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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眯着眼，吐槽里实际是炫耀，“昨天还跟我小吵了一架，掐我掐的，千万别小看学心理学的，劲儿可大。”

　　人群便一阵轰笑，很捧场，气氛暧昧而热闹，话题自由组合，多样起来。

　　最边的人起身去酒柜开新酒，无意间偏头，抬眼扫见朝包厢这边走来的身影，手上一僵，下意识地敛笑，脱口而出问好：“季，季少......”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齐齐噤声，安静得诡异。

　　季枭寒消失了小半个月，各种对原因的猜测暗地里纷飞。他们看向门口，视线聚焦的焦点，季枭寒穿着黑色的毛衣，领口处隐约露出瘦削的锁骨，满是种阴郁感，他亦掀起眼皮向室内环视——

　　宛如被狼盯了一眼，又像有蛇瞬着脊背攀附，吐着冰凉的芯。众人低头的低头，错开的错开，皆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感到毛骨悚然。

　　季枭寒却只是淡淡看了圈，没开口，沉默地一路直往，坐向靠窗的位置，明显不愿被打扰。林维尧赶忙打手势使眼色，示意众人各干各的，他对季枭寒能来既有惊讶也有感动，因为这聚会于个人挺重要，他不可能不叫季枭寒，但季枭寒若不拂他面子肯出来，就无疑是踩在失恋的伤口上撒盐。

　　这是恢复了还是压根变得更糟糕？林维尧打量几秒对方的脸色，凭直觉更倾向于后者，他担心阎罗发怒，于是忙驱散那些“季少怎么回事”“还没走出来吗”的窃窃私语，划分出以季枭寒为中心圆圈的绝对安静，自己走过去：“阿寒，你这闭关闭得人都瘦了。好不容易能喊你出来，开心点，要么来根烟？”

　　“戒了。”季枭寒淡淡拒绝，勾唇笑了下。他头发有些长了，稍微遮眼睛，桃花眼眼尾上挑，

　　任灯光打在薄薄的眼皮上，勾出副妖孽样，无比出挑，眼底却黯然又阴沉。

　　作为长这么大，从小一起玩的兄弟，林维尧一下子心里就被激了下，他想说“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呢”，又忍不住调侃宽慰“想要什么类型的我都能给你介绍”，几经纠结，最终全被咽了回去。林维尧发出声短促的无言叹息：“你坐一会儿，有事喊我，我去跟那帮人周旋周旋。”

　　开酒、聊天，从市场行情扯到圈内八卦，但重点不离其变地围绕着聚会的主角，林维尧那分分合合、浪子回首的情史，还有趁热催婚的。

　　而聚会的另一位主角上官榕，完美体现了对工作的极度热爱，她接待完咨询预约的病人，迟了下班点十五分钟才出现，大方且稳重，不失俏皮地笑道：“久等，我自罚三杯。好久没跟你们这群狐朋狗友聚聚了。”

　　她打招呼，能一一叫出不少人名字，视线逐渐移动，落到角落的窗旁。

　　“季枭寒？”上官榕有些犹豫，没忍住蹙了蹙眉，总感觉男人和印象里的气质不太一样，阴沉得古怪，“你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许久没见，怎么戾气重成这样？”

　　林维尧一拍大腿，暗叫不好。上官自从与家里断绝关系，一心投身心理辅导师的工作后，就脱离这个圈子，消息滞后，加之他复合追人途中没怎么聊过朋友的事，所以上官对季枭寒的情况一知半解。

　　林维尧赶忙拉了下她的袖子，小声附在耳边解释：“前段时间失恋了，阿寒去挽回人，手段极端了点，结果那学妹通知了季姑姑，领着季老爷子把阿寒抓回去。你懂的，老爷子定的季家家规，硬是罚跪祠堂，关了好几天，出来后也一直......”

　　“这样啊.”上官听了个大概，点点头，“学妹？Z大的学生......”

　　上官榕呆在多媒体大厦顶楼的独立办公室，平时和其他老师交流的机会甚少，也不怎么关心和融入。但即便如此，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来自计算机系的传闻，也传入了她的耳朵，可见热度之高。

　　传闻的主人公她很熟悉，说起来，离苏染霜上一次做心理疏导隔了很久，上官便以为她是接纳了那个“小世界里的新人物”，或者追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人”，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也因此，她才当那些“包养”“脚踏两只船”“勾搭豪门”的谣言是学生说着玩的乱传，根本没当真，且完全想不到，苏染霜跟季枭寒他们会认识。

　　电光火石间，想起在苏染霜咨询过程中的那两个指代，联系细节，上官榕蓦地产生了种惊讶的荒谬感，再然后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最后剩下出奇的愤怒：“她是叫苏染霜，对吗？”

　　林维尧同样很讶异，问“你怎么知道？”，她没管，只倏忽站起身，几步走到季枭寒的跟前，头脑风暴亦无比快速地推理：“你是那个，染霜一直在找的人？”

　　“......不对,不是你，按她上次的描述，你应该是那个新人物，一起长大的......”她吸了口气，“是叶鹤？”

　　林维尧快当场吓晕。

　　当着季枭寒的面直接提“叶鹤”的名字，是什么不知者无畏的勇士。他刚要上前拉开两人圆场，再劝女朋友少说两句别犯职业病，讪讪抬眼，没想到季枭寒竟出奇的平静——

　　季枭寒的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很淡地垂着眉眼，语句里的情绪太复杂，既像单纯的无具体意义的感慨，又似咬牙切齿的哀痛，那样的矛盾，吐字轻且缓：“原来她找你做过心理辅导啊。”

　　“因为那个病么。”

　　这语气让林维尧慌到简直快失措，他抱住上官，“行了老婆，咱俩这官宣请大家喝酒的日子，就别提那些以前的事了，开心一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问了哈......”

　　“不是病！”上官榕拂开林维尧的手，被某个字刺激到般，直直怒视季枭寒，“她们这种状况，无论先天还是后天由原生家庭引起，都不会伤害人。只是对情感的感知比常人稍弱，只要有人好好引导、疏解，能够治愈，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季枭寒，你到底用了什么极端手段，又跟染霜说了什么？”

第六十四章季枭寒，再见

　　“你......”听完那些简化的复述，上官气得眼眶通红，她眉紧皱着，无数想说的评价翻涌，最终憋出句满含怒意的骂：“混蛋！”

　　她扬手，手里的红酒便直直向季枭寒的脸泼去，顺着他的下颚线缓缓滴落，砸在手背和膝盖上，酒液暗红浓稠，使他整张面容更加妖孽，像极蛊惑人心的阴沉恶鬼。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肩膀紧绷着，感受到将死的危机般，冷汗直冒。

　　“你知道染霜的心理世界吗？我对她进行心理辅导时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