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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想，以后他再喝醉酒，还是让温滢滢来照顾他吧。

第二天，顾时屹醒来，他坐起来，后脑勺传来疼意，他顿了顿，抬手摸上脑袋，却摸到一层纱布。

昨晚发生的事情瞬间充斥脑海，他怔怔的，没回过神。

洛岁从厨房出来，见他醒了，心头发紧。

她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你醒了。”

顾时屹抬头，黑眸一片冷沉，他定定望着洛岁，“我怎么会在这儿？”

洛岁愣了下。

这是不记得了？

喝断片了是吧。

洛岁心下一喜，不记得了更好。

她松了口气，只字不提昨晚他失控亲她一事，“你喝醉了，是司机送你回来的，我给你煮醒酒汤的时候，你不小心从沙发上摔下来，磕伤后脑勺，我就给你包扎了一下。”

她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话语里没有丝毫破绽。

洛岁在出口前，就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这样说出来。

她信誓旦旦，如果不是顾时屹对昨晚的事记忆犹新，他也会被她骗过去。

洛岁成竹在胸，所以并没有发现顾时屹垂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

顾时屹默了默，到底，他没有戳穿洛岁。

他起身，直接走进浴室。

淋浴的水从头顶洒下来。

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昨晚他强吻洛岁却被她推开的画面，以及那一句句质问。

顾时屹觉得匪夷所思，更觉得难堪。

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对洛岁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要拒绝’恼羞成怒的一句句话，是一种变相的低头。

他攥起拳，指甲陷进肉里。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更无法接受自己对洛岁的服软。

这种服软，会让他的这两年，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洛岁早餐很早就做好了，一直在保温炉里热着。

顾时屹去洗澡，她坐在沙发上等。

他一出来，她立马迎上去，“阿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喝点养胃汤吧，我已经煲好了。”

听到‘养胃’二字，顾时屹倏地停下来，他回头，眼底一片沉郁。

他掐住洛岁的下巴，冷冷将人甩开，“别让我再听到你说一个字，滚远点！”

男人走出别墅，洛岁没有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望着桌上的养胃汤，洛岁脸上不无担忧，她叹了口气，默默将汤打包起来。

-

沈氏集团总裁办。

苏城将洛岁送来的早餐放到茶几上。

顾时屹瞧见，目光犀利瞥向苏城，“谁让你带上来的。”

苏城一顿，“这是阮小姐送过来的。”

顾时屹冷笑，“怎么？你喜欢她？她送过来的东西你都得帮她收下？”

苏城惶恐，“沈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时屹脸色铁青，“以后别让我再看到她送来的东西！”

冲着一颗心脏来的东西，他不稀罕！

苏城不得不将保温盒拿走，走出总裁办时，他回头，看看手上的保温盒，又看向顾时屹无甚表情的侧脸，眼底一片复杂。

他在想，倘若事实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荒谬。

顾时屹，还会是这副模样吗……

苏城退出总裁办。

回到办公室，他手机响起，看清来电，他一惊，连忙接起。

那端，“你让我查的东西其实不太好查，因为这东西是保密档案来的，不过，我有个朋友刚好和当年医院那个运载车的司机认识，不过那个司机两年前调岗了，我让我朋友去联系了，晚点联系到人，再给你电话。”

苏城，“拜托了。”

挂了电话，苏城攥着手机，心下不无忐忑。

-

医院。

洛岁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

那是座机打来的，她一眼认出号码。

是周家老宅。

洛岁连忙接起，那头传来周奶奶的声音，“知知啊，在忙吗”

洛岁，“准备下班了奶奶。”

周奶奶笑，“那你过来一趟吧，奶奶今天包了饺子，过来吃点饺子。”

“好的奶奶。”

半个小时后，洛岁抵达周宅。

不见周律行，周奶奶挽着她的手边朝屋里走边道，“那混小子局里忙，晚上经常没时间回来吃饭。”

洛岁理解。

周奶奶包了玉米猪肉饺，蒸了一盘，她将盘子递到洛岁手上，“来，知知，你先拿着。”

洛岁接过，周奶奶也拿了一盘，带着洛岁上楼。

二楼，周奶奶推开一个小隔间。

小隔间里一片昏暗。

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一张周律明的黑白照。

照片前放着一个香炉。

周奶奶目光柔软，将那盘饺子放在桌上。

洛岁也将饺子放下来。

洛岁看着照片中的周律明，微微失神。

周奶奶抚着照片，温和道，“律明啊，奶奶今天包了你最爱吃的玉米饺，你多吃点。”

“今天知知也来看你了，你肯定很高兴吧！”

周奶奶抓着洛岁的手，拍了拍，“他生前最喜欢你。”

洛岁点头。

周奶奶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他每次提到你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

周奶奶满脸怀念，“你考上京大时，他比你还要高兴，在家里蹦蹦跳跳的，吵得不行。”

洛岁眼底泛酸，想到那些事，既开心又难过。

“他这一生，父母早亡，是我拉扯他们兄弟长大，但他很懂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替我分担，不给我添乱。”

周奶奶眼含热泪，“他这一生太短，太苦了。”

洛岁掉下泪来。

周奶奶情绪激动，她攥着洛岁的手腕，“你是他唯一的甜，知知，他是真的很爱你，他也只剩下你了，知知。”

洛岁用力点头。

周奶奶，“知知，谁都能忘了他，但你不能！他生前对你那么好，为你豁出一切，你要一辈子记着他，念着他！”

她紧紧抓着洛岁的手臂，死死望着她，“你不能辜负他！你不能辜负他！”

洛岁双手轻抚周奶奶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的奶奶，我明白，我明白！”

她明白的，她都明白。

她怎么可能忘记周律明呢。

他在她的青春里那么耀眼。

她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灰暗和坚定。

第59章洛岁，离婚吧

周奶奶平复下情绪，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激，她松开洛岁的手腕，见她的手腕一圈通红，急忙道歉，“奶奶是不是抓疼你了？都是奶奶不好！”

洛岁摇头，“我没事奶奶。”

给周律明送完饺子，二人下楼，洛岁吃完饺子，陪周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周律行回来了。

见他回来，洛岁没再逗留。

周律行送她出门，“满月说你要离婚了，什么时候？”

洛岁微顿。

周律行蹙眉，“怎么了？”

洛岁垂头，“不离了。”

周律行沉沉盯着洛岁，脸色难看，“为什么？”

洛岁如实道，“他不肯离婚。”

周律行呵斥，“他不肯离婚你就不离？”

见他生气，洛岁轻哄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能再帮他调理调理身体。”

她也能靠那颗心脏再近一点。

靠近那颗心脏，就好像在靠近周律明一样。

决定离婚的时候，洛岁还有不舍，以后就不能再那样近距离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周律行呼吸起伏，“洛岁，你能清醒点吗！”

“需要我带你去陵园看看吗？”

“周律明死了！”

洛岁脸色倏然惨白。

周律行心有不忍，他别开脸，压了压情绪，“洛岁，离婚吧。”

洛岁没有接话。

她眼底有泪光闪烁。

许久，她转身离开。

周律行看着她独行的背影，绷着脸，他闭了闭眼，回头，一拳砸在墙上。

-

洛岁回到望江别墅时。

顾时屹坐在沙发上，沈落雨坐在男人旁边。

看到沈落雨，洛岁心下微沉。

每次沈落雨过来望江别墅，都没好事。

顾时屹冷眼睨她，“去哪了？”

洛岁，“一个奶奶家。”

顾时屹知道她去哪，正是因为知道她去哪，见她故意这么轻描淡写，他心底愈发恼火。

“哦？是吗？什么奶奶啊，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洛岁没想到顾时屹会说出这种话，诧异望着他。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怎么？我不能去？”

洛岁张了张嘴，“那个奶奶，比较忌生。”

顾时屹冷笑。

是别人忌生，还是她不敢带他去啊。

“忌生？没关系，我认识她孙子啊。”

洛岁猛地僵住，他什么意思？

下一秒就听他道，“不就是周律行奶奶么。”

听到‘周律行’的名字，沈落雨心下腾起熊熊妒火。

沈落雨大骂，“洛岁，你还要不要脸了，大半夜去一个男人家里，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

没有人知道，洛岁浑身发软，那一瞬间，她险些以为顾时屹说的是周律明。

原来是周律行。

她悄悄放松下来。

听到沈落雨骂她的话，她没什么情绪道，“周奶奶于我有恩，我是去探望周奶奶，不是去找周律行。”

顾时屹咬了咬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