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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是能随便借的？若非实在沦落到没钱的地步，谁也不敢去碰那些高利息的利子钱呀！

而且敢放利子钱的，背后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到时候若是还不上，怕是连命都要搭上了！

陆文突然抓住了芸娘的手：“娘！你相信我，已经是最后两个了，只要把它们拿下，不出一个月，我们就会开始成百上千倍地回本！到时候，区区一点利子钱，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娘想去当放利子钱的人都行！”

芸娘眼神晃了晃，又被儿子画的大饼给迷住了，很快她就咬咬牙：“好！那娘就再赌一把，最多两个月，不管铺子是赚是亏，我们立刻把利子钱还上，实在还不上，我们就求一求你爹帮忙...”

陆文笑了：“放心吧娘，不可能还不上的，就等着儿子给您赚钱孝敬您吧。”

母子俩各自露出笑容，憧憬起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一直到深夜，也没等到陆颂回来，二人才只能先回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日，天空又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云层低得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原本还未化去的积雪又覆上了一层松软的雪被，锦儿特意在外跟几个小姐妹八卦了一番陆家的消息，就急匆匆跑回来要跟沈知晚讲。

才跑到沈知晚身边，她就嚷嚷了起来：“小姐，小姐！听说昨晚陆颂被革了职，到处去找从前的朋友帮忙，谁料跑了七八家，人家连门都不让他进...”

沈知晚放下手中的账本，掀起一双眸子淡淡问道：“没有一家让他进去？”

“也不是，到了第十家，东阁大学士府的三公子倒是叫他进去了...”锦儿抿了抿小嘴，快要憋不住笑了，“可把他叫进去之后，故意设了套说他侮辱了府里的丫鬟，带着府里的小厮狠揍了他一顿！到今早才叫人把他给抬回去呢！”

沈知晚眉头挑了下。

原本她还有些意外，陆颂交的那些朋友竟无一人是真心，可听到这儿，她是丝毫不意外陆颂在东阁大学士府挨打。

就像自己当初无脑追着陆颂那般...那大学士府的刘三公子平日里也是无脑追在沈芊屁股后面的。

沈芊，可是他心中不可玷污的白月光。

陆颂携恩图报要强娶沈芊，差点污了沈芊的名声，而且这恩说不定还是设计来的，那刘三公子能不恼怒才怪。

看来陆颂的脑子也没聪明到哪去，这一层没想到也罢，这些年他凭着跟沈府的关系没少混迹在世家子的圈子里，可真是一点名堂都没混出来。

她上辈子还觉得是他在军中善于交际，才爬上了将军的位置。

如今想来，陆颂能走到那一步，靠的还是他们沈府，父亲亡故前，他就已经爬到了将军之位，父亲亡故后，好几年他的位置都没动过了。

沈知晚嘴角讽刺地笑了下，陆颂这个人从来都不出色，上辈子她之所以觉得他出色，不过是因为她心中对他有爱，给他加了一层光环罢了。

如今不爱了，再看他，不过是烂人一个。

“大小姐，三小姐带着人来还东西了...”春芽挑开帘子从外头进来，打断了沈知晚的思绪。

第36章 凭什么

沈知晚应了一声，叫春芽把人迎进来。

她还以为，沈蓉还会再拖几天呢。

沈蓉顶着一张比包公都黑的脸进来了，一进来，就恶狠狠地瞪着沈知晚。

她是打算一拖再拖，拖到最后沈老夫人火气散了放过自己的，可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张妈妈竟然带着几个婆子一起冲进了房间，将睡梦中的她叫醒，就逼着她起床开始收拾要还沈知晚的东西。

沈蓉刚刚睡醒，差点没被气个半死，可她哪敢骂沈老夫人的这些心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

更可气的是，张妈妈竟然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份整理好的单子，高高在上道：“三小姐最好实诚些，将这单子上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不然我们几个奴才没法跟老夫人交代，可是要把老夫人亲自请过来的。”

沈蓉气得眼前发黑，她在沈府里这十二年，虽说是最不起眼的庶女，可平日里也是正头主子，下人们绝不敢这样骑到她头上来，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下人这么不给她脸面。

可偏偏她知道这些事都是祖母授意的，她还没有敢光明正大骂老太太身边人的胆子，只能打碎了牙ᴊsɢ往肚子里咽。

凭什么，祖母这么偏心沈知晚！难道自己就不是她的孙女么？

那些东西都是沈知晚自己要装大方给的，大方的名声都已经被她得了，凭什么还要让自己还！

偏偏这家里最大的另一个长辈沈老爷比沈老太太还要偏心沈知晚，根本就不会给自己撑腰，沈蓉一时间又气又悲又恨，只能磨着后槽牙收拾东西。

可她使劲凑，也没凑齐那单子上的一半，张妈妈脸色淡淡的，叫她自己掏钱把剩下的补上。

沈蓉险些没晕过去，可还是不得不把房间都快搬空了来凑，她现在能给沈知晚好脸色才怪，光是克制着自己别冲上去跟她打架，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了。

“都还给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沈知晚，你满意了吧！”

沈知晚看着张妈妈送来的那些珠宝首饰和各种珍贵物件，就知道这是真把沈蓉给掏空了。

她轻轻点了下头，叫春芽和夏花把东西收进去，才看向沈蓉：“看来这些代价还是没叫你学会什么叫尊敬长姐。”

“你！”沈蓉怒火冲冲，刚想骂她，冷不丁被张妈妈扫了一眼，立刻闭了嘴，好半晌，才恨恨道，“我叫你大姐姐，你就心安理得地听么，你这些年什么时候真担得起过长姐的身份？我才不要叫你大姐姐！”

沈知晚听着女孩对自己的质问，没有生气，但眸色略凉：“我沈知晚担不起长姐的身份？是逢年过节我没有照拂过你，派人给你送各种珍贵玩意，还是你问我借钱的时候我说过半个不字？”

沈蓉哑了哑，可还是不服：“这些东西你不是都要回去了！你还不是为了装大方！”

“装大方？那你去看看你的二姐姐沈芊愿不愿意在你面前装这个大方！”沈知晚冷嗤一声，“沈蓉，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待我如何，我便待你如何，别光想着占了妹妹的身份得好处，却连作为晚辈最基本该有的恭敬都不愿意给！”

旁边的几个妈妈也一脸不认同地看着沈蓉，有大小姐这么大方的嫡姐，三小姐不说能真心相待，最起码也该有表面的恭敬。

这外头多得是瞧不起庶出的嫡子嫡女，别说平日里的珠宝首饰，便是一个子，他们也是不愿意从手里漏出来给庶出的弟妹的。

就不拿嫡出庶出的比，那同样是庶出的二小姐也是三小姐的姐姐，可她这些年给过三小姐什么，连半个子都没给过！

大小姐却无私照拂了三小姐这么多年，三小姐连声姐姐都不愿意叫，可却愿意叫二小姐，那只能说明她缺了德，拎不清是非、分不清亲疏！

沈蓉如何察觉不到周边所有人鄙夷的神色，她气得直发抖，可偏偏反驳不出来沈知晚的话，委屈得她连眼泪都憋不住，当场落了下来。

“你凭什么叫我恭敬，你从前一到外面就只知道追着陆颂跑，外面的人不敢笑话二姐姐，就全都来笑话我，她们说你不要脸丢人，我这个妹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我要是不跟着她们笑话你，谁会愿意跟我玩？”

“你是嫡女，祖母和父亲都偏心你，你娘也给你留了那么多嫁妆。二姐姐是福星，外面的人都喜欢她，家里还有柳姨娘为她打算！只有我，没有倚仗，让你们所有人都来欺负！”

发泄似的说完，沈蓉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待下去了，她转身就要朝外面冲去，沈知晚却厉声呵斥道：“站住！”

沈蓉哪里想听她的，可锦儿立刻挡在了她前面不让她走，她只能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回头：“沈知晚，你嫌我丢脸丢得还不够是么，非要叫这群下人看我的笑话！”

沈知晚脸色终于严肃了几分：“笑话你？你觉得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了笑话你？”

沈蓉没说话，但很显然，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家子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前我追着陆颂跑坏了家里的名声，是我的不对，这一点我跟你道歉。

可你真当你跟着那些人嘲笑我，她们就愿意真心和你做朋友？这种需要你羞辱家人的朋友，从心底里就没有看得起过你，我看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她的话刚说完，沈蓉就愣了愣，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知晚会跟自己道歉。

可她心里的情绪一时间还是转不过来，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沈知晚见她听进去了，才继续说：“你对我怨是报了，可我这些年对你照拂的恩你报了么？只知报仇不知报恩，这就是你沈蓉的待人之道？”

“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什么照拂你，还不是因为你顶着我妹妹的身份，倘若你都不认为我是你姐姐，那我凭什么将你当作妹妹照拂你？”

第37章 谁欺负谁

见沈蓉一声不吭，沈知晚的语气才缓了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