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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几乎是提到了明面上的了，其实他和梁明姝说的那些话，他是没有底气的，因为他知道，梁明姝现在很有钱，是香港有名的女富豪，而且，他也开始自我怀疑，这样把瑶瑶绑在身边，真的是为了她好吗？

眼前的人，也是瑶瑶的亲妈，虽然没有尽到一天做母亲的义务，但她是一个能让瑶瑶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母亲，或许，比他这个父亲更有用吧。

梁明姝也很紧张地看着舒瑶。

终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

曾经的自信，在舒瑶面前，变得荡然无存。

她又怎么会不忐忑？

舒瑶不敢置信地张口问她爸爸：“她是谁？”

舒明朗叹了口气，终于坦白：“是她生下了你。”

当年他是梁明姝的学长，两人在大学的时候情投意合，舒明朗也是法学生，等梁明姝毕业之后，两人便同居了，梁明姝很快就怀孕了，舒明朗想和她结婚，她却似乎不太愿意。

后来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直接丢给了舒明朗，而她却不知所踪。

后来，她给舒明朗发了消息，表明她已经去了香港，并且结婚了，香港的那位富商给她提供了她无法拒绝的机会。

事实证明，楚天桦对她确实很好，也确实给了舒明朗给不了的荣华富贵。

而舒明朗，曾经法学院的天之骄子，一开始在律所工作，却因为要照顾女儿，再做不了那样的工作，只能做一些时间自由些的工作，从此放弃了律师行业的工作，最后只做了这么个便利店小老板。

舒瑶身体晃了晃，陆闻屿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舒瑶看向那位光鲜亮丽的梁总，竟然是她的母亲？

梁总对她确实挺好的，可她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曾经确实幻想过母亲因为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丢下她。

可梁总，真的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回来探望过她哪怕一次，哪怕是她在最艰难的时候。

她在最需要的时候，她不曾出现。

那么，以后，她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她强行整理了纷纷乱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冷静，看向梁明姝：“你想带我去香港？”

“是，瑶瑶，除了你，我没有别的孩子，我需要你来继承我所有的财产。”

舒明朗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没有争辩，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舒瑶。

不管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她。

只要瑶瑶开心就好。

舒瑶很认真地问梁明姝：“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不会拒绝你？”

梁明姝有些哑然。

“毕竟谁会拒绝这泼天的富贵呢？”

梁明姝重新又期待起来。

舒瑶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可我却要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去香港，我也不想认你这个母亲。”

梁明姝的心猛然沉到了海底。

震惊让她的手指有些发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舒瑶。

她说得那么坚定，她的眼神没有一丝的犹豫。

梁明姝轻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有恃无恐？”

舒瑶恍然：“什么？”

“你觉得我没有别的孩子，不管你怎么对我，这财产最后我肯定还是要给你的，所以你才这样为所欲为？”

舒瑶笑了：“你的猜忌很合情合理，但如果你这么担心，不如做个公证，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那样，不听你话的我，也不会白白得了这便宜。”

梁明姝的心弦再次断了。

她便知道，舒瑶是真的不在乎。

她不爱钱，她便没有了软肋。

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了，可这个羁绊眼里没有她，哪怕她用财产做诱饵，她依然选择不上钩。

她很有骨气。

梁明姝觉得颓然，还想说什么，舒瑶礼貌又疏离道：“不好意思梁总，我们要进去休息了，您请便吧。”

她依然叫她梁总。

舒瑶说完，拉着舒明朗呵陆闻屿一起进了小院子，关上了门。

梁明姝在墙上靠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女儿这样，她似乎该欣慰。

可她真的要一个人回到香港吗？

偌大的家业，该怎么办？

如舒瑶说的，真的要捐出去吗？

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她又怎么甘心捐出去。

屋里，舒明朗叹气：“瑶瑶，你怎么这么冲动，那可是千亿财产。”

舒瑶看着她爸：“你希望我跟梁明姝走？她人应该还没走远，不然我去叫住她？”

说完，作势要往外走，舒明朗紧张，赶紧喊住她。

舒瑶回头看他：“你看，你并不想我走。”

舒明朗颓然地垂下手：“我不想做一个自私的爸爸。”

舒瑶半蹲在他身边：“你养我长大，你为什么不能自私？你当然可以自私，你可以要求我留在你身边，我也肯定会留在你身边的。”

舒明朗一把抱住舒瑶，眼泪直往外涌，不停地嘟囔着：“我又想留你下来，又怕影响你前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闻屿站在一旁，目睹着他们两父女情深，心情复杂。

是羡慕吧，确实是羡慕，又为舒瑶感到高兴，她有全心全意爱她的父亲。

舒瑶轻抚着他的后背：“我的前程，我会靠自己去挣，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要一千亿干什么？我多大能力挣多少钱，多的我也不要。”

这个晚上，陆闻屿一直陪着舒瑶。

待她睡着了，他听到她的轻声呓语，叫着妈妈，妈妈。

从出生一直到现在一直空缺的那个称呼，她也有着莫大的执念。

陆闻屿的心细碎地疼着，她渴望母亲，却又不得不推开母亲，这一切的为难，都是梁明姝强行塞给她的。

从始至终，事业，金钱，在梁明姝眼中，都比舒瑶重要。

待得翌日，陆闻屿去找了梁明姝。

梁明姝气色很差，似整夜未眠。

陆闻屿开门见山问她：“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梁总还会坚持当初的选择吗？”

选择金钱，抛夫弃女。

第88章 婚礼

梁明姝站在落地窗前，迟疑了。

其实陆闻屿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无法苛责一个追求事业的女性，但他会替舒瑶感到悲哀，悲哀她碰上了这样一个母亲。

梁明姝坐进了椅子里，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此刻的我，不被瑶瑶选择的我，很孤独，我一个人守着我的金山银山，好像很空虚，不知道坚持的意义是什么，连个分享快乐的人都没有了。”

“人有取舍，梁总该明白，选择一样，就会失去一样，世上没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希望梁总不要为难舒瑶。”

梁明姝点点头，但没说话。

-

十一月份，江城逐渐变得寒冷。

陆闻屿给项思远递了offer，他的律所已经开始筹办了，他希望项思远跟着他去做他的合伙人，项思远甚至都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陆闻屿给了份合同给他：“这是给你的分红和股份，你看一下。”

项思远大手一挥，名字就签好了。

“不看一下？不怕我把你卖了？”

“陆少愿意卖我是我的荣幸。”

陆闻屿白了他一眼。

项思远挑眉：“何总一直都在架空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摊牌？”

陆闻屿点了支烟：“快了，找个合适的机会，会跟他说的。”

项思远轻笑：“何总这个人，太不爱才，好不容易把你请过来，一点也不知道珍惜，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陆闻屿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他本来也不是为了何总才来君诚的，他是为了舒瑶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