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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允之?”他一声不吭,连头也不回,这样的伯允之令魏姝兰有些发憷。
缓缓走近后,魏姝兰试探性的轻拍拍他的肩:“伯允之?你在做什么?”
他转过头来,眸中水光四溢,软乎的像只小兽:“娘子,你去哪儿了?是不要允之了吗?”
看着伯允之如常的样子,魏姝兰莫名有些恍惚,方才那个凌厉的背影,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错觉?
“我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魏姝兰拍了拍伯允之的背以示安抚,“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伯允之面上绽开一抹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拉着魏姝兰就往床榻上去:“娘子快睡觉,其实我都好困了,找不到娘子我不敢睡。”
他从后背紧紧抱住她,纵使隔着里衣,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的温度。
困乏的呼吸声自脑后传来,魏姝兰莫名有些心疼,而脸颊身不由己的发烫。
翌日。
魏姝兰睁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下意识伸手去捏他如玉的脸颊。
伯允之眼底一片清明,魏姝兰大脑有片刻怔愣,刚才那瞬间,他好像与常人无异。
见她讪讪收回手,伯允之握住她细嫩白皙的皓腕,满脸认真道:“娘子,允之准你掐脸,往后哪里都准你摸。”
脑海中回荡着哪里都准她摸,魏姝兰蓦的想起那日他沐浴时的情景。
犹记得伯允之的胸膛十分结实,腹部还有八块棱角分明的……
“娘子在想什么?”伯允之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魏姝兰的回忆。
她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晌午吃些什么。”
伯允之胡乱摸了块布堵在魏姝兰鼻下:“娘子要多想些清淡的吃食,你都流鼻血了!”
魏姝兰红透了一张脸,弹坐起来落荒而逃。
才用完早膳,张正来禀报,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惠贵妃身边的嬷嬷与一位太医,特意来给魏姝兰与伯允之请平安脉。
探过脉后,太医沉吟片刻:“王爷与王妃身子康健,又正值青年,臣再开给王妃开几幅补身子的药,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魏姝兰心中惊涛骇浪,知道惠贵妃不好打发,却没想到她会派人这么盯着……催生!
当初在惠贵妃跟前说什么金孙,自己挖的坑还得是自己填啊!
本以为应付过去便了事了,没成想那嬷嬷送走太医又折返回来,恭恭敬敬的向魏姝兰行了一礼。
“奴婢是王爷的乳母韦氏,贵妃娘娘特派奴婢来照看王爷王妃,若王妃身怀有孕,身还得有个可信的经验之人。”
牵强扯出一张笑脸,魏姝兰轻飘飘道:“母妃费心了,有劳韦嬷嬷多多照应。”
是夜,魏姝兰独自在房中歇着,听下人们说,韦嬷嬷自晚膳后便与伯允之待在书房,关起门不知在说些什么。
待伯允之再回房时,凝着她的视线有些古怪。
“怎么了?”魏姝兰不解的望着他。
伯允之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光看封面便令人口干舌燥难以直视!
他坐在床边翻开第一面:“韦嬷嬷让允之教娘子看书!这都是画册,很好懂的!”
第二十九章
魏姝兰怔了怔,而后盘起腿坐在床上,两手食指抠着拇指盖的边缘。
既羞得面红如血,又忍不住好奇,抬头跟着扫眼看。
房内渐渐充斥着暧昧与悸动的气息,可谁也没有再说话,谁也没有动。
过了良久,魏姝兰总算下定决心,一把夺过伯允之手中的小人画册扔在床榻上。
“伯允之。”她嗓音颤颤,“倘若我与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伤心吗?若是我有危险了,你会冲出来保护我吗?”
“会,会!”伯允之面上头一回露出坚毅的表情,“允之想永远和娘子在一起,不分开!”
感动之余,魏姝兰又有些低落道:“可是我从前嫁过人的,图册上的事,我与旁人做过。”
魏姝兰蓦的落入伯允之扎实滚烫的胸膛,只听得他嗓音沙哑,尾音勾人:“这还不好吗?娘子也教教允之呀。”
心不受控制的颤了颤,魏姝兰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她的确是喜欢伯允之的。
他不会哄人,言辞更是稚嫩,可对她的那份真挚与执拗,最是打动人。
既成夫妻,两情相悦,传宗接代与夫妻之事无需避免。
想通了,魏姝兰心里对惠贵妃将她逼成这样的怨怼也就消散了。
烛火尽熄后。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细听之下,还有些敲锣打鼓般的急促感。
伯允之虽无经验,却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她哪里不适,或是将她弄疼了。
身躯交叠之际,魏姝兰本能有些瑟缩,头一回粗暴痛苦的体验刻在了骨子里。
可伯允之不同,他温柔的不成样子。
不过瞬息过后,魏姝兰脑海中似有烟火炸开,在伯允之怀中化成了一滩水。
伯允之食髓知味般缠了魏姝兰一晚,直到天明时分,她才依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际,恍惚感觉额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不知是梦还是错觉。
韦嬷嬷在外头守了一夜,连屋子里叫了几回水都了如指掌。
见里头彻底静了,这才满意的回去歇着。
一路上,韦嬷嬷笑得灿烂无比。
王爷与王妃这般天人相貌,生下来的小王爷小郡主一定漂亮极了。
实在疲困的很,这一觉魏姝兰直接睡到了晌午。
睁眼便见伯允之坐在圆桌旁蹙着眉喝药。
魏姝兰嗓音喑哑微颤:“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喝药做什么?”
伯允之赶忙端了杯水喂她喝下,眉目间满是愁色:“是韦嬷嬷端来的药,叮嘱一定要让娘子喝下,可是允之知晓娘子怕苦,不喜欢喝药呀。”
她眼睫颤了颤:“女子与男子的药方不同,药不能乱喝。”
他却听不懂这个:“以后娘子的药,允之都帮你喝了,娘子不用怕韦嬷嬷骂。”
一颗心瞬时被填的满满当当,魏姝兰凝着伯允之半晌,忍不住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伯允之纯净的双眸晶亮晶亮。
魏姝兰捧起他的脸颊满脸认真道:“韦嬷嬷有没有说这是什么药?”
这回伯允之答得利落干脆:“说是坐胎药。”
魏姝兰忍住爆笑:“往后我自己来喝,听话。”
二人胜似新婚,赛蜜糖甜餅餅付費獨家,如胶似漆的过了几日。
恒帝按照往年的惯例,在十月初安排了秋猎。
今年不知何故,兵部意外的将伯允之小两口也划入名单内。
第三十章
宫里来传消息时魏姝兰还在床上赖着不醒,还是伯允之亲自来转告的。
“这时候打什么猎呀。”魏姝兰含糊不清的开口。
“记得父皇同我说过,春夏万物生发,不宜杀生,冬季万物肃杀,动物鲜少活动,秋季打猎最合适不过啦。”伯允之说着,也跟着钻进被窝。
他紧紧揽着魏姝兰,嗅着她颈肩发梢上的清香,满脸餍足。
趁着还有小十日的时间,魏姝兰着人赶制了两身骑装。
同样的颜色与布料,分别制成男女装。
穿上这个去,哪怕人再多再杂,一眼就知道谁是谁家的,找人也方便。
转眼便到了十月初二日。
城门处集合后,皇亲贵胄们浩浩荡荡跟着皇家仪仗行进。
恒帝的仪仗在前,行进了近两日,宗亲女眷们谁也不敢娇气使性子。
历经车马颠簸,最终在雁山扎了营。
邺国历年秋猎为期三日,第一日休整,第二日比赛,第三日庆功。
马车刚停下,魏姝兰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拉着伯允之四处晃荡。
“这两日我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好几回要吐,才打起帘子把头伸出去,外头随行的宫女内侍们脸都绿了,生怕我吐他们脑袋上,又不敢躲,我硬生生都给憋回去了。”
魏姝兰说着说着,又难受又想笑,伯允之也跟着傻乐呵。
头一回住帐子的魏姝兰兴致勃勃的冲进去,里头大床、软塌、小几子、浴桶应有尽有。
伯允之坐在床上,用手轻拍拍了身侧:“娘子快来,允之给你按按。”
他手劲刚好,顺着背部的筋脉按到脖颈再到肩部。
不一会儿,魏姝兰身上的酸痛便被尽数抚平了。
她像只猫儿般,满足的眯起眼:“手法不错,在哪儿学的?”
“风行教的。”伯允之模样乖巧,老老实实的,“幼时习武健体,身上也常酸痛,他帮我按得多了,我便知道按哪儿能舒服了。”
魏姝兰一骨碌坐起身来,双手捧着伯允之的脸颊“吧唧”一口:“我相公真不错!”
她忍不住想要将他当做孩子般宠着,鼓励着。
他看起来很是受用,嘴角不由自己控制的向上翘起,“吧唧”也还回来一口:“我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
二人正腻歪着,外头忽然有内侍通传:“皇上请王爷、王妃娘娘一同去大帐用晚膳。”
回应了内侍,魏姝兰赶忙将自己与伯允之的仪容整理妥当。
伯允之的面色并不欢快,临出帐门之际,一把将魏姝兰拉进了怀中。
他语气有些低沉:“可不可以不去呀?”
“是父皇差人来请的,不能不去,听话。”在魏姝兰的哄骗下,伯允之不情不愿的跟着她朝主帐而去。
途中迎面走来一对夫妇,瞧着方向一致,他们也是朝主帐去的。
魏姝兰刚想出声打招呼询问,伯允之猛地将魏姝兰拦在身后,紧紧护着她的双手还有些颤抖。
男子看着很温和,径直向魏姝兰走来:“五皇弟,五弟妹,一道走吧。”
第三十一章
从伯允之的异样中,魏姝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他这哥嫂,非良善之人,亦非等闲之辈。
大帐之中。
恒帝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各放了两张长几。
魏姝兰二人算是来得晚的,却见还有两张长几是空的,有一张连菜也未布。
何总管恰好此刻就在门边,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