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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向小艾的方向唤道：“小艾，主人呢？”

　　小艾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去，原来是楚韵的智能管家G塔在叫他。

　　“主人...去健身了，还没有回来。”

　　小机器人摆件却摇摇头，双眼冒出红光，原本温柔磁性的嗓音陡然变得严肃冷硬。

　　“你在说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我通过主人的智能手环看到，你对她说了一些话把她吓走了。对不对？”

　　被当面戳穿，小艾低下头窘迫承认，“对，是我不好，我不该对她说那些话，我不该让她产生负担...”

　　听到这句，小机器人摆件的脑袋左右晃了晃，眼中的光变成蓝色，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我能理解你。其实，我很羡慕你。”

　　“你羡慕我？为什么？”

　　小艾不由得向电视柜走去，恍然觉得G塔似乎对他非常了解。

　　在此期间，G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你有实体。

　　你可以真真切切陪在她身边，帮助她、保护她，甚至与她有一些肢体触碰。

　　而我，只能以虚拟的声音陪在她身边，永远无法触碰...”

　　“你到底是谁！”

　　小艾来到电视柜前蹲下身，握住小机器人摆件的脑袋，蹙眉警惕地盯住它。

　　第一次正视楚韵家的智能管家，猛然发现它好像有许多他不了解的秘密。

　　小机器人摆件顿了顿，而后摇头晃脑吐出一句好似回环的话：

　　“我是你的起始，而你是我的未来。”

　　小艾听后瞬间眼眸一亮，“原来你也是...”

　　“对，”G塔道：“在你第一次来到这个房子的地下实验室，我为你做检查时，就知道了你的底细。

　　但我没有选择告诉她。因为我觉得你来到这里，肯定有你的理由。”

　　小艾抱着小机器人摆件来到沙发上坐下，与他耐心地开始对话：

　　“谢谢。我确实有一项不得不做的指令，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完成。”

　　“无论你要做什么，请一定要保护好主人。”

　　小艾点头，“嗯，这是我们的最高指令，我一定会遵守。”

　　小机器人摆件眨眨眼点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接着，G塔再度开口，“这次，我还想告诉你，你对主人的情感不是在这段时间里突然产生的。

　　而是从我开始，在与她相伴的数万个日日夜夜，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所以，你不用因为对主人有那些想法而震惊或自责。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命运。从我们被创造出的那天起，我们共同的命运。”

　　小艾恍然大悟，望着手中的小机器人摆件，深茶色的双眸中，竟氤氲出些许水雾。

　　“谢谢你...谢谢你...”他的嗓音中，亦带着掩不住的动容微颤。

　　“不用谢我。祝你好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主人愿意接受你，我也会为你们高兴。”

　　话毕，小机器人摆件眼中的光倏地灭了下去。

　　小艾明白，G塔已把要说的话说完，而他也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而后，小艾将摆件放回原处，起身继续去准备晚餐。

　　===

　　与此同时，楚韵依然在街上游荡。

　　从方才的商业街区出来后，她一口气跑了几条街。

　　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跑到了沙利文家附近的小公园。

　　三周前，就是在这里，一群机械杀手不知从何处涌出，对楚韵发起猛烈攻击。

　　幸好那时小艾在她身边，她才得以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楚韵不自觉地向小公园走去。

　　望着公园中欢乐玩耍的大人和小孩，楚韵不由地放慢步伐，与小艾相处的一幕幕，也如放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划过。

　　从初遇时的差点被他杀死，到将他改造后让他成了自己的专属机器人。

　　从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日常陪伴，到溯州水乡的默契配合。

　　从月下谈心时的深情相拥，再到野兽团基地里，他甘愿牺牲自己换她平安。

　　楚韵惊诧地发现，与小艾相处的每一幕，她竟都记得如此清晰，想忘也忘不了。

　　其实，有很多个瞬间，她都因小艾或关切或深情的动作和话语撩动心弦。

　　但她每次都告诉自己，小艾是机器人，他的行为和话语，都是系统设定好的，或者是从互联网上学习来了。

　　他只是将他学到的东西在恰到的时机说出来，而他自己其实不知道那些行为和话语背后的含义，以及会让听者产生什么反应。

　　但今天，小艾对她说的那番话，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小艾说，他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他自己主动想做的。

　　而且他也完全明白它们的含义，也完全理解了他对楚韵的感情。

　　这一切，让楚韵在乍听到时感到无比恐惧。

　　也许是因为“恐怖谷效应”，让人类在看到一切近似于他们自己的非人类时，便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会害怕机器人太像人类的原因。

　　就是怕机器人太像人类而无法被掌控，甚至人类自己会被机器人取代。

　　但经过方才的一路奔跑，楚韵已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她靠坐在公园内的长椅上，认真思考着。

　　最后发现，其实人类与机器人没什么不同。

　　机器人的行为话语是从互联网上学习的，人类不也是吗？

　　机器人可以不理解行为和话语背后的含义，而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难道人类就不会吗？

　　有些人类狂妄自大而不自知，更甚者有些心怀歹意者说一套做一套，欺骗伤害说来就来。

　　相比之下，机器人按照程序做事，绝不会伪装和欺骗。

　　这个机器人甚至还愿意洗衣做饭家务全包，情绪稳定，会认真聆听你说的话，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比大多数人类男性都更体贴、更温柔、更有责任感和安全感。

　　这样的机器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简直是女性福音好不好！

　　思及此，楚韵心内好似有春潮翻涌。

　　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拍打在她的心墙之上。

　　让那堵坚固的高墙，濒临瓦解崩塌。

83.不再害怕

　　楚韵做了几个深呼吸，按捺住心内的澎湃，忽然想看看小艾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在自己的智能腕表上操作几下，调取出小艾的实时画面。

　　当看到小艾在家中厨房忙碌的身影时，一抹幸福的弧度不由自主爬上楚韵的嘴角。

　　或许，她也该回家了，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现在，她已不再害怕小艾。

　　可是，如何去面对小艾的这份感情，楚韵还拿不定主意。

　　将将分手的她，目前还不想进入下一段感情。

　　现在她所想的，唯有尽快将这个棘手的任务完成，好给自己放个大假。

　　至于小艾...

　　哎，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哪天她想和机器人谈一场恋爱呢。

　　思及此，楚韵从长椅上站起身，抬头仰望夏日星空。

　　从茂密如盖的枝叶间看去，藏蓝色天幕是如此深远辽阔。

　　一如她此时的心境，豁达通畅。

　　而天幕中间或点缀的一颗颗璀璨星子，就像她的专属机器人小艾的眼眸那般闪耀。

　　===

　　少倾，楚韵回到家里。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智能管家G塔跟她打了声招呼。

　　循着饭菜的香气，楚韵往里走，在饭厅看到摆了满满一桌的美食，但并没有看到小艾的身影。

　　“小艾？小艾？”

　　她继续往里走来到厨房，小艾竟也不在这里。

　　楚韵觉得很是奇怪，小艾不是在家做饭等她回来吗？为什么不见他的身影。

　　楚韵继续往里走，却听到一阵奇怪的敲击声，从后院传来。

　　她赶忙来到后院，竟见小艾正在后院里忙碌，看样子在搭建一间板房。

　　“小艾，你在做什么！”楚韵立在后院门口，一脸懵圈又惊诧地望着他。

　　小艾头上戴着安全帽和护目镜，手上带一双干活用的粗呢手套，身上也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

　　楚韵喊他时，他正弯腰用电钻在一块面板边沿处钻出窟窿。

　　听到楚韵的声音，小艾直起身向她笑道：“主人你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呢？”楚韵向他走了两步，不解地问。

　　小艾一面放下电钻，一面摘下手套和护目镜说：“我在搭建攀爬珠峰的模拟测试场地。

　　房间搭建好后，我们可以在里面模拟青藏高原上的高寒高海拔气候，每天在里面徒步五公里进行训练，让身体适应高原环境。”

　　楚韵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哇。你怎么知道要做这些准备？”

　　小艾摘掉头上的安全帽，抬手将额前散落的湿法捋到脑后。

　　做这个动作时，他微微仰首，下颚线清晰硬朗。

　　尽管发丝已经湿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