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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哪见过……

第8章

忽地，沈希呼吸一窒，尘封在她脑海两年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一一浮现。

那鲜血淋漓、倒在哥哥车祸现场血泊中的，那张血迹斑驳的脸和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女孩渐渐重合。

跟江司杭合照的这个女生……是在那场车祸中被哥哥撞死的考生！

他们为什么有合照？

他们为什么举止亲密的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情侣？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沈希的耳边炸开——

“司杭的前女友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代替的，你也一样。”

易茯苓那句藏有深意的话如电流击中沈希的神经。

“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的，她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零碎的讯息组成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

沈希忽然佝偻着身体，恶心的感觉如同一股汹涌巨浪，忍不住干呕，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她愤恨地将照片揉成一团，想要把这个未成型的噩梦掐碎。

仿佛销毁它，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倏然，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沈希立马停下了动作。

不，她只有江司杭了！

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可以！

沈希用手将揉坏的照片磨平再磨平，变回最初平整的样子，慌张将它放回了原处。

放下瞬间，反胃的感觉又涌上来。

沉稳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很快沈希就被揽进了一个人温柔宽大的怀抱中。

他低哄着：“小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呢。”7

这一刻，他们就像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沈希回搂着江司杭，却透过门后的全身镜看到了江司杭阴鸷厌恶的眼神。

她紧闭上眼，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企图不戳穿，就不会被江司杭抛弃。jsg

这时沈希的手机铃声响起，江司杭起身去捡过，递到她的手上。

是学校教导主任的电话。

“沈希，来学校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

语气不容拒绝，沈希跟江司杭对视了一眼。

下午，江司杭陪她去了学校。

办公室内。

沈希站在桌前，女教导主任板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圆厚眼镜。

鄙夷的目光的毫不掩饰，在桌上的招嫖卡片和十指绞紧站着的沈希身上，来回扫视。

她敲了敲桌面：“你解释一下吧。”

沈希将放在卡片上的视线收回，什么都没说。

见她沉默，主任语气瞬间尖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给学校造成了多恶劣的影响，沈希，我想是时候和你家长聊一聊了。”

沈希垂眸：“主任，我没有家长。”

她的父母早就和她公开断绝了亲子关系。

主任一愣，一时间也有些卡壳。

她咳了咳，语重心长的教育：“你要是有困难可以跟老师说，大家都会帮你的，做这事，总归是不好的。”

沈希抬头反驳：“我没有……”

主任摆了摆手，收起了桌上的小卡：“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天高地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因果有轮回，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耳边嗡地一声，沈希恍惚间想起了江司杭说的话。

“她不会就这么死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失神瞬间，主任的话又把她拉回现实：“你这几天也不用来学校上课了,不是让你休学，就是想要让你回家好好想想，这次事件先冷处理吧。”

沈希闻言，卡在喉咙的解释，也再次吞了进去。

学校不开除她，已经她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沈希道了谢，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上，江司杭靠在窗边在跟谁打着电话。

她没出声，江司杭的低沉的嗓音随着萧瑟的秋风飘进沈希的耳里。

“走下一步吧”

下一步？又是什么呢。

沈希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口袋里的手机一下紧接着一下的震动，贴着她的裤缝，一阵酥麻。

她低头拿出，通知栏一条一条都是学校贴吧的新消息提醒。

点进去一看，是一条评论和点赞都已经过十几万的帖子。

上面是沈希的半裸照，还有她学校和家里的住址！

“女大学生就玩这么野？”

“小骚货，晚上等着哥去找你。”

“这么多人，忙得过来吗？”

沈希大脑空白一片，抬头就看见江司杭噙着温柔的笑，缓缓朝她走来。

他逆着暖黄的夕阳光，本就柔和的五官，更显俊秀。

他身后，一群举着手机支架和收音器的抖音追热点的博主，如千军万马朝沈希狂奔而来。

第9章

沈希跑了。

像逃命一样，跑到四周鲜有人知的巷子，她才缓缓停下。

喘息间，有一只手把沈希拉进了角落里。

沈希刚想惊呼出声，一只手伸出捂住了她的嘴。

“你别出声，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希认出这是易茯苓的声音，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直到周遭动静渐渐消失，易茯苓才放下了手。

她凝视着易茯苓紧张的模样，心底有一丝触动，“你……为什么？”

易茯苓刚想开口，沈希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是江司杭打来的电话。

易茯苓径直抢走了她的手机，果断地拒接了这个电话。

紧接着，她把手机还给沈希“我有话要跟你说，有关江司杭的，想听吗？”

沈希却却脱口而出，转身就要走：“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易茯苓紧紧抓住她：“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那些照片是从哪来的？”

沈希移开视线，不看她的眼睛。

她不是不想，而是害怕。9

害怕这一切的真相都在她面前展露无余，害怕她和江司杭之间的关系见了光就会坏死。

所有的所有跟江司杭比起来，都无关紧要。

“我不想知道，也不在意。”沈希抬眸笃定，她推开易茯苓，头也不回往箱子外走。

刚走两步，易茯苓不可置信地叩问在身后响起——

“公告栏上的照片，美女上门的小卡，还有贴吧上面的帖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那是你的清白！沈希！”易茯苓恨其不争地咬着牙。

沈希用手捂着耳朵，想要把那些可怕的真相格挡在外：“不想听！我不想听！你别再说了！”

易茯苓看着痛苦的沈希，眼里生出不忍。

她承认她嫉妒沈希，嫉妒她成为江司杭的女朋友，她追了他整整十年，从初中到大学。

直到一次意外，她撞破了江司杭手机里沈希照片。

接着看着不雅照风波一波比一波更猛烈地袭击她，身为局外人的她，知晓了一切。

易茯苓走到沈希身旁蹲下，问：“你知道谢佳柔吗？”

谢佳柔。

沈希缓缓抬头，肿胀的双眸布满血丝，原来那个女孩叫谢佳柔。

那个他在梦里呢喃过的，朋友圈背景的两个交叠的J，原来是谢佳柔和他江司杭名字缩写。

其实，一切的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沈希忍着鼻酸，快要窒息。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视线凝视着前方，突然开口说：“她的死，不是我的错，也可能是我的错，但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会发生车祸？”

易茯苓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出声。

她没料到，原来沈希早就什么都知道了，那她还为什么一直任由自己经历这些？

反倒是沈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问：“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易茯苓迟迟没有给出答复，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身前。

沈希的心也跟着一紧，周围的空气徒然冷得让人寒栗。

她跟着转眸，只见江司杭站立在那，眼神可怖地盯着她们，如同深渊。

这样阴冷的江司杭，是沈希没见过，也不愿意见到的。

她缓缓站起，试图去笑，却怎么也扯不起嘴角。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破罐子破摔，再也无法隐藏了。

“江司杭，在你的复仇里，我会死吗？”

“又或者说，你有没有哪一刻，对我心软过？”

第10章

易茯苓起身把沈希挡在身后，“江司杭，你收手吧。”

“心软？”沈希听见江司杭森冷出声：“心软什么？”

他森冷道：“为什么小柔死了，你还活着？”

一字一句，似恶魔低语，残忍掀开沈希强掩的伪装。

这瞬间呼吸快要停滞，她恨不能当场去世。

可是，她却清晰听见江司杭的一字一句：“我就是要毁了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话落，江司杭转身离开。

沈希手心攥的紧紧的，平滑的手指刺进皮肉。

她无比难堪，又无比清醒。

可笑，她从来都不配拥有救赎。

她爱的，她不爱的都一样。

没人希望她活着，人人都希望她死。

她转身，向身后的易茯苓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话落，转身离去。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天后。

昏暗的出租房里，沈希拿出手机给江司杭打去了电话。

那头嘟声不断，断线前一秒，电话，通了。

沈希孱弱道：“我们见一面吧，最后一面，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

半响，江司杭：“有必要吗？”1

“有的。”

怎么没有呢，最后一面，是要好好说再见，然后拥抱新开始的。

更何况，这是他二十岁的生日啊。

海边，西京湾，她跟江司杭初遇的地方。

沈希从挂断电话，便一直在公园布置。

粘气球，拿蛋糕，还有庆祝用的香槟。

从前江司杭说过，从来不过生日。

可她还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能走到最后的人，要好好道别。

等她布置完场景，太阳已经消失在海平面，月亮从水面爬上夜空。

沈希坐在海边的秋千上吹了很久的风。

她远远看着自己象征着纯洁的白色气球，被海风吹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