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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展之下,公厕什么的都有,日子过得再苦再穷的人也都没有再用这种便盆和木桶的。
她确实没办法“返璞归真”了……
梁京白问:“选哪个?”
黄清若反问他:“你上厕所用的哪一个?”
她难以想象如梁京白这般谪仙一般的高洁神佛,屈尊在这种木桶上上厕所,会是这样一副场景——或许、大概、可能,她的潜意识认为,梁京白这种人是不需要上厕所的。
怎么会把尿尿和拉屎这些俗世的秽物跟梁京白扯上关系?
梁京白没回答她,直接拉着她要回屋里的那个单人厕所。
走出去没一会儿,梁京白忽然间驻足,回头转身,用他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眼睛上虽然看不见,但黄清若的耳朵还在,她的耳朵已经听见声音了。
听见了一阵特殊的水声。
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有男人站在围栏前,直接往底下的水面撒尿……
梁京白的手捂上她耳朵的动作也慢了一拍。
黄清若抬眼,与他清薄的双眸对视上。
他好像也意识到她已经听见并且猜到了,所以气氛有一丝的诡异……
黄清若很少见地生出一丝尴尬。
和他一样尴尬的显然还有梁京白。
对比之下,梁京白的尴尬自然比她更少见。
尴尬稍纵即逝,黄清若推开了梁京白捂在她耳朵上的手。
她小时候生活在鱼龙混杂的环境里,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男人站在墙角里撒尿这种类似的,完全是小场面。
所以当梁京白解释说:“几个雇佣兵比较不讲究。我回头会让丹拓跟他们说一说。”

黄清若能理解,也并不在意:“没关系。”
当然,他们还是等到雇佣兵放完水没了动响,才继续步伐。
回去之后,梁京白就止步于卧室门口,黄清若自己一个人进去。
之前门的搭扣被他弄坏了,锁不上,黄清若也就不锁了。
撩开喜庆的红色布帘,看着安安静静放在里面的那个牡丹花搪瓷痰盂,黄清若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深呼吸两口气,还是放下布帘躲在里面使用它了。
全新的、干净的,她应该是第一个使用的人。
用完之后,黄清若其实又有一点尴尬。
虽然小时候这种东西是放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再拿去倒,但现在她无法接受它在她要睡觉的房间里就这么装着秽物一直放着。
所以出去之后,黄清若就问梁京白,哪里能倒。倒完她还想清洗。
梁京白说,明天早上会有人划船来收,如果她等不了非要倒的话,那就只能倒到外面的水里。
“……”第二种选择,黄清若也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服自己:就当过回小时候的生活。
她暂时也就不在里头待着了,走到外面的围栏去看湖。
“这是个湖没错吧?”黄清若扭头问梁京白确认。
梁京白恰恰好这个时候也来到她的身后,往她脑袋上盖了一顶帽子。
那种干农活戴的斗笠的样式,斗笠边缘垂着布,系上绳子的话,能把人的脸基本都遮住,避免阳光的伤害。
现在梁京白修长的手指,就在帮她系绳子,同时他的嘴里回了她一个轻描淡写的“嗯”字。
黄清若觉得他不像是给她防晒用的,更像是给她挡脸用的。
她现在这么抬头看着梁京白的时候,湖面上夕阳的金色余晖恰好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瓷釉一般光洁的皮肤上。
第519章 今付无法时
这会儿他又已经摘掉面具了,以他本人的样貌面对她,戴了和她同款的斗笠。
不过他显然是随手一戴的,所以歪歪斜斜的。
黄清若便也抬手,帮他正了正斗笠,并系绳子。
她并非好心,故意将绳子系到最紧,使得斗笠的垂布把他整张脸都挡住。
她也就一不小心受他清绝的皮囊所迷惑。
即便深知他高洁神明的皮囊下藏污纳垢着恶魔的内心,她也必须承认,他的皮囊一如既往地散发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怎么你的人皮面具还脱脱戴戴的?”黄清若看回夕阳。
梁京白丢出两个字:“是湖。”
他在回答的是她的上一个问题。黄清若问:“什么湖?”
梁京白没再回答她。
或许是怕暴露方位……?黄清若不认为跟她暴露方位有什么不妥的。
这湖是真的大,大得她看不见边际,乍然之下容易误以为是海。
之前跟着梁京白绕围栏走了半圈的时候,倒瞧见了房子附近有树,那些树在水面成片地仅露了树冠在水面。
不像是树本身从水里长上来的,更像是这个湖因为暴雨而水量增长,导致淹了树。
即便夕阳也还是晒的,黄清若站了一会儿便浑身冒汗。
但黄清若还是继续站着,欣赏这难得一见的落日光景。
一切都是那么地祥和宁静,仿佛前几天的枪火、雇佣兵、追杀,全是虚幻的梦一场。
夕阳差不多全部落到湖面以下的时候,黄清若看见之前划船出去的男孩,又划船回来了。
船后面躺着个昏迷了的女人。
男孩在船上朝黄清若招招手打招呼。
黄清若这人天性寡冷,所以并没有热情回应,她的注意力也更多地在船后的女人上面。
梁京白倏尔开口:“你在山洞没有自己逃跑,是正确的选择。在这个地方,就不要再存着逃跑的心思了。否则等着你的,也是那个女人的下场。”
黄清若看到男孩的船靠倒他家门口的时候,他小小的身体却有大大的力气,直接就将女人扛上了肩头,然后单手爬楼梯上去。
“G来的?”黄清若猜测。
梁京白自带冷感的嗓音,满足她的好奇心:“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南洋一带的犯罪团伙,基本都会拿这里当中转地点。”
黄清若由此明白过来,梁京白所说的不是非得通过口岸才能回国,意思是要走非正规渠道。
“天快黑了,进去。”梁京白提醒。
黄清若其实也发现,随着太阳的落山,住在这里的人好像也都日落而息,陆陆续续地越来越多的船回来了。
有的是像那个男孩一样用的是手动自己划的敞露的小船,也有稍大一些的带蓬的船,马达轰轰地响。
而从他们这栋房子前的湖面经过的船,基本都会朝有人地地方投注一下目光。
目光意味不明。
气氛渐渐地背离她之前所感受的“祥和宁静”。
黄清若没想节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跟着梁京白进去了。总归即便太阳下山了,外面也不比里面凉快多少。
她还不如回房间里吹电风扇。
不过,太阳才落山,时间还早,她又睡不着,回房间没事情做,很无聊。
她问梁京白有没有经文纸。
她想抄抄经文打发时间。
梁京白说没有。
黄清若说了一句:“原来你也不是走到哪里都会做功课。”
这样算起来的话,加上在山洞的两天,他已经三天没做功课了。
梁京白没理她,从门口把丹拓提过来的水桶拎进卧室。
黄清若早就看到卧室里有个敞口的半人高的木桶。
但现在梁京白往里面倒水,黄清若才意识到,它可能是一个洗澡桶……?
倒完水的梁京白,将一个热得快放进水里,插上电,然后告诉她,衣柜里有毛巾和换洗衣服,等下水温差不多了,关掉热得快拿掉,自己洗澡。
黄清若:“……”
见她没给反应,梁京白问:“不想洗?”
“不是。”黄清若说,“不是有公共卫生间?”
她想的是,虽然卫生间公用,但她等时间晚一点,大家都去睡了,她再去冲澡,总没有问题的。
梁京白说:“那里只有冷水。”
黄清若还想再说点什么。
梁京白已然拎着空水桶走到外间去了。
黄清若最终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既然都这样安排了,那她就在房间的洗澡桶里洗。
热得快黄清若自然是知道怎么用的。
又是一个她小时候家里会用到的生活用品,以前还没有电热水壶,都是用热得快插到水壶里烧的热水。
给热得快断了电、将其从洗澡桶的拿出去之后,黄清若脱了衣服坐进洗澡桶里,默默地在想,梁京白又带给她一种反差感。
无论怎样他都是从小在梁家生活的养尊处优的少爷,其实理应和他的外形一样,与三教九流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他懂得的有些太多了。
正忖着,黄清若的耳朵里捕捉到了某些不和谐的声响(已改)。
听起来女人是痛苦的,时不时夹杂着尖叫,好像遭受着虐待。
似要验证她的猜测,没多久,黄清若就又隐隐约约听到了鞭子的抽打声。
持续不断。
而且……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不止一个女人。
“……”想到梁京白跟她说的话,伴着飘进她耳朵里的这些动静,黄清若顿时坐立难安。
恰恰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黄清若吓一跳,下意识就把自己往洗澡桶里缩了缩,遮挡自己的身体。
凝睛瞧清楚进来的人是梁京白,黄清若松一口气,同时惊吓的情绪转变为恼火:“你干什么?”
梁京白迅速关上门,朝她走过来。
黄清若的两条手臂当即抱住她自己,能遮多少是多少。
停在她面前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