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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颜”

商颜回过头看着秦璨。

“……你就不想问问周姐和平平他们怎么样吗？”

秦璨从喉咙里半天才才挤出这句话。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就不想问问我这半年怎么样吗？

我这半年很想你……秦璨心道。

商颜垂下眼来，半晌后才说道：“周姐和平平那边有你关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秦璨哑口，对于商颜的冷漠与疏离，一时间不能适应。

在一起两年，商颜一直都是乐观开朗，在两人之间充当着开心果的角色。

就算他消失了三年再回来，商颜也一直跟在他身后，就算在生气，也不会是这副冷淡的模样。

一时间，让秦璨觉得无从适应。

他竟不知道，商颜可以做到这么狠心。

商颜看着秦璨，眼里满是淡然：“秦队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秦璨说话，转头便出了帐篷。

秦璨看着商颜，刚要出口的话再次哽在喉咙里。

这哪是在问他，明明就是在通知他。

秦璨摸着手中换下来的纱布，眸色黯淡。

……

深夜。

狂风忽至，一阵暴雨来袭。

驻扎地的帐篷被风吹的不断摇摆，好像随时都要掀翻。

商颜从帐篷内跑了出来，还没等站稳，便被狂风吹得几乎要栽倒。

封邵承一把拉住商颜的手臂，高声说道：“是大暴雨，洪水要来了！”

商颜的心猛地一惊，脸色苍白。

“遭了！”

秦璨从帐篷中跑出，对其他救援队高声指挥：“将物资妥善安置好，火速赶往堤坝！”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呼救声，惊天动地。

“完了！堤坝塌了！”

第二十章

商颜将帐篷中装满物资的箱子，沉声对众人指挥道：“把所有物资优先发给村民，给运输物资的救援队打电话，必须尽快将物资送上来。”

商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回想着藤山县的地图。

“所有老人和孩子都已经运送到了安全地区，将剩下的村民先安置出去，封队对藤山县地形了解，秦队带一队人跟我们去堵住堤坝，快！动作快点！”

封邵承抬起手高声指挥着救援队员们：“俞城救援队的人跟我走，去疏散群众，带好物资！”

秦璨清点好人后便跟着商颜赶往了堤坝。

堤坝处。

原本的大坝已经坍塌，碎石堆积着，洪水从缝隙中不断向上涌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碎石堆，涌向更高处。

商颜的心猛地一颤，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跑上前去，站在碎石堆后，捞起被冲散的挡水板，立在碎石堆上。

救援队员们见状，连忙跟着商颜的动作一起撑起挡水板。

仅靠着那些防汛挡水板和随时根本撑不了多久，商颜的声音颤抖，转头看向秦璨。

“去搬沙土袋和草袋加固堤坝，联系封邵承，让他动作快点疏散人群，这撑不住了……”

从洪水涨到藤山县脚下之后，物资匮乏，堤坝一直没有修好，雨水频繁，根本没办法下山挖流水渠，只能依靠着沙土袋和草袋防水板来抵抗一次又一次的洪灾。

商颜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藤山县保不住了，但一定要保住人民和群众。

秦璨带着人将沙土袋和草袋搬运过来，堆积在碎石堆上。

洪水在挡板之下，已经渗不太进来了，但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退，商颜不敢掉以轻心。

另一边。

封邵承带着队伍紧急疏散着人群，这时候再下山赶路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只能带着人往山顶上走。

但山顶没有没有避难所，人群众多，只能临时搭建帐篷，但风雨太大，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一夜并不好说。

还没等救援队走到一半，狂风便再次卷来。

封邵承看着恶劣的天气，皱紧了眉头。

“封队，商顾问那边怎么办，这么大的风，堤坝那边要出事的啊！”

封邵承的心一沉，堤坝塌了，洪水来了，都会被卷走。

他一想到商颜可能会被卷入到洪水当中，心头便一紧。

“加紧脚步，往山上赶！”

……

一直到凌晨，大雨连续下了两个小时。

堤坝处。

挡水板不断晃荡着，洪水已经从中渗出，漫到了商颜的小腿处。

封邵承的声音终于从通讯器中传了过来。

“山路封了，上面都是折断的树木，只能人力搬开，一时间上不去。”

封邵承的话传来，商颜的心骤然发凉。

商颜的指尖发白，紧紧抵着防水板。

秦璨看着眼前席卷而来的洪水，眼前是一片晕眩。

救援队的人紧紧挡在防水板的后面，不让洪水将那些沙土包和挡水板冲垮。

他们站在碎石堆后面，脚下是缝隙渗进来的水。

冰凉，毫无温度。

商颜闭上了双眼，声音微微颤抖。

“封队，请尽快疏散人群到安全地方，堤坝……挡不住了。”

第二十一章

商颜的身子抵着挡水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和那些救援队员们一样，排成了一排，死死挡住了那一方堤坝。

这里是堤坝最低最脆弱的地方，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给山上的人们争取时间和生的机会。

商颜的力气本就不大，此时已经抵不住被洪水冲击的挡水板，身子一个踉跄，挡水板就要歪下。

忽然，一个胸膛抵在商颜的背部，手紧紧按住商颜面前的挡水板。

背后的温度阵阵传来，商颜一怔，抬头看去。

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秦璨下颌，许是这两天的劳累，他的下颌已经生出青色的胡茬，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脏渍，显得有些狼狈。

秦璨身上的雨衣微微笼罩在商颜的身上，替她挡住了不少雨水。

商颜怔愣着看着秦璨，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松了半分。

但却莫名的……有种安心感。

秦璨没有低头，只是沉声问了一句：“累了吗？”

商颜也没有回应，眼底却泛起一丝酸涩。

嗯，累了。

很累了。

在这个贫困的偏远山区，在没有物资运输进来的情况下，苦苦支撑着，却没办法将所有人运送到安全地方，保证人民的安全。

很累了。

商颜的眼眶发酸，她仰起头，含住眼眸中的泪，沉声问秦璨。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救援队的顾问。”

她不知道，如果换了一个人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会不会做的比她好。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在否定自己。

商颜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身为救援队的勘察顾问，却连人民的安全都不能保证。

秦璨听着商颜哽咽的语气，心微微一颤。

他低下头来看着商颜，手臂上的青筋浮现。

“不是的，”秦璨说，“你已经做的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