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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有没有发现,晏姑娘的嘴,变得有点毒啊。”
付元卿拍拍丁一的肩,“庄上缺个挑粪的人,你要不要去试试?”
完了,背地里说晏姑娘的坏话,爷护短了。
丁一忙一脸谄媚道:“爷啊,小的不放心晏姑娘一个人去办事,要不要远远的跟着啊!”
付元卿鼻腔里哼笑了一声。
“明日便是新帝登基大典,兵马司这几日一定忙得脚不沾地,你却要去跟着晏姑娘,浑水摸鱼很在行啊。”
还是李姑娘说得对啊。
男人心,海底针,谁也搞不清他们在想什么。
丁一面如死灰地看了自家爷一眼,委委屈屈闭上了嘴。
付元卿翻身上马,冲丁一喊道:“还不赶紧当差去。”
登基大典是天大的事,出不得半点差错,他在戚知非面前装得像没事人,心里都快急死了。
至于戚知非的安危……
他扭头朝远处深深看一眼,有那闷葫芦呢!
……
“你们把我敲晕的那条路的尽头,有一间宅子。宅子第二个院子的床底下,有五包东西。”
戚知非入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一看,那五包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条路的尽头,就在汉王府的附近,四周都是穿着盔甲禁卫军,个个眼睛炯炯有神。
别说是人,连无处不在的野猫,也被这股杀气吓得不见踪影。
“什么人?”
戚知非不出意外的被拦下,脸色平静道:“内阁大臣谢道之的干女儿戚知非。”

禁军首领一眯眼:“来这里干什么?”
“我干爹给我在前面置了一座宅子,我过来看看。”
戚知非掏出董承风给的地契和钥匙,指了指东北角,“官爷,就在前面。”
禁军首领接过来,目光却没有从戚知非的脸上挪开,足足打量了半晌,才低头检查东西。
地契是真的;
据说谢道之的确有个干女儿。
“赶紧走,不要在此处逗留。”
“是,官爷。”
戚知非牵着马,很快走到了宅门口。
她掏出钥匙,插入已然生锈的铜锁内。
铜锁叭哒一声解开,她解下铜锁,推开早已经斑驳的朱门,跨进门槛,掩上门。
戚知非腿软的靠在门背后,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她身后一直跟着两个禁军,直到她推开朱门,那两人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缓了好一会,戚知非打量起眼前的宅子。
宅子很大,一片荒芜,墙边的杂草比人还高。
她直奔第二个院子。
院子方方正正,也是杂草丛生,中间是堂屋,左右两个厢房。
一般来说左厢房住人,戚知非直奔左边。
让她惊讶的是,房里竟然连珠丝网都没有,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弯腰一看,床底下摆着一只樟木箱子。
箱子没上锁,上面一层浮灰。
戚知非吃力的把箱子挪出来,搬开樟木盖子。
里面果然有五个包袱。
她打开其中一个,目光一顿的同时,面色突然白得骇人。
入眼的,是一块红布肚兜,上面绣一副凤穿牡丹;
往下翻,是一件稍大一点的婴儿衣裳;
再往下,那衣裳的尺寸,又大了一些。
接着,她迅速打开第二个包袱,第三个包袱……最后一个解开,戚知非惊住了。
一件绣凤红袍;
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
一条红裙;
一条红裤;
一双红缎绣花鞋,连上还放着有一个红色的子孙袋。
世间女子,只有出嫁那一天,才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身红。
那双只会诊脉,只会行针的手,终于有一天也拿起了针线,为她不知道在何处的女儿,一年做一件针角并不细密的衣裳。
从呱呱落地,到凤冠霞帔。
戚知非愣愣地看着那件红袍,手一寸一寸扶上去,突然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十七年呢,沧海桑田。
一年一年,她要忍下多少孤寂的夜,咽下多少心酸的泪,才能带着所有的回忆,一个人狼狈地活下去。
十七年呢,高岸深谷。
一夜一夜,她做过多少个梦,梦里是她到死都没有办法达成的心愿——
我想给她一个家,给她穿最好看的衣裳,梳最漂亮的辫子。
天热了,我替她打扇;
冷了,我给她盖被。
我想陪着她长大,看她牙牙学语,摇摇晃晃走路;
及笄那天,我要亲手替她插戴簪子;
我要给她找一个世间最温柔的男子,那个男子只爱她一个人;
我亲手将她的手,放在那男子的掌心。
我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离去的背影,既会欣慰含笑,又会泪如雨下……
戚知非的眼泪滚滚而下。
“娘,我不怕鬼,你来梦里看看我吧!”
第七百五十五章不响
“晏姑娘回来了,晏姑娘回来了!”
戚知非看着飞奔而来的兰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师父呢?”
“晏姑娘,你怎么瘦了?”
兰川满眼心疼:“脸色也不好看,眼睛还红红的。”
“累的。”
她揉揉兰川的脑袋:“走,一起去看看你师父。”
师父闻讯等在院门口,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小腹,冲戚知非嫣然一笑。
她边上站在汤圆,眉眼弯弯,一脸喜气。
戚知非走过去,目光落在李不言的小腹上,咬牙冷笑。
李不言知道她冷笑什么,“我娘说的,但凡对前任动半点恻隐之心,都是犯贱。”
“所以?”
“所以,我就是奉你的命行事,没有挟带私货。”
李不言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戚知非不说话,只看着她。
李不言坦然一笑:“我以我娘发誓。”
“晏姑娘,晏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李不言哼哼唧唧,“你前脚才进门,他后脚就来,连你和我说个私房话的时间都不留,这是急着来给你磕头吗?”
来人是朱远墨,跑得满头满脸的汗。
见到戚知非,二话不说便跪下去,三个头,磕得怦怦响。
还真是急着来磕头的。
戚知非不声不响的受了,等他爬起来,才问道:“事情都妥了?”
“都妥当了。”
白骨和老总管装在一个棺材里出的家门;
同日,又把那副安排在寺里的空棺抬出来;
两副棺材一同抬到朱家祖茔,找个风水上的借口,把人支开,兄弟三人亲自动手,将朱旋久的白骨,放入空棺,最后落葬。
“葬在哪里?”戚知非问。
“还是葬在母亲的身边。”
朱远墨叹了口气:“我们三兄弟商量过了,他欠母亲的,得还。”
还得清吗?
戚知非看着朱远墨的满头白发,在心里冷笑一声,没说话。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汤圆见状,忙招呼道:“朱大人进屋喝口热茶吧!”
“没时间了,我这是听三爷说晏姑娘回来,才匆匆过来瞧一眼。”
朱远墨抹了抹汗:“明日新帝登基,钦天监忙得不行,我得立刻回衙门。”
戚知非点点头:“去吧!”
朱远墨不仅没去,反而朝汤圆和身后的云川看一眼。
汤圆赶紧拉着云川离开。
戚知非知道朱远墨要问什么,把对付元卿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遍。
“点香人是汉王身边的董肖。他是前太子的琴师,用琴音让太子入眠,三年朝夕相处,他和前太子惺惺相惜,视为知己。
三年约一到,前太子守诺放他走,他一直心怀感恩。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还有一些,我答应他不对任何人说起。”
朱远墨压根也不想打听。
只要心魔解了,朱家能太太平平过日子,他就念一声阿弥陀佛,再无所求。
“晏姑娘,宫里异响……”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来和她说?
戚知非冷冷打断:“只要棺材不裂,我就无能为力。”
朱远墨知道戚知非的性子,忙抱拳道:“那我就先去忙了,以后晏姑娘有用得着朱家的地方,只管开口。”
戚知非:“会来叨扰的。”
李不言等他走远,哼一声:“我倒盼着裂呢,也好看看除了那桩事外,他还做了什么别的坏事儿。”
郑家的事,十之八九——戚知非在心里说。
“这个心魔解完……”
李不言咬着戚知非的耳朵:“你可有梦到什么?”
“有!”
戚知非低声道:“我其实还不是郑家人,我生下来那天,有人把我送到了郑家的。”
我去!
李不言寒毛直竖,“那你是哪家人?”
“不知道,梦境没有告诉我。”
“戚知非。”
李不言满脸惊诧:“你的身世,还真他娘的复杂呢!”
“是啊!”
戚知非扶着她,“走吧,进屋说话。”
最好的谎言,是一半真,一半假。
非她不愿意说。
这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永永远远地藏起来。
郑家一百八十条人命和她有关,案子如果要查清楚,她的身世早晚瞒不住。
知道越少的人,就能越安全。
“别垂头丧气,下一个心魔解完,你的身世就水落石出了。”
“嗯。”
“开心点。”
“好。”
“韩煦进京了,前几日送信来,说忙完就来看咱们。”
“成。”
“戚知非,我对你起个誓吧。”
“什么?”
“你的身世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成亲,一直陪着你,如何?”
戚知非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李不言。
李不言眼睛一眯,缓缓道:“顺便说一句,姑奶奶我刚刚拒了小裴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