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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姐！她醒了！”

梁诺本来板着脸，听了这话怔了怔：“依依醒了？”

吴慧点点头。

“那快去叫大夫和护士啊！”

梁诺匆忙挂了电话，几步就走到窗边，急切地看着病床上的季妮菲。

她依旧是半睁着眼，眼神空洞而迷茫。

此刻的她更像一个只会呼吸的木偶。

主治医师和护士赶了来，吴慧看着梁诺，问：“要不要告诉陈斯年？”

梁诺点了两下头却猛地止住，正色道：“现在先别告诉他，万一外头还有记者在蹲着就麻烦了。”

酒店房间。

原本熟睡的陈斯年忽然一抖，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他坐起身，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微微喘着粗气。

如墨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模糊，他下意识地看向床的另一侧。

空荡如梦。

修长的五指穿插在黑发间，陈斯年紧蹙着眉仰起了头。

房间很大，可他总觉得有种快要窒息的压抑感。

在梦到从前和季妮菲的事情后，这种感觉更是越渐强烈。

季妮菲……

陈斯年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看。

还没到十二点，还有一条梁诺的短信。

她让他暂时不要离开酒店。

陈斯年眸光一深。

尽管这几天他没看微博，也知道他的事一定是讨论的最多的。

可能也少不了骂他的。

陈斯年关上手机，掀开被子下了床。

整理好后只戴了口罩就出了酒店……

第二十章 通稿

病房外，梁诺看医生正在给季妮菲做检查。

她紧紧盯着季妮菲的眼睛，那双半睁着的眼睛偶尔迟缓地眨一眨，再没有其他表情。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梁诺双手不安地搓着，总觉季妮菲现在远比医生预判的眼中。

直到医生走了出来，她忙问：“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问话间，她又看了眼季妮菲，见她还是一副木讷。

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兜中，皱眉回道：“神经系统受了不可逆的创伤，以后……”

梁诺急了，这些医生说话怎么老喜欢吞吞吐吐的。

“以后会怎么样？”

医生道：“她现在意识还不大清醒，以后还是得靠家人的陪伴和治疗，如果能把后遗症降到最低水平，她生活还是能自理的。”

闻言，梁诺和吴慧都愣了。

也就是说季妮菲在没把后遗症降到最低前，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梁诺当即就苦了脸。

家人的陪伴？

萧文浩和萧母他们能耐心照顾季妮菲？

除了他们，也只有陈斯年了。

可陈斯年是艺人啊！他大部分时间都属于公司，怎么可能去陪伴季妮菲。

梁诺看向已经将眼睛闭上的季妮菲，眼眶不由一红。

医生走后不过几分钟，陈斯年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出来吗？”梁诺后怕地看了他身后一眼。

陈斯年摘下口罩，看着病房中的季妮菲：“她怎么样了？”

吴慧刚要回答，就被梁诺一个眼神给吓的缩了回去。

“还是老样子。”她转过头，躲避着陈斯年怀疑的目光。

做了陈斯年几年经纪人了，她也知道他的性子。

现在他和季妮菲的事被萧文浩掺和了一脚已经够乱了。

要是知道到季妮菲这情况，难保不会提出和公司解约。

陈斯年收回目光，并没有说穿梁诺的掩饰，只是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打开微博，几天时间，他掉了将近七万的粉。

私信不再是表白关心，更多的是谩骂和嘲讽。

其中还有孙妙琳的粉丝。

说就是因为他，孙妙琳也被拖累了，《密会》的票房算是完了。

陈斯年一一看完，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每看完一句不堪入目的辱骂后，他总会想起他对季妮菲说的那句“你永远消失好不好”。

还有那一个“会”字的回信。

成千上万的指责都抵不过他内心的一丝懊悔。

梁诺叹气道：“这个局面你不出面是不行了，一会儿公司会给你一份写好的通稿，你照样发出去就行了。”

闻言，陈斯年眸光一暗。

又是这样。

每次出点什么绯闻或者其他事儿，都是公司发来通稿，再用他的微博号发出去。

半个小时后，公司那边果然发来一份通稿。

陈斯年扫了一眼，大抵是说萧文浩扭曲事实，和季妮菲隐婚也是双方说好的。

他紧抿着唇，修长的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梁诺以为他在发通稿，也没有在意。

可没多久，公关部那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而挂了电话，梁诺第一次发了怒，吼了一声：“陈斯年！”

从病房中出来的值班地护士不满地瞄了她一眼：“这里是医院，请安静些。”

梁诺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她怒不可遏地将手机屏幕对着陈斯年。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些话让你在圈里翻不了身的！”

第二十一章 瞒不住

陈斯年对于梁诺的怒火无动于衷，吴慧反而是吓了一跳。

她打开微博，看到陈斯年十分钟前发的话愣了。

——一切属实，我会陪着她。——

短短几个字，就全盘接受了所有的指责和表示了此刻他的立场。

吴慧不得不佩服陈斯年的勇气，再看梁诺气的快䧇璍要发疯的模样，想必公司那边也是生了大气了。

陈斯年将手机放进口袋，神情平静的若无其事。

梁诺紧攥着手机，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而想让他删除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力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她气恼的瞪了陈斯年一眼，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往快步离开。

梁诺离开没一会儿，萧文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斯年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愠怒。

要房子没了要成，现在恐怕是来要钱的。

“姐夫。”

他还没开口，萧文浩那带着几分窃喜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陈斯年皱起的眉又紧了几分。

萧文浩笑了笑:“你也别怪我，之前我好言好语的跟你商量，你不识趣。”

陈斯年没有搭话。

“现在你和我姐的事儿闹得这么大，就不想想该怎么挽回你的形象？”萧文浩引诱般地问。

“你有好办法？”陈斯年嗤笑反问。

他知道萧文浩不过是利用这件事向他要钱要放而已。

对于作为公众人物的形象，在他刚刚发出那句话后基本上已经挽回不了了。

萧文浩吧咋了一下嘴，故作好心道:“只要你和我姐离婚，把房子给她，到时候我和我妈再给你说说好话。”

闻言，陈斯年倒是气笑了。

现在季妮菲这样，把房子给她和给萧文浩有什么区别？

说来说去，萧文浩惦记的还是那套房子。

“那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死心吧。”

陈斯年挂了电话，看了眼已经保存好的通话录音，眼中满是疑虑。

刚才来医院的路上，他就看到了萧文浩直播的片段。

他倒是佩服萧母和萧文浩，那声泪俱下控诉的演技简直堪比专科毕业的高材生。

只是萧文浩这先后过于心机的行为倒让他觉得是有人故意指使的。

陈斯年眼睫一垂，面色冷了几分。

沈翎川。

他差点把这个混蛋给忘了。

想到沈翎川看季妮菲的眼神，他恨的牙痒痒。

难道他和萧文浩……

“嗬！”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让陈斯年的思绪猛然截断。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窗前的吴慧。

吴慧神色慌张:“她……她又醒呃不！她醒了！”

闻言，陈斯年几乎是一瞬间就起身跨到了窗前。

震住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病床上的季妮菲。

她胸膛起伏平缓，半睁的双眼似是染上了一层雾气，迷茫而模糊。

陈斯年微颤的唇不禁呢喃出声:“依依……”

他神色紧张地朝吴慧低斥道:“愣着干什么？去叫医生！”

吴慧苦着脸点点头。

刚才梁诺就说不要把季妮菲的情况告诉陈斯年，没想到季妮菲又睁眼了，这下肯定瞒不住的……

医生又来检查了一遍，陈斯年看着看着差点走了进去。

直到医生出来，他见季妮菲还是那副没有意识的表情，心疼间不禁多了丝不安。

医生摘下听诊器后走了出来:“病人睁眼现在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在后遗症降到最低前，她的意识会很薄弱……”

“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 再难挽回

听到这样冷厉的语气，医生背脊都忍不住凉了几分。

陈斯年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开始剖析医生口中“后遗症”三个字。

他知道季妮菲可能会变得跟孩子一样，但是医生刚才的话显然更加严重。

吴慧不敢说话，也就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医生扶了扶眼镜，耐心解释道:“按照她的情况，就算把后遗症降到最低水平也是智力回到幼儿的结果。”

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给陈斯年消化的时间。

“而在那之前，她的意识是不受控的，所以需要的不只是医院的治疗，最重要的是家属的照顾和陪伴。”

医生的话并不长，而陈斯年却觉呼吸都被这短短几句话给遏制了。

他看向病床上眼神空洞的季妮菲，心就像无数蚂蚁在啃噬一样。

季妮菲这一生的命运都被定下来了。

她永远不用再和正常人那样生活。

甚至，再也不会想起他和过去的一切。

陈斯年眼眶酸涩的让他难以忍受，他不忍再看季妮菲，却又不舍挪LJ开视线。

医生离开，吴慧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陈斯年伏在窗前，沉重的呼吸和微不可闻的呜咽让她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她是没见过陈斯年哭的，除非是拍戏的时候。

吴慧暗自叹了口气，靠着墙继续玩手机。

作为外人，她同情的是季妮菲。

对于陈斯年，她反倒像微博上一些人一样，觉得他太过分了。

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当着妻子的面回答那些感情问题……

天色阴沉，萧母却一脸喜滋滋地从银行里出来。

她宝贝似地摸了摸存折，好半天才适应里头有几万块钱的变化。

忽然，一辆黑色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