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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突然来临，让察尔敢措手不及。

身边的步兵陆陆续续的被城墙上飞来的箭射死，对方到底又来了多少人，察尔敢不清楚。

他已请缨，再折返回去，已经不可能。

只是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他领的兵，很有可能还没开始撞城门就全部丧命。

在战后观察的格敦见察尔敢恐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忙叫人吹响撤退的号角。

察尔敢不甘心地勒住缰绳，“撤！”

步兵又扛着撞木跑回去。

赫连鸿看察尔敢仓皇逃窜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关防士兵们也跟着笑，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察尔敢听着身后的嘲笑声，气得忍不住回头看。

但见城墙上站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双目中满是愕然。

格敦盯着对面飞扬的战旗，再次领兵后撤。

雁门关在日升高悬之时，又抵挡住了一次匈奴人的攻击。

瞧着匈奴人往后退，沈念仍是没有松懈。

这一次没能成功，恐怕下一次，匈奴人将不顾一切。

这种只守不攻的办法，不可继续，只会消耗更多的兵力。

沈念转身往城墙下走，没有叫上任何人。

严志和冯庚面面相觑，前者一脸疑惑，后者满脸笑意。

“沈兄弟这是去想事情，咱们就不去打扰他了。”

严志颔首，又问：“你方才说要给我一份大礼，是啥？”

冯庚朗声喊道：“带上来！”

他的亲兵抱上来一个盒子。

严志眼皮一跳，接过来打开。

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怒目圆睁的摆在盒子里，纵是见过死人无数，严志还是被骇了一跳。

“他是谁？”

冯庚笑答：“匈奴将领，拓图。”

他细细道来。

原来在赶往雁门关的途中，正好遇到了同样赶往关门的匈奴游兵。

冯庚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着人跟上去，和对面在距离雁门关百里处打了起来。

冯庚会说一些匈奴话，抓了一些匈奴兵逼供，得知那领兵之人叫拓图，是他们的将军。

拓图的人怎敌冯庚的两万人，毫无悬念地被悉数杀光了。

然而这不是关键之地。

冯庚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在拓图身上搜出来的，严将军看了之后别生气。”

严志打开信纸匆匆扫了一眼，待他看清右下角的亲印时，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焰来，血丝布满了眼白，咬着牙狠狠道：“杜敬！”

没想到竟然是他！

严志目露凶光，原来杜敬就是杀杨策的元凶！难怪一直自从雁门关被匈奴人侵扰，他就时时找不见人，或是应付了事。

什么看伤兵，讨粮食，都是假的！

严志抽出长刀，就要去城门后抓人。

他今天就要给杨策报仇！

冯庚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冲动，“冯将军，杨敬还不知道拓图已经死了的事，暂且先瞒住，看他下一步动作，他是匈奴人的眼线，势必知道的比我们多。”

严志只得收刀回来，愤愤地走到一边去蹲着。

他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杜敬是内贼，也是叛贼这件事。

他和杜敬共事这么久，虽然性格不合，却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叛国之事。

杜敬虽是严志的副将，严志却没有把他当成是部下，雁门关的兵力，各掌一半。

布防也是轮着来，如今拓图能带那么多匈奴人进入关内，想必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是趁着他不在，或是换防时把人放进来的。

严志在短短几天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又得知自己的兵里有人背叛自己，他实在是无法承受，只想自己安静的待着冷静一会儿。

冯庚走到一旁，叫来人先把城墙上的尸体抬下去，望着对面的匈奴军营，心中畅快不已。

他的敌人终于不是大丰军队，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匈奴人。

这一刻，他的心中豪气万丈。

第385章不复从前

沈念一路疾走，来到伤兵营。

姜云笙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青丝以一根简单的木簪挽住，看上去更加清丽。

这一场恶战下来，伤亡近一千，到处都能听到士兵的痛呼声。

姜云笙虽然忙碌，却时时都在挂念着城墙上的战事。

伤兵一直不断往这边送来，没有看到沈念回来，她就不敢断定战事是否结束。

远远的，沈念瞧见姜云笙蹲在地上，袖子挽起，手上拧着巾帕，张秋儿在她的身边端着一盆水。

她的神情很认真，动作轻柔的给伤兵擦身上的血迹，丝毫不在乎对方裸露出来的是什么位置。

倒是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夫人。”

姜云笙嘴角轻扬，为他缠好绷带。

张秋儿看到沈念过来了，出声提醒道：“笙笙，沈将军回来了！”

姜云笙猛地回头，手臂被沈念拉住。

她站起身，飞快的将他扫视了一圈，见他脸上有一处擦伤，想要抬手去抹掉血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收回来，从怀中取出一张绣着海棠的手帕给他擦脸。

看到人了，姜云笙的心终于放下来，也知道守城又成功了一次。

沈念拉住她的手往另一处走，“云儿，我有事想与你商议。”

姜云笙点头，让张秋儿接替自己，跟着沈念走到一处无人的池塘边。

“冯庚来了吗？”姜云笙先问。

“来得很及时。”沈念坐在池边角亭的栏杆上，把她拉到身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抬臂将人搂住，另一只手非常自然的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

姜云笙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却没有起身走开。

她喜欢沈念的靠近，也喜欢沈念与她亲密。

“我估计赫连靖的大军就快到了，虽然现在有冯庚的两万士兵，然而在赫连靖的大军面前，微不足道，云儿以为，这种局面该如何破？”沈念心中其实有了一个办法，只不过他还想再问问姜云笙，她总是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思路和惊喜。

他把早上的战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姜云笙，丝毫不介意她是个女子，知道这些重要的军事秘密。

他无条件的信任她。

姜云笙抓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抹掉他手背上不知何时蹭上的灰痕。

“在此之前，先得着人连夜制造狼牙拍和夜叉檑。”姜云笙缓缓道来，“狼牙拍可守城，利用绞车控制狼牙拍，如果有匈奴人攀上城墙，守城士兵可以此将其拍落，阻止匈奴人攻城，夜叉檑可从城墙上方摧毁匈奴人的云梯。”

沈念颔首，“云儿说的这些，是在做好充足的作战准备下可以使用的机械，然而雁门关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这里朝廷已经很久没有过问，这些机械，他们没有。”

“那就把狼牙拍换成巨木，巨木上可钉上铁钉，一举两得。这是匈奴人攻城时可做防备的东西，然而现在情况紧急，制造这些已经来不及，若想有时间来造，前提是先把赫连靖的先锋军解决，这些武器，可以留着对付赫连靖的兵。”

沈念眉梢微扬，“嗯，可行。”

姜云ʝʂɠ笙攀住沈念搂住自己腰上的那只臂膀，继而又道：“若有一神将领一队兵马夜里偷袭匈奴人营地，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的战马没法作战，就能拖延几天。”

沈念勾唇浅笑，“为何不把他们的战马毒死？”

“匈奴人的战马可是马中佼佼者，中原人买战马还得花很多银两才能买到，毒死了多可惜。”姜云笙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