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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水的样子，当下好笑道：“呵呵，你还真想去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陆宽越来越快的脚步声。

病房里，赵玉宁还在酣睡。

宋净衣顺着他的鬓角给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只觉得这小家伙格外地黏她。

或许在他的心里，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亲人了。

房门是开着的，陆宽站在门外，礼貌性地敲了敲房门。

晨曦的光洒落到院子里，稀稀疏疏的，阴影比那光芒更加显眼。

宋净衣抬首的时候，只觉得眼眸顿时聚焦，而心脏也不可遏制地跳动了一下。

身姿欣长的陆宽站在门口，他穿着淡蓝色的直裰，如一株山林之中的瑰宝一样，无声中展露他的芳华。

她那苍白的红唇微微抿着，含笑道：“是你！”

陆宽微微颔首，抬步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灯火已经熄了，她那床榻刚好挨着临窗的位置。

淡淡的光芒从窗户那里照进来，落在她的脸颊上，衬得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玉，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流光回转，莹亮如星，仿佛只一眼，便叫人舍不得忘记。

她那苍白的唇瓣蠕动着，透着一丝欣喜的愉悦，让他的心不可遏止地颤动一下，突生出一股想要点朱的旖念来。

不过他很快压制下去，扬起手中提着的包子道“先吃早点吧。”

他将包子摊开，然后伸手拿了一个给她。

或许是觉得此举不妥，看到她伸手的时候，他又给拿回去了。

“噗……”宋净衣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忍不住发笑。

陆宽神色微窘，有些不自在道：“我应该拿一双筷子来的。”

宋净衣摇了摇头，清亮的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不必了，我们乡下人可没有那么讲究。”

她说着，从他的手里接过一个包子。

轻轻咬了一口，皮薄肉厚，这包子的滋味可真是不错。

“谢谢你的包子，很好吃。”

宋净衣道谢，她看的出，他还是一个纯美的少年郎。

他站起床沿边，局促得很。

显然自己心里也有些纠结。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陆宽问道，他想找些话来说。

宋净衣看着熟睡中的赵玉宁，随即道：“撑起赵家，送玉宁去念书，直到他能立起来。”

赵家是搬迁户，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搬来的，宋净衣也不知道。

他们在火石村是没有什么亲戚的，当然，除了外祖父家。

可如今撕破脸了，也就算不上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了。

姐弟俩相依为命，至少还有个伴，只要没死，在哪里都要好好地活着。

对于未来，她暂时没有规划，但大致的方向是不会变的。

陆宽微微颔首，她还有弟弟，自然要为弟弟考虑。

简单地交谈几句以后，陆宽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陆宽都没有再出现过。到是衙门的人找了过来，说是那丢狗的人家已经找到了，就等着上公堂对峙。

宋净衣和赵玉宁辞别章大夫，又给了一两银子做汤药费后，这才离开。

说来也巧，像刘瘸子那种人自然舍不得花钱买疯狗，所以听闻余家寨村余守平家的狗疯了以后，便寻思着找机会偷出来。

余守平那只疯狗养了好几年了，自然舍不得一棍子打死。

他将那狗栓关在废弃的牛圈里，每天就从窗户那里喂点吃的，只等着狗死了，埋了就是。

谁知道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突然那狗发出低吼哀嚎的声音。

他以为是那狗要死了，心里不忍，想起来看最后一眼。

谁知道就看到一个人从牛圈里抱着那疯狗出来，那狗的一只脚已经掉着了，嘴上被什么东西套住，正痛苦地哀嚎。

他呵斥几句，紧接着去追，只见那人的腿一瘸一拐的，跑得并不厉害。

就在他以为要追上的时候，那人突然回头，作势要将那狗往地上一放。

余守平当时就吓傻了，不敢追不说，还往回跑。

等到他听到后面没有动静，再回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公堂之上，有了余守平和刘瘸子邻居高光亮的证词，刘瘸子在受刑后也招认，是他觊觎宋净衣已久，结果赵老头软硬不吃，他只好先把赵老头弄死，再联合方老二夫妻将宋净衣迫嫁给他。

真相大白，刘瘸子被判秋后处斩，方老二和王桂花被罚做三年苦役。

而宋净衣得了刘瘸子五两银子做补偿，并将赵玉宁立为户主，不再受所谓的恶戚左右。

那刘瘸子入狱后，家产全被族人瓜分干净，自己还被族人踢出族谱，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时间宋净衣转告舅父舅母牵扯出赵老头被害死一案在河东县广为流传。

而宋净衣也被众人称之为“悍娇娘！”

第12章 第十二章 撒泼耍赖

宋净衣和赵玉宁在公堂宣判后，重新办理户籍就准备回家的。

结果才刚刚踏入村里，只听她们家的方向传来哀嚎哭泣的声音。

正值晚阳西下，务农后的村民们全都归家，听闻那哭天喊地的声音，全都聚拢到宋净衣家门外去。

慢慢走近，听出声音是谁的赵玉宁当即紧张道：“姐姐，是外婆。”

钱丽蓉，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在女儿成亲的当天，反口要多加聘礼，否则就不嫁女儿。

害得原身的娘新婚夜里才入的赵家门，被十里八村的人当笑话说了十几年。

宋净衣皱起眉头，她当即拉住赵玉宁的手道：“别怕，是舅父舅母先害我们的。”

赵玉宁闻言，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很不安。

围观个村民们看到宋净衣姐弟俩回来了，连忙让开一条道：“老人家，你别哭了，她们姐弟回来了。”

宋净衣看向那个拉扯着三个孩子在她家门口哀嚎的老人，只见她满脸都是泪痕，眼里全是猩红的恨意。

她看到宋净衣和赵玉宁回来的时候，疯一样地扑向宋净衣，一边动手一边嘶喊道：“我打死你这个小娼妇，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打死你这个下贱货，你竟然敢告你舅舅舅母，你这个没心肝的烂东西，早知道生你娘的时候我就把你娘掐死，溺死，丢去给野狼咬死。”

“让她生了你这么一个下贱的小娼妇，你敢害你舅舅舅母，你不得好死，我老婆子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咒你们赵家断子绝孙，咒你们……”

“够了！”宋净衣两只手狠狠地抓住钱丽蓉的手。

她阴冷的目光瞪视着喋喋不休的钱丽蓉，然后厉声道：我这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呢，你要是再给我挠几下，你信不信我立马就拉着你上衙门去说理。“

“你现在嚎什么，公堂之上你怎么不去嚎。”

“柿子挑着软的捏，怎么？难不成还以为能倚老卖老？”

“我告诉你，没有你漠视，方老二就不敢这么对我和玉宁。”

宋净衣说到这里，环视的目光扫了那三个对她横眉竖眼，恶气冲冲的孩子，当即冷笑道：“……怎么，孙子孙女是命，外孙子外孙女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想在这里闹，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宋净衣从前是什么人？”

“要不是给你们方家逼得走投无路，逼得差点死在家里，我能走小道进城？”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我爹娘丧命的地方！”

宋净衣说到这里，眼眶适时地红了。

而紧拽着她衣袖的赵玉宁也哭了起来。

方老二和王桂花做下的恶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此时他们看着宋净衣头上绑着的纱布，都清楚宋净衣受害是事实。

而最让他们惊恐的，是赵老头竟然被刘瘸子害死了。

“你爹娘是被强盗杀死的，又不是你舅舅舅母害死的。”

“再说他们也是被刘瘸子逼的，你怎么能狠心去告他们坐牢？”

“宋净衣，你就是一个没良心的小娼妇。”

“够了！”老村长站出来，怒斥着钱丽蓉。

“有本事你们上衙门去告玉娇去，没本事不要在这里撒泼。”

“玉娇玉宁这两个孩子在我们村里算是最乖巧的，姐弟俩手脚勤快，善良懂事，要不是方老二夫妇居心不良，玉娇和玉宁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去县城告他们？”

“就是，你们老方家把人家姐弟俩都害成什么样子，就这样还好意思来闹？”

“呵呵，这人不要脸啊，还管你这些道理做什么？”

人群中开始有人出声嘲讽，站在了宋净衣和赵玉宁那边去。

钱丽蓉见势头不对，她当即往后退去，将自己带来孙子孙女往宋净衣面前一推，然后哭喊道：“我什么也不管了，我一个老婆子，能顾自己一张嘴就不错了？”

“他们的爹娘都被你们姐弟害去坐牢了，从今天起，他们就跟着你们过日子了。”

“呜呜呜呜……可怜我的老二啊，不能给娘养老送终了。”

“呜呜呜呜，桂花啊，你放心，这三个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大的。”

“那作死的娼妇要害你们，我这老婆子斗不过她，可怜我的三个孙儿啊，你们日后可别被虐待啊！”

宋净衣听到这里，再看看那三个孩子身上挂着的包袱，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身的这位好外婆，是准备用三个孙儿赖上她和玉宁了。

想到这里，宋净衣牵着玉宁的手转身就走。

钱丽蓉见状，当即抓慌道：“站住，你们准备去哪里？”

宋净衣充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