已经侧身躺下，显然已经没有别的话要跟他说，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楚瑜醒来时身侧无人。

她沉默的下床，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接通后，就听见时母不耐烦道：“楚瑜，你奶奶心脏病发作，情况很危险，你来见她最后一面，给她打理后事吧。”

轰隆！

一道巨雷在楚瑜头顶闪过，她还没回过神来，那头时母已经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从小到大，父母都偏爱弟弟，而奶奶则是整个时家唯一疼爱她的人。

上次奶奶还说，想让她带着卫韫来见她。

但因为卫韫忙，所以这件事一搁再搁，怎么也没想到，如今会是最后一面。

楚瑜双手颤抖，连忙拨通的卫韫的电话。

等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里，卫韫清冷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楚瑜顾不及计较他的冷淡，语气带了几分哭腔：“奶奶现在在医院，快熬不过去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卫韫沉默一瞬，“你先过去，我等会就到。”

楚瑜挂断电话，匆匆赶往了医院。

另一头，卫韫把总助叫进办公室：“下午的行程取消，推迟到三天后。”

总助大惊：“蒋总，可那是……”

“照做。”卫韫沉声打断。

医院。

时父时母在家给弟弟做饭，压根没过来。

可此刻她来不及计较父母的冷血，走到病床前，看着骨瘦如柴的奶奶，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跪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奶奶，阿羽来了，阿羽来看你了。”

老人家已经是弥留之际，再也说不出话，但看见楚瑜来了，眼泪立马流了出来，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她。

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囡囡……乖，卫韫呢？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

楚瑜泪如雨下，知道奶奶最关心她的幸福，希望她和卫韫好好在一起。

“奶奶，我们很好，卫韫等下就来了。”

第4章

楚瑜本以为，卫韫口中的等下，只需要等十几分钟。

可足足一小时，三小时，五小时过去……竟然还没看见他的身影。

可奶奶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只有看见她和卫韫站在一起才能安心。

她只能拿出手机，不断重拨着卫韫的号码，可这次，那头许久都没有接通。

一遍、两遍、三遍……

他都没接。

奶奶已经快撑不下去，看到楚瑜不停打着电话，声音沙哑的拉住她的手，“囡囡，他……对你……还……好吗？”

楚瑜压下心里的酸楚，连忙解释道：“奶奶，他对我一直很好，真的。”

可老人家即便身体再不好，心却是最清明的，她眼中含着泪，“囡囡，一定不要委……委屈……自己，以后奶奶不在……你只有卫韫了，要好好……的……”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完最后一个字，老人的手缓缓垂下，彻底闭上了眼睛。

楚瑜如坠冰窟，手机猛地坠落在地！

“奶奶！”

奶奶去世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楚瑜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魂魄，眼睁睁看着奶奶被盖上白布，眼睁睁看着奶奶被医生推走。

而对于奶奶的死讯，时父时母还有她弟弟都不以为然，仿佛只是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剩下楚瑜一个人，陷在铺天盖地的绝望中，却还要操办奶奶的后事。

卫韫再没接过她的电话吗，人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因为工作忙又爽了她的约，直到守夜的那天晚上，她跪在灵堂前，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回去陪你吗？因为我生病了，他在照顾我。】

短信里，附了一张卫韫正守在病床前，温柔而又细致的削着苹果的照片。

那一刻，楚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巨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原来，他之所以爽约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来见，是因为要照顾苏筱！

看着那张照片，她的呼吸陡然急促，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她彻底晕在了灵堂上。

醒来时，她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多日不见的卫韫竟然就坐在病床旁边，见她醒了，他递过来一杯水，温声问：“头还晕吗？”

这样温柔的卫韫，楚瑜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但她却没有接那杯水，只是盯着卫韫俊朗的面庞，明明是年少情深的爱人，可如今，她看他，却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伸出来的手微微僵住，随后将水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闭口不提这几天的不见踪影，只道：“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要好好休息，奶奶的葬礼已经结束，等会儿我带你回家。”

楚瑜始终沉默不语，只红肿着眼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可以做到这么平静。

她闭上双眼，终于开口说了醒来的第一句话。

“卫韫，我们离婚吧。”

第5章

卫韫黑眸猛地一沉，猛地转身过来看她，“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我会找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她平静地重复，眼里写满疲惫，“我这几天就会从家里搬出去。”

卫韫却红了眼，陡然拽住她的手，“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

楚瑜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可笑。

也许她现在应该把那个女人发给自己的一切都甩给他看，然后和他大吵一架，告诉他：明明是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为什么你还能理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