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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所有的声音好像都随着背上人的呼吸而消失了。
顾东城的耳畔只有苏慕雪轻轻的“忘了我”三个字。
“……苏慕雪？”
“嗒——嗒——”
回答的只有从苏慕雪指尖滑落下的血滴砸在地上的轻响。
突然间，顾东城有种落入深渊的失重感，其他赛车呼啸而过的从身边冲了过去。
他恍惚地看着前方的终点，重新迈开腿：“什么离婚协议书，什么最后的愿望，我都不会答应的……”
“苏慕雪，醒醒，我们到了，真的到了，你醒醒……”
顾东城仰着头，血红色的视线渐渐变黑，一种从未有过的抽离感将他包围起来。
在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奔过来的同时，他陡然跪倒，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倒了下去。
……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顾东城的鼻内，一路横冲直撞到大脑，最后将他迷蒙的意识变得清晰，却又多了几分疼痛。
顾东城缓缓睁开眼，有些晃眼的光线让他还不太适应地眨了几下眼睛。
只是一瞬间，“苏慕雪”二字猛地钻进脑海中。
他瞳眸一怔，赛车事故的最后一幕好像又在他眼中重演了一遍。
苏慕雪！
顾东城猛地起身，才刚掀开被子，病房门忽然打开。
林小冉见他醒了，目光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
“嘉衍，你终于醒了！”她跑上前，泛着泪花的眼中满是欣喜和担忧，“你都昏迷四五天了，吓死我了。”
顾东城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苏慕雪呢？”
林小冉嘴角的笑意僵住：“她……”
她的欲言又止让顾东城大为烦躁，更是让他觉得心底不安。
他冷冷地瞥了林小冉一眼后下了床，准备自己去找苏慕雪。
可在脚刚沾地的时候，他腿忽地一软，差点栽倒，林小冉扶住他：“你干什么去啊？”
“让开！”顾东城推开她，紧咬着牙关撑起有些无力的身子冲了出去。
林小冉见他背影消失在房门，眼中的担忧瞬时消失。
她冷哼一声：“没想到还挺在乎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的。”
空荡的医院走廊，顾东城无头苍蝇似的打开一个又一个病房门，可没有一个是苏慕雪。
他靠在墙边，双臂耷拉在两侧，被汗浸湿的黑发贴在额前。
为什么？苏慕雪为什么不在？
顾东城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恍如一个缺氧的病人。
心里的不安快要把他吞没，甚至让他难以思考该去哪儿找苏慕雪。
“徐先生……”
一个护士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在撞上那红而冷冽的眼睛后又是一个寒颤。
她有些哆嗦将顾东城的手机递了过去：“您的手机，您昏迷期间有个叫秦南澈的人给你打过很多电话。”
顾东城闻言，眼眸一沉。
将手机接了过来后一看，足足有十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
对于秦南澈，他没好印象，他和苏慕雪亲密的样子就像扎在他心中的刺，恨不得拔出来烧成灰烬。
他来电话，肯定市想问他苏慕雪的事情。
想到这儿，顾东城心又紧了紧，正准备呵住那要离开的护士，问她苏慕雪在哪儿，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又是秦南澈。
顾东城手不觉收紧，阴着脸接了：“喂。”
“盏盏的骨灰，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