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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中的药碗递到她跟前：“你不是还想救谢连云吗？那就把这药喝了吧。”

萧棠咬牙，眼中盛满恨意：“若不是你和江宿，连云怎会出事，你和江宿都该死！”

她抬手猛然将我推倒在地。

药碗在半空中翻滚了一圈，滚烫的药汁四溢而出，尽数洒在我的手上。

我布满伤痕的手臂瞬间红肿，不起眼的小水泡从中冒出。

其实很疼，但对比起这些日子所受的伤，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平静放下袖摆，盖住刚烫的伤：“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萧棠气愤得拦住我：“为什么不生气？”

我端着药婉沉默。

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萧裳似是无计可施，忽然跪下抓着我的袖摆哀求：“明澜，算我求你了，把连云解药给我吧。”

“只要你救连云，我愿自绝江宿面前，永永远远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哭得战栗不止，绝望伴随泪水滑落脸颊。

几乎没有犹豫，我答应了她。

“好，解药给你，只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跟谢连云双宿双飞。”

萧棠不可置信，却也抑制不住喜色：“我答应你。”

其实就算她不求，我也会将解药给她。

因为只有谢连云不死，江宿才不会落得惨死结局。

秋风萧瑟，屋外枫叶沙沙，今夜又要添些凉气。

我帮萧棠掖了掖被子，将解药给了她后起身离开。

在我一瘸一拐迈出房间的那一刹那，我听见身后传来萧棠清淡的声音。

“谢谢……”

我脚步一顿，接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因为萧裳的良善让我自惭形秽，我会帮她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江宿。

夜里，月光如瀑。

我正在给伤口上药，却院子里传来下人惊惧地叫喊声：“萧小姐，萧小姐暴毙了！”

我心中一惊，白日里萧棠不还是好好的吗？

诧异之际，紧闭的屋门轰然倒塌。

门外的月光打在江宿的脸上，印得他的脸半明半暗。

我猜到了江宿的来意，萧棠没我照顾之前好好的，我去伺候了她一天，她便暴毙……

“我没有伤害她！”

可他根本不听我地解释，他提着剑快步朝我走来。

“我警告过你，不要伤害萧棠。”

语落，我只见眼前寒光一现，江宿手持长剑，剑尖直指于我，凛冽的剑气携风而来。

不等我开口，利剑穿喉。

我机械地抬手，摸了摸我哽住的脖颈，喷涌的鲜血穿过我的指尖。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到血流如注。

而江宿声音冷戚：“我说过，她若出事，我便要你的命来偿。”

终究，我还是没躲过被一剑封喉的结局，我含着泪颓败地倒在血泊之中。

系统的电子音忽而响起——

【警告！玩家屡次更改游戏进程，剧情再次开启倒退！】

还不等我反应，又被送回了三年前。

江宿晋升首辅的，第一年。

第8章

屋外飘雪如缕，屋内却温暖如春。

我看了半晌炉子里的烧着滋滋作响的银霜，才缓缓回神。

梳妆镜里，我换了娇粉的少女打扮。

抚了抚光滑的颈，手臂上的伤痕也全然消失了。

脑海里，我疑惑问系统。

“我怎么会更改游戏进程？”

系统机械地回答。

【因为玩家帮助萧棠假死后，江宿黑化造反颠覆了游戏。】

我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心却像是被丢进了热锅之中，又疼又煎熬。

萧裳就像是江宿药引。

只要萧裳出事，江宿就会疯掉。

而我无论如何努力，任务都停滞不前。

在江宿的心中，也不会有我半寸余地。

突然，一股冷香袭来，着青色大氅的江宿来到我身后。

他躬身与镜中的我四目相对：“原来是怎样？”

我霎时语塞，惊诧的目光描摹他清俊的轮廓。

他眼里的清澈令我心颤，仿佛与刚刚将我一剑封喉的冷面首辅判若两人。

如今是江宿晋升首辅的第一年，此时的他手上还未沾染鲜血。

倘若现在阻止江宿对萧裳动心，是不是就不会拆散谢连云和萧裳，江宿最后也不会惨死街边。

心底的欣喜喷涌，我扣紧手指：“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江宿剑眉微微上挑，落下的话语裹着寒气：“明澜，你从不会欺瞒我的，对吗？”

他落在我肩上的手微微发紧，指尖的凉意透过衣服传到我的肌肤上。

这是难得的亲昵，我笑了笑：“嗯，我从不瞒你。”

接着抬手想要握住江宿，将手上的暖意传递过去。

可还没碰到，江宿漠然抽回了手：“明日灯节，我已经休沐。”1

他丢下这句话，施然离开。

我的手尴尬顿在空中，半响才垂落下来……

翌日，花灯节。

街道上人潮拥挤，商摊上的花灯如同坠入凡间的流星，照亮了整个尘世。

各式各样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我拉着江宿的袖摆在人群中穿梭。

自江宿成为首辅后，这是他第一次陪我出门，也是唯一一次。

还是我提前了半月央求江宿陪我，他才同意……

我的心又一点点悸动起来，忍不住问：“阿寂……以后每个花灯节，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

江宿却脚步一顿，压了压剑眉：“甚是无趣，你一个人逛吧。”

他甩开袖摆，丢下我便走。

拒绝的姿态如剑刺进我的心脏。

我满心酸疼，却仍旧匆忙跟上前去。

可追了几步，他骤然停步。

我有些欣喜，以为他不生气了：“阿寂——”

江宿却无动于衷，只定定的看着河边。

我顺着他直勾勾的视线望去，瞳孔骤然一缩！

不远处，萧棠与谢连云粉裙白袍，清新扑面。

两人挽手同赏一盏花灯，浓情似蜜。

如果没有江宿横插一脚，他们本该恩爱两不疑，白首到老。

我敛回视线，扯了扯江宿的袖摆：“阿寂，我们回去吧。”

然而他岿然不动，幽幽目光仍落在萧棠所站之处。

“萧小姐乃是世间少见的纯良之人，她很好。”

我扯了扯嘴角，几乎是强撑着笑意回他：“萧小姐已与谢将军互诉心意，不日便要喜结连理，阿寂，算了……”

江宿却语气淡淡的打断：“那又如何，我要娶她。”

他又转头看向我：“明澜，你会帮我的。”

我心一颤，指尖嵌入掌心！

我陪伴江宿十年，究竟为什么，他的眼里始终只有不久前才上线的萧裳？

想起未来江宿一剑封喉的画面。

我强行按下心痛，冷声拒绝：“不，我不会破坏萧裳和谢连云的姻缘。”

话落，系统的声音骤然响起。

【玩家明澜若再次任务失败，将永远无法回到现实！！】

我的心跳几近停滞。

系统的话意味着，我只剩最后一次机会！

不管我有多爱慕江宿，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

而我也不想再在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中，继续纠缠了。

想到这，我已经无心再逛下去：“阿寂，我累了，我们回去好吗？”

罕见的，江宿没有拒绝我。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裴府。

正要与江宿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时，他忽然开口问：“若是谢连云死了会怎样？”

我心惊肉跳，无言以对。

他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背手离去。

到底该怎么样，我才能化解江宿对萧棠的执念，改变他们的结局？

萧棠是他的逆鳞，我触之即死。

可我还能再死一次吗？

我夜不能寐，日日都在思考，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