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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夏时初这里，楚小卿有一瞬间好像找回了当年的自己，一支画笔就能画下无数美好。

她看了一眼夏时初，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然：“好，就当是答谢夏医生了。”

……

寂寂夜色，寒凉如水。

楚小卿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亮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冷清，熟练地换好鞋，开了客厅一盏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客厅沙发上显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是墨霄！

阮PanPan苏微愣了一下，脑海里已经想不起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了。

不过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自己给夏时初未画完的画像上楼。

楚小卿觉得自己跟墨霄，实在是无话可说。

“站住！”墨霄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楚小卿脚步微顿，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看向墨霄。

她昨晚砸伤他的额头贴着一块白色纱布，在灯光下楚小卿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事吗？”她移开眼，语气平淡。

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墨霄有些不满，他沉着脸走到楚小卿跟前，将她手里的画一把抽了出来。

楚小卿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做什么？”

墨霄看着画像上的男人笑得这样温柔，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头窜起。

他记得，从前，楚小卿就很喜欢画画，她曾为他画了很多幅画，可自从她的手受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而现在，她拿起画笔，画的却是别的男人！

他的拳头捏得作响，黑眸里满是愤怒，半晌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是什么？”

“画像！”楚小卿拿回他手里的画，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本来就受过伤，这样的力度让楚小卿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墨霄，你放手！”她紧皱着眉头，想挣开他的手。

“放手？好让你去找这个男人？楚小卿，你真放荡！”

楚小卿浑身一震，整个人一下子如坠冰窖，所有的话一下子全数堵在喉头，发不出声响。

墨霄抓住她的肩头，扳过她的身子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跟这个男人也睡了？”

楚小卿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在剐一般，一刀又一刀，痛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墨霄，你跟苏雅做的事还不够恶心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楚小卿看着墨霄，眼底说不出是痛还是怨。

一句话，像烈火一般焚尽了墨霄最后的理智。

他将楚小卿一把按倒在沙发上，疯了一般撕扯她的衣服：“我恶心？那今天我就让你恶心个够，你以为你是什么圣洁烈女吗！”

墨霄的动作粗暴，楚小卿只能感觉到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脖子，楚小卿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她只觉得冷，令人绝望窒息的冷。

第九章 什么也不想做

空旷的客厅里，窗外的月光清冷洒落。

楚小卿以一种极度不安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暧昧的红痕，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墨霄已经走了，留给她的是无尽漆黑的漫漫寒夜。

楚小卿双木无神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已经混乱成一团。

“叮叮叮……”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才木然回过神。

楚小卿不想动，她什么也不想做，可来电显示的人让她又不得不拿起电话。

她掩住所有的痛苦，声音温柔得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喂，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苏苏啊，你弟弟这几天都没回家，听说他现在每天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阿城最听你的话了，你帮妈找找他，劝劝他，行吗？”

“行，妈，你放心。”楚小卿挂断电话，心头却沉甸甸的。

她心里清楚，阮城喜欢苏雅，而现在墨霄跟苏雅之间出了这种事情，他怕是难以接受。

酒吧。

喧嚣刺耳的音乐响彻大厅，舞池里的青年男女晃动扭摆着身子热舞，灯光交错，酒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小卿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恐惧。

可是，她得找到阮城，不让爸妈担心。

楚小卿在大厅一个一个找着，终于在酒吧最偏的位置找到了阮城，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半，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见阮城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楚小卿一阵心疼，她忙跑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杯：“阿城，别喝了。”

可阮城没有理会她，又拿了一瓶酒继续喝。

楚小卿忙拉住他的手：“阿城，爸妈很担心你，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阮城看向她，霎时间红了眼，一把甩开她的手吼道：“你劝我回去，倒不如回去看好墨霄？要不是你抓不住他的心，雅雅怎么会背叛我，怎么会跟我分手？”

闻言，楚小卿一下震住了，眼神突然黯淡下去，手也不自觉跟着抖了一下。

阿城可以说是她自小带大的，可现在，连他也开始责怪她！

阮城看着楚小卿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拉起楚小卿：“我送你回去。”

楚小卿眼神一紧，忙拦住他：“不行，你刚喝了酒怎么能开车，我们打车回家好不好？”

可阮城不听，非拉着她，将她塞到了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外的风景变化着，夜风透过车窗在耳畔呼啸而过。

“阿城，你慢点……”楚小卿抓着安全带，满脸担忧地看着阮城。

话音刚落，一辆大卡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灯迎面照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楚小卿看到阮城死死踩着刹车，可车子没有一点反应。

眼见车要撞上去了，下一瞬，一道身躯挡在自己眼前。

“嘭——”一声巨响。

楚小卿看见无数的玻璃破碎，在灯光下翻飞出致命的异彩扎入了挡在她身前的阮城身上。

巨大的撞击力下，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迹沾在身上，楚小卿张嘴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阿城！”

眼泪瞬间模糊双眼，楚小卿忍住喉头哽咽，打开车门，奋力将阮城从车里面拖出来。

她看见阮城冲她笑着，身体无力地倚在她肩头，声音虚弱地在自己耳边轻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姐姐，我说过的……”

脑海中，那张充满童稚的阮城的脸浮现在眼前，那时候小阮城抱着她脆生生道：“我是男子汉，以后会保护姐姐！”

他真的做到了，到最后死亡面前也选择保护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楚小卿一直没有听见救护车的声音，黑夜透着绝望将时光拉得冗长。

“阿城，不要睡，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好不好？”她近乎哀求着在他耳旁轻道。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阮城嘴角带笑，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楚小卿哭得泣不成声，双手颤抖着又拿出电话，第一反应拨给了墨霄。

“接电话啊！墨霄你快救救阿城！”

电话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声，她心急如焚，嘴里不住祈祷希望着。

可是电话响了良久，最后消音在挂断声中……

万般无助下，楚小卿只能将电话打给了父母。

医院。

苏雅看了一眼墨霄放在病房的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楚小卿的号码。

她挂掉电话，将手机开成了静音。

病房门被人打开，墨霄拿着一叠检查报告进门：“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苏雅笑得心虚，瞥了一眼已经熄灭的手机：“阿晨，你能帮我去买份清淡点的夜宵吗？”

墨霄犹豫了一瞬，转身出了门。

另一边，夜风寒凉。

时间一点点流逝，楚小卿怀中阮城的身体逐渐冰凉，她一颗心也跟着跌入了深渊谷底。

她绝望地紧紧抱住阮城，低泣的呜咽声伴着凄凉的风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悲恸。

第十章 丧家之犬

急症室门外。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我们尽力了，但人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还请节哀。”

一句话，无情地宣判了阮城的死亡。

楚小卿看着阮城的尸体被推出来，父母的痛不欲生的哭喊在耳畔响着。

可阮城再也不能回应他们了！

那一刻，楚小卿只觉得心脏像破了个大洞，呼呼冷风倒灌，让她连站稳都难。

可自己不能倒！

楚小卿强撑着发颤的腿，红着眼眶走到阮母身边，将她扶起：“妈，您别这样，阿城他肯定不忍心看到您这样的。”

可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楚小卿懵了一瞬，看着阮母眼中的怨毒，捂着脸愣在了原地。

她看见阮母指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早知道就不该收养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了我的亲生儿子！我好不容易到快老了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你还我阿城！”

楚小卿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任阮母打她，骂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只听到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该收养你这个害人精……”

心脏最后一块地方轰然倒塌，荒芜沉寂的废墟一片，却又好像是有万剑穿心而过。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啊！”阮母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像疯了一样将她的头往墙上撞。

一下又一下！

疼，真疼啊。楚小卿疼到连呼吸都难，可她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想死的是自己，可为什么最后死了的却是阿城呢？

楚小卿在心里问着，也不知道阮母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手。

她只是听到一直没开口的阮父说：“楚小卿，阮家再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们也不想再看见你。”

阮父头也不回地带着阮母离开，可阮母不住地叫骂依旧在耳边响着：“你不配被阮城救，你就是个害人凶手……”

不远处，来医院做研讨交流的夏时初将刚刚的一切看在眼里。

看着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