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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一天，我这样多余的人格就会被杀死。”

“不会的！”西门羽急忙抱住他，紧紧地抱着，她害怕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

“阿麒你听我说，你的情况和那个女病患不一样。她的第二人格是暴力型人格，出现时会伤害身边的人，甚至不分敌友。那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如果不清除掉第二人格，则会毁了那女子的一生。”

“可你一不一样的，你是完全无害的存在，并不会伤害任何人。甚至于相较主人格，你更加聪慧、理智、冷静。可以不必进行治疗，那么你作为阿麒的人格就可以和吴月娘永远共存。”

第169章选择一个，便要杀死另一个吗？

吴月娘笑了起来，笑容一如从前般温润美好。

他温柔地揉了揉西门羽的头顶：“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可惜，并非人人都如你所想。即便我的存在不影响旁人，可却影响着主人格吴月娘啊！他也喜欢着你的，你知道吗？”

西门羽当然知道。

他继续道：“白天的吴月娘你应该也领略到了，他是个霸道的性子。你觉得，他能愿意和我分享你吗？更何况在他的心里，我一直是多余的存在。所以，他这些年来四处寻访能治疗此怪症的人。”

“他找到了吗?”西门羽问。

吴月娘点头：“事实上，三年前就已经找到，那是个云游的道士。据说，曾经治好过类似的病症。后来吴月娘因为疯了三年，才耽误了此事。可当疯病好了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去寻访。如今那道士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轻轻地推开了西门羽，幽叹一息：“或许要不了几日，我便会消失。这世上，将再无阿麒，唯有吴月娘，完完整整的吴月娘。”

“西门羽，本来这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就让你以为，我要云游远去。你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时间久了，你会慢慢将我淡忘。甚至，你还会爱上那个吴月娘。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西门羽忽然大吼了起来，再度用力地抱住了面前的男子：“阿麒，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他张开了手，想要拥住她，这曾是他想过无数次的拥抱。可此刻，他的双手却只能孤独地悬在半空，不敢越雷池一步。

“西门羽……”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颤抖的睫毛下划出，划过脸颊，落在西门羽的衣衫上。

他说：“西门羽，若我和他注定只能留下一个，你当如何选择？”

“我……”西门羽很想说：我自然选你。

可若是那样，就代表白天的吴月娘会消失。

她舍不得此刻的阿麒，可那个吴月娘也是个独立的人啊，也对她万般呵护。她曾发誓，要帮他登上帝王，然后再和阿麒远走高飞。

可现在，她面临着二选一的境地。

怎么选，似乎都不对。

吴月娘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擦了眼角的泪痕，仿佛它从来没有落下过。

“西门羽，你也对他动心过是不是？所以你会不舍，会觉得难以抉择。”

“阿麒，我……”

吴月娘道：“不必解释，我没有怪你。虽然我和他都不愿意承认，可我们确实是一个人，会有很多共同点。比如都喜欢同一个女子。你会同时爱上我和他，我一点都不奇怪。”

西门羽想说不是的，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和阿麒相识相知，可她和吴月娘也共同扶持，经历过许多事情。

青云庵里，她被歹徒劫持时，是吴月娘义无反顾地来救她。

她被魏贵人陷害被打入宗人府的时候，是吴月娘不顾自身安危陪伴左右，甚至为她血洗了宗人府。

很多事，当时不觉得什么，此刻想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若说她对他的付出毫无感觉那也太过武断。

只是她心里其实更偏向阿麒，也曾好毫不犹豫地选择阿麒。

对吴月娘的愧疚，她愿意用其他方式去弥补。也想过等自己有一天离开后，他当上了帝王三宫六院后，便不会再惦记自己。

可现在，他们是同一人啊！

她若是选择一个，便要杀死另一个。

这实在太残忍了。

“阿麒，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个事情应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我可以去劝劝吴月娘，让他放弃治疗，与你共存。”

“不可能的。”他道：“你不了解男人。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和别人分享心爱的女子，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更何况，他是有当皇帝野心的人啊。将来若真的当上了帝王，他也不可能与‘别人’共享江山。”

西门羽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让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吴月娘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道：“别多想，人各有命。我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西门羽，我只希望那一日若是到来，你就把我忘了。”

“不，阿麒。不行！”

就在这时候，帐外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大哥你在里面吗？我来找你喝酒了。”

是齐王。

“哎，你不会睡了吧？都说了，让你等我忙完，咱们兄弟俩要不醉不归。”

吴月娘对着账外道了句：“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他柔声地安慰了西门羽两句，“好了，别难过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务将忧愁挂心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和齐王聚聚，众皇子里，也就是他和我关系不错，如今也是聚一次少一次。”

吴月娘离开了。

而这一晚上，西门羽辗转反侧，想得脑袋瓜都痛了，却始终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就听到帐子外头又是一阵喧闹声。

齐王的大嗓门首先传来：“走什么走？酒还没……没喝完，不……不醉无归！”

接着是吴月娘恼怒的声音：“你喝了多少酒了，还不醉无归？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喝酒，真是够胡闹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齐王拖回去！”

齐王被拖走，吴月娘转身进了营帐。

此刻的他，周身温润气质已经不见。他不说话时，整个人就好像是千年雪山上的冰块，让人想要敬而远之。

西门羽知道，此刻阿麒已经走了，他现在是吴月娘。

吴月娘看到西门羽已经睁开了眼睛，问道：“把你吵醒了？”

“无妨，反正也睡不着。”她刚要坐起来，才又想起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寝衣。

而吴月娘这个大男人，却一点没有要避嫌的自觉。

他道：“时间还早，睡会儿吧。”

西门羽刚想说一句，“不睡了……”

结果下一刻，他却直接把被子一掀，连着衣服躺了进来。

西门羽惊呼一声，“你干什么？谁让你睡我床上的？”

“嘘，别吵……”

“你起来，去林照的营帐睡去！”

“林照受伤了，不好让他继续睡地上……”

“那你随便找个空的营帐去啊，干嘛躺我床上！”

在西门羽的抗议声中，吴月娘细微的鼾声已经传了出来。

第170章吴月娘那混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个身体里，藏着两个人格，吴月娘每天的睡眠时间本就很少很少。这两天更是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即便是在进行人格切换时，短暂的进入过睡梦中，他也很快就醒了，生怕再出什么事情。生怕西门羽会有危险。

直到看到西门羽安然无恙，他身上紧崩的弦才松开，疲倦和困意就排山倒海地袭来。

西门羽本来还想喊醒他，却又突然想起，此刻吴月娘主人格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戌时之前，太子发动谋反兵马刚刚冲进军营的那一刻。

他自然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