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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以前的顾夕凝或许不会，但现在的顾夕凝，会！”

顾夕凝看不清世界的眼睛，在这一刻格外决绝，冷亦城看着那眼中，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刺痛。

以前的顾夕凝爱他。

但现在的顾夕凝，已经不爱他了吗？

冷亦城原本是不在意这些事的，他来找她，是要弥补他对她的愧欠，无关情爱。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夕凝看向安子逸露出信任和请求目光，竟让他心中生出一股狂躁的怒火。

安子逸收到顾夕凝的求助，立刻朝发怔的冷亦城发出攻击。

顾夕凝想趁机挣脱冷亦城的怀抱，却听到冷亦城怒笑道：“顾家所有人的性命都在本侯手上，你想走，可以，来年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

第40章 答案

顾夕凝愣住，模糊的双目登时生出绝望，他居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在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后，他居然还想要继续折磨她。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会彻底放过我的家人。”

顾夕凝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冷亦城看着这样的她，有些恍然。

自己怎么就不受控制般的说出那样的话，他原本是想和她相认，然后……

哪里有什么然后。

冷亦城突然意识到，就算他和她说，他认出了她，他们又能回道从前吗？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而她就算救了他也还是他的仇人。

他们注定无法“和解”。

“好。”

这是冷亦城短暂沉默后，说出的承诺。

顾夕凝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

“那我跟你回去。”

顾夕凝这话让冷亦城的心微微安定，但紧接着的话却像利刃般，将他的心剧烈割裂。

她说，“回去后，除了妓|院，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除了妓|院……

要杀要刮……

这些，都是他曾经对她做出的事。

冷亦城抱着顾夕凝的手，莫名收紧。却是一言不发，带着她飞离马车，落在了黑色的骏马上，然后扬长而去。

顾夕凝的兜帽被风吹掉在了地上，青纱被湿漉漉的泥土染黑。

安子逸看着冷亦城带着顾夕凝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在别人看来，顾夕凝或许是因为受冷亦城胁迫，但安子逸却清楚，顾夕凝骨子里十分刚烈，若换做别人，怕是没这么容易让她妥协。

所以即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顾夕凝的心还是在冷亦城身上吗？

只要冷亦城不死，顾夕凝就会回到他身边。

安子逸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既然如此，那就把心死得彻底一点。”

“主子，不追吗？”

侍女询问命令。

安子逸却是道：“不追，她会来找我的。”

说完安子逸便转身走了，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证据不足为由，让皇帝放了苏晓晓。

不，不对。

是傅梦晚。

++

顾夕凝被冷亦城带回侯府。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冷亦城从马上扔下去，却没想到冷亦城下马后，居然像之前带她骑马那般将她抱下马背。

“你？”

顾夕凝有些不明白冷亦城的举动，但冷亦城却没给她解释。

他抱着她，一路走过侯府，最终将她放在了凝夕阁卧室的软榻上。

“冷亦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夕凝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直接发问。

她想过他可能会对她做的事，却都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柔。

“不做什么。”冷亦城冷冷清清的开口，“不过是不习惯罢了。”

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顾夕凝看着他，忍不住想去揉自己的眼睛，好看清冷亦城脸上此刻的表情，但她知道这是徒然，自己的眼睛，怎么揉，也看不清东西了。

冷亦城找了新的人伺候顾夕凝，然后就离开了。

顾夕凝很是莫名，但她却发现，凝夕阁不仅和之前一样，而且阁中的暖炉似乎一直没有断过。

“我走之后，这里还有人住过？”她忍不住发问。

第41章 故人不识

伺候她的侍女恭谨道：“回夫人，没有。”

没有？

没有的话为什么暖炉供暖没有断？

顾夕凝不会想到，是因为冷亦城会时不时来这里，凝夕阁的暖炉才没有断，只以为侍女没说实话。

她不在多言。

只重新以另一种身份在凝夕阁里住下。

苏晓晓是第三天的时候，前来看她的，身份，是侯府里的女主人。

“姐姐。”

苏晓晓喊出的这声姐姐，让半卧在软榻上的顾夕凝，心微微刺痛。

太像了。

实在太像了。

苏晓晓真的太像是傅梦晚了。

若不是哥哥亲自回来说傅梦晚死了……

等等！

顾夕凝突然意识到，如果哥哥当时并没有对她说出全部实话，那么很有可能，她哥哥根本就没有看到傅梦晚的尸体。

遇到山贼的傅梦晚，或许活了下来，化名变成了苏晓晓。

可是，这怎么可能？

傅梦晚和苏晓晓，分明是两个性子。

“我听说侯爷把姐姐找回来了，就急忙过来看看，这凝夕阁荒废许久无人过问，姐姐可需要妹妹我派些人来打扫一下。”

“不用。”

顾夕凝经过在尼姑庵的调养，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复过去珠玉落盘的清脆，但也不至于黯哑粗糙。

苏晓晓察觉到这一点后，暗暗的紧了紧拳头，在发现对方似乎视力并没有恢复后，心才定了定。

“姐姐，似乎不欢迎我。”苏晓晓笑道。

顾夕凝冷道：“我为什么不欢迎你，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

“姐姐是因为嫁衣损坏的事，生妹妹的气？”

顾夕凝不语，默默将头转向窗外，不想再看苏晓晓一眼。

苏晓晓一脸委屈，“姐姐，我也不知道侯爷会那般对你，我只是当时着急，典礼即将开始，我的嫁衣却损坏了——”

“嫁衣损坏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来这里说这些虚伪的歉意，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原谅你。”

顾夕凝毫不客气的赶客，“如果你的双手和双眼变得和我一样，再来说这些道歉的事吧。”

“道歉？”

苏晓晓像是讶异般的说了这两个词，然后冷笑道：“我不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对你做出那些事的，是侯爷，可不是我。”

苏晓晓起身离开，留下顾夕凝独自望着那双残破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冷亦城来的时候，走的很小心，像是怕自己的举动太大，吓到了里面的人。

他走了进来，正好看见顾夕凝去到内阁窗台的瑶琴旁，坐下，然后缓缓的将双手，放了上去。

冷亦城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结果还没来得及，就听到顾夕凝颤抖的收回手，吃痛的暗哼了一下。

她的十根手指，除了虚弱残破容易受伤外，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手指的作用。

别说弹琴，哪怕是用指尖拿起一根针线，都有些困难。

冷亦城看着顾夕凝脸上的惨白，左胸处一阵钝痛，脚下的步子像绑了千金一般，难以往顾夕凝的方向挪动一步。

“不能再谈了吗？”

顾夕凝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没过多久，她就不死心的将手指再度放在琴弦上。

第42章 要的是你

一声清越的琴鸣从阁楼中传出。

顾夕凝紧咬下唇，像是不要双手般，拼命的弹奏起来。

琴声很美，很曼妙，就像她之前无数次弹奏的那样。

冷亦城陷入怔愣，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看着她抚琴的美好时光。

然而一股血腥味却是将他从顾夕凝的琴声中回过神来。

“你疯了吗！？”

冷亦城冲了过去，一把拽起了顾夕凝，琴声停下，但那瑶琴的琴弦上，却遍布刺目的鲜血。

“你来了。”

顾夕凝被拽起后，才发现冷亦城来了。

没办法，她视野模糊，如果冷亦城不出声，哪怕是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是没什么反应的。

“你是故意的吗？”冷亦城怒极，“当着本侯的面，弹这破琴！”

“故意？”顾夕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