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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对男女搂搂抱抱，个子都不矮，他扫了一圈，没有。

　　付朝阳这两天肚子不太舒服，正事还没办好就想去厕所。闻着味就找到了，在后门旁边，大概从没人打扫，地上满是黄的，有揉成团的草纸还有用过的避孕套。看了一眼不想进去，正犹豫，制片主任刚好从他眼前经过。

　　顾不上这地方多脏，把那人从脖子锁住抵在墙上，“记得我是谁吗？”

　　那人吓了一跳，他好赌，债主子一串一串，他跟付朝阳其实也没多熟，忙问，“大哥，大哥，你先松手，你是谁啊？我欠你钱？”

　　付朝阳把小刀子没来及拔出来，干脆把他按进水池子：“你再看看我是谁！”

　　小个子灌了两口脏水，不知道是想起来了还是害怕了，“大哥，你别伤我，我把钱还你，但是现在给不了那么多，我手里就五万……都赌了。”

　　两个人以很难受的姿势合二为一，付朝阳从背后搂着他脖子一步一步挪出厕所，小个子刚一出门就大喊，嘴里吐着脏水还呛了一口：“来人呐，抢劫。”

　　身边来了一帮盲流把付朝阳围住，他后悔死把小刀插靴子里了，他搂住小个子的脖子往后退，从后门一步一步退出去，门外就是冰天雪地，付朝阳不像是要拍电影，反而像是亲自走进了电影之中，他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人走到这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付朝阳也是紧张也是冷，脚下一滑的功夫，小个子从他手底下挣开就跑，跑着跑着，脚底下好像踩了个空井盖还是怎么着，人一下又矮了一大块，然后倒下，正在这时，旁边的一跟铁栏杆还是什么也朝他砸过来……

　　小个子被救护车拉走，起先付朝阳以为他是装死，跟到医院送进抢救室，这小个子有老婆也有孩子，在楼道里哭成一片，付朝阳去问，大夫说情况不好，不一定能醒来，或者睡个三年五载也不一定。

　　晚上，沈玉玲看付朝阳回来沮丧，过去抱住他，“哥，你别急，咱们再想办法。”

　　付朝阳整个人都乱极了，现在想的不是钱，是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去一个肮脏的地方跟一个流氓要债，这个流氓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前两天还老师呢，真可笑。

　　沈玉玲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付朝阳的头贴到自己额头前，慢慢的说，“哥，你特别棒。”

　　沈玉玲一字一顿，付朝阳眼眶湿了……

五十四

　　小个子出事的第三天，伊丽莎白娱乐城门口被贴上封条，涉黄涉赌还涉毒，正巧上边罩着小个子的人最近也出了事，没人管他，树倒猢狲散，全完了。

　　这地方不能多待了。

　　他一回旅馆就匆忙收拾东西，让沈玉玲也收拾。沈玉玲本来穿着睡衣在床上躺着，见他慌慌张张进来就问，“哥，怎么了？”

　　付朝阳不想解释太多也怕她害怕，就说快收拾东西，咱们得走。

　　沈玉玲坐起来，“哥，咱们去哪啊？”

　　付朝阳停下手里拉尼龙包的手，“我送你回老家，然后我回北京。”

　　沈玉玲听他说完满脸委屈，“哥，那咱们就……”

　　付朝阳说还不到一星期就过年了，回家吧。

　　两个人到长途汽车站，付朝阳买了两张车票，上车是晚上八点多，第二天早上就能到沈玉玲老家了。

　　车上晃晃悠悠，付朝阳想睡一会，但是睡不着，他脑子里的事太多了，剧组虽说是个草台班子，可也不能就那么晾在那，后边怎么办呢？那小个子不知是死是活，钱是彻底没戏了吧？自己这几年都跟些什么人干的什么事……他想不通，这些年干的事就没一件清楚明白的，以后不能这么干了，自己要做点干净生意。

　　黑暗中，付朝阳的手被拉住了，是沈玉玲。她慢慢把头靠在付朝阳肩膀上，“哥，等天亮了，你就回去了吧？”

　　付朝阳在黑暗里点点头，“嗯，我也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

　　沈玉玲问，“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付朝阳拍拍她的手，所答非所，“玉玲，回家之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谁问也不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有合适的小伙子，别管有钱没钱，人品好，对你好就成。”

　　沈玉玲哭了，“哥，以后你不给我买鸡汤了吧？"

　　付朝阳说：“鸡汤还是家里做好吃。”

　　在长途车的最后一排，两个人很小声的边说边哭，沈玉玲在付朝阳的脸上亲了一下，付朝阳没动，然后她又把他脸转过来，这下亲在嘴上，她想把他嘴撬开，付朝阳没躲也没动，沈玉玲自己亲了一会，付朝阳一下抱紧她，隔着头发在她脑门上使劲亲一口，玉玲……他没继续说下去。

　　六点多的时候，车窗外有了亮光，地上都是雪，付朝阳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地方，东北的农村在他眼里都一样。

　　下了车，一阵风冷气一样吹进他鼻孔，真通透，沈玉玲穿着当时最时兴的红色羽绒服，小脸通红，手上拎着一个尼龙包，付朝阳手里还替她拎着两个，他们雇了一辆倒骑驴，一路送他们到了沈玉玲家的村口。

　　“玉玲，回家好好过年，好好过日子，我回去了。”付朝阳把东西递给她。

　　沈玉玲把东西放在地上，拉着付朝阳，“哥，要不，你跟我一块进屋吧？”

　　付朝阳摇头，“不了，我去不知说什么好，你快回去吧，外边冷。”

　　付朝阳把东西给她放到手里，朝她摆摆手，准备上车。

　　哥！沈玉玲跑两步扒住车，你电话别换，我以后到北京去看你。

　　付朝阳点头，然后朝司机说了句，“走吧。”

　　车开了，在雪地上压出一道道印，车开的不快，一边走一边打滑，付朝阳是朝后坐着的，他跟沈玉玲就这样面对面的越来越远。

　　沈玉玲追了两步，到村口拐弯的地方，她大喊，哥，我会去看你。

　　她跑的快了，脚底滑了一下，一出溜差点坐地上，她使劲把自己稳住伸开双臂朝他挥手。

　　付朝阳也挥手，朝她使劲点头，玉玲，你好好的。

　　到了两人看不见对方的地方，他用手套把脸抹了一把，自己安慰自己，哭啥，这就回家了，这就见着闺女了。他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白的刺眼，然后一滴眼泪从眼窝里滑出来了。

　　临近年三十，出版社里人都走的差不多，吃了中午饭刘炀就到幼儿园接闺女，母女俩到市场买糖葫芦。付朝阳这就回来了，刘炀的心情已经在过年了。

　　宁静的下午，付娇娇睡午觉，刘炀把床单洗了，家里新买了洗衣机，虽然她独自在北京支撑一个家很辛苦，但是家里的日子是眼看着好起来了。

　　刘炀在阳台晒床单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她心里一阵激动，这是提前回来了？

　　一路小跑从阳台到门口，门还在敲，她开始觉着不对，这声音不是丈夫的。

　　从门镜望出去，是个陌生姑娘，脸小小的，大眼睛，不认识。

　　她隔着门问，“您找谁啊？”

　　姑娘笑的很甜，从门镜里就能看出人漂亮，“嫂子好，我是付哥的同事，二甜。”。

　　刘炀听了赶快开门让进屋，“哎哎哎……快进来，你看我这屋里乱的。”

　　二甜进屋看看，房子不错啊。在大部分北京人还住在平房的时代，他家已经住楼房了。

　　二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刘炀，“嫂子，这是付哥从外地给孩子买的玩具，我给带来了。”

　　刘炀见了连连感谢，“那什么，晚上就在这吃，嫂子给你做饭。”

　　二甜嘴里客气着，人坐的稳稳当当，“我们在外边都是付哥照顾，回北京还有嫂子照顾，真好。”果真是一张甜嘴。

　　刘炀在厨房里忙乎着越想越不对，这小姑娘来者不善啊。

　　吃晚饭的时候，她问二甜，“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吧？”

　　二甜回答，“分手了，单身。”

　　刘炀心里一顿，“那过年不回老家？”

　　二甜说：“北京公司这边可能有事，我就不回老家了。”

　　刘炀心说你还真积极。

　　付娇娇跟二甜玩的很好，说：“姐姐手上真好看，上边还有红珠子。”说的是一串手链，二甜就大大方方摘下来给她玩，刘炀斜眼一看，那手链跟付朝阳给自己买的一模一样，她一直没舍得戴出来。

　　刘炀问，“这手链这么精致，哪买的？”

　　二甜说付哥对员工大方啊。

　　刘炀心里的别扭发酵了，付朝阳大半年都不回家一趟，果然是外边诱惑太多，她偷偷观察这姑娘，确实比自己年轻。

　　二甜回去了，刘炀过年的心情也没了。

　　又过了两天，付朝阳回来了。

　　刘炀带着付娇娇到北京站接，付朝阳一出站口付娇娇就扑上去，付娇娇长了半个头，身材比同龄的小姑娘更高也更瘦，快抱不起来了，刘炀心里想着二甜跟她的手链，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吃了晚饭七点多，付朝阳轰付娇娇回屋睡觉，女儿睡了他俩就可以做点该做的事。

　　付朝阳把门关好又插好，不到八点钟，一家人都上床了，他扑到刘炀身上。

　　刘炀开始是有反应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