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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可是要连沈某一并诛之?”
官差大人见状,顿时明了简琪苒的身份,连连弯腰鞠躬拱手求饶。
“是下官眼拙,未能认出指挥使夫人……”
沈修成未再多言,拉着简琪苒一同离开。
马车上,沈修成绷着脸,没有看她一眼。
“抱歉,给你惹麻烦了。”简琪苒搓着手,小声道。
沈修成擦拭着绣春刀,未有言语。
直到回了沈府门外,他才沉声道:“日后少出门,我不会每次都在。”
简琪苒心头闷了一下,默默看着他离开。
想起沈母说过的话,她心中的惆怅如潮水般袭来。
接连三日,简琪苒都没有出锦绣苑。
只是那鸾鸟玉佩一事,始终都卡在她心底。
世上相似之物不计其数,会不会是自己刚好有一块相似的玉佩而已?
她正想的出神,门外蓦地传来小枝的声音。
“夫人!”小枝气喘吁吁的身影奔了进来,“街上传来消息,公主找到了!”
简琪苒心一紧:“是谁?”
小枝顿了顿,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
“皇榜上写着,公主是江知诩。”
第四章 日后莫再提

闻言,简琪苒惊愕不已。
陈年旧事刹那间重回大脑——
简琪苒想起了自己在离开慈幼局的前夕,和江知诩在后山促膝长谈一番,回来便发现原本挂在身上的玉佩不见了踪迹。
她曾问过江知诩,有没有见过自己的玉佩,江知诩摇头说未曾,她便没放在心上。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枝。”简琪苒唤来了婢女,“差人去拱卫司找大人,要他今日早些回。”
小枝领命,匆匆离开。
入夜,锦绣苑。
沈修成办完公务回来,见到的便是简琪苒失魂落魄地坐在凉亭中的样子。
他蹙起了眉:“找我何事?”
简琪苒看着他,神情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江知诩的事,你听说了吗?”
沈修成眸光幽深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嗯。”
简琪苒心中一紧,有些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她的玉佩是我当年在慈幼局丢失的,我才是贤妃娘娘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修成便打断了她:“这种胡话,我不想再听到。”
简琪苒怔怔看着他,眼眶一点点泛红。
“你明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的亲生父母又身在何方……”
虽有幸成为县令简恒的养女,比寻常孤儿多享受一份荣华和安稳,还能嫁得沈修成这般的好郎君。
可她的心,始终是漂泊的。
沈修成敛了神色,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此事已成定局,日后莫再提。”
说完,他便走出凉亭,只留背影。
简琪苒喉头一阵哽咽,无助感如寒风般袭来,将她缓缓吞噬……
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了整宿,简琪苒倚坐在窗前,彻夜无眠。
翌日,清晨。
简琪苒正在刺绣,屋外蓦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夫人。”小枝的语气有些彷徨,“管家传话,贤妃娘娘来了府上,指明要见您。”
简琪苒手一抖,帕子滑落到了地上。
“给我梳妆。”她哑声说道,亲自去柜子里挑选了一件端庄的衫裙。
正厅。
简琪苒忐忑而来,主座上的贤妃,一身月色镶金锦服,华丽中不失淡雅。
“臣女简琪苒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挥袖,屏退旁人。
待厅中只剩她们二人,她才缓缓从主座上起身。
“本宫听闻,二十年前你与诩儿一同在慈幼局长大,情同姐妹。”贤妃缓缓开口,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感。
简琪苒当场愣住。
诩儿?
贤妃对江知诩的称呼,已这般亲切了?
简琪苒晃神之际,贤妃继续说道:“如今诩儿已被封为北桑王朝的晋宁公主,你想要什么奖赏?”
简琪苒脸色一白,呼吸压抑。
一身姣好的服饰,还有精致的妆容,此刻都成了狼狈而讽刺的存在。
“臣女无需任何奖赏,只求娘娘喜乐安康,诸事顺遂。”她哑声说道。
贤妃转眸看向她,神情闪过一抹诧色。
想起江知诩与自己说过的话,她脸色瞬间恢复如常。
“即是如此,本宫便自赠奖赏了。”
“昨日本宫与诩儿相认后,问她初为公主想要何奖赏,她说,想要沈修成做她的驸马。”贤妃说道。
简琪苒身形一晃,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诩儿流落在外多年,本宫自知欠她,所以她的男人不能三妻四妾,今日来找你,便是要给你一个体面。”贤妃继续说道,对着自己的婢女摆了摆手。
宫女阿紫手持托盘步步前来,停在了简琪苒面前。
简琪苒垂眸一看,脸上血色一瞬褪去。
托盘内的物品……是白绫!
第五章 生死皆为简魂
“娘娘所言的奖赏,便是要臣女死?”简琪苒竭力忍住发颤的嗓音。
贤妃面色如常,旁人性命与她眼中,弱如蝼蚁。
“本宫不强人所难,给你十日时间,对夫家和娘家有所交代。日后晋州县令简恒官阶升为京城侍郎,也算本宫仁至义尽。”
贤妃说完,转身走出正厅。
她身后的裙摆荡起涟漪,仿若步步生莲。
简琪苒怔怔看着她的身影,一时忘了尊卑。
“臣女斗胆问一句,娘娘单凭一块玉佩就认定江知诩是您的女儿吗?”她忍不住问道。
贤妃步伐一顿,柳眉微蹙:“放肆,本宫断不会认错自己的骨血。”
简琪苒噎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会认错——
玉佩是她的,可她是谁?她又是谁的骨血……
锦绣苑。
简琪苒倚坐在窗前,神情空洞苍白。
小枝看着托盘内的白绫,站在一旁小声啜泣。
“夫人,他们欺人太甚。”
简琪苒叹息一声,宽慰地拍了拍小枝的手背:“莫哭,还有时间。”
小枝听得简琪苒的话,眼眶更是涩红。
她是简琪苒的陪嫁婢女,这些年自家主子过的什么日子,她全都看在眼底却无能为力。
白绫是贤妃赏的,有些事纵使心不甘也成了定局。
休整片刻,一主一仆两人乘坐马车回了简府。
这些年自嫁入沈府,她回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日这趟回来,怕是最后的永别了。
“苒儿,怎的突然回来也不提前派人捎个信?”简夫人见到简琪苒,惊讶之余满是欣喜。
简琪苒看着母亲眼角新添的几道皱纹,心底的涩意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