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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注视下，赵宛儿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

赵宛儿不明白，沈清河为何一定要她伺候呢？

她笨手笨脚，明明什么都比不上秋菊。

赵宛儿袖中双手逐渐紧握，站在沈清河面前，身子绷得直直的，一颗心砰砰直跳。

见沈清河没说话，赵宛儿心中没底，她抬眼，偷偷打量他神色，正巧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赵宛儿慌忙垂下头，脸颊更加滚烫，手也不听使唤的开始发抖。

他怎还在看她呢？

他看着她做什么呢？

“坐下。”半晌，沈清河忽然开口说道。

赵宛儿诧异地抬眸。

屋里除了她，没别的人了，他这是在跟她说话吗？

见她没动，沈清河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椅子，又道：“让你坐下。”

赵宛儿这才真的确定，沈清河是在跟她说话。

可是哪有下人跟主子同坐一起的？

“小的不敢，这不合规矩。”赵宛儿连连摇头，身子抖得更厉害。

她的害怕全写在了脸上，沈清河微微蹙眉。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她，她怎就这么害怕他？

沈清河看着面前的糕点，道：“不坐下，怎么伺候本王？”

赵宛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她伺候他用膳？

她没伺候过主子，赵嬷嬷也只是笼统地教了一些，根本来不及细教，所以，她现在要怎么做呢？

小心翼翼地落坐在沈清河身侧，她立刻回想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可想来想去，赵嬷嬷也没教过她要怎么伺候主子用膳。

她抿着唇，紧张得快要忘记了呼吸，她不敢去看沈清河，只盯着桌上的一盘糕点，愣愣发神。

下一步该做什么呢？是主动拿起糕点喂他吗？

可他又不是没手，不用亲自喂他的吧？

可是，不喂他吃，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赵宛儿坐立不安，身子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正想着，一块酥软香甜的糕点忽然凑到了她嘴边。

赵宛儿抬眸一看，见是沈清河手里捻着一块糕点，这样的姿势，就好像是想要亲自喂给她吃。

赵宛儿大惊失色，整个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反观沈清河，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异样，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王……王爷，你做什么？”

沈清河道：“本王不喜甜食，扔了可惜，你将它们都吃了。”

赵宛儿哪敢吃主子的东西，她连连摇头：“小的不饿。”

可偏巧肚子不争气，此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赵宛儿咬唇，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真不饿？”沈清河憋着笑，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不饿。”声音如蚊呐，赵宛儿自己都没听见，可沈清河却已抬手，将糕点递到她唇边。

“需要本王亲自喂你吗？”

赵宛儿粉唇微动，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小心翼翼接过沈清河手里的糕点。

她小口吃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糕点酥软香甜，是她最喜欢的桂花味。

赵宛儿默默吃着，心想，若是能打包就好了，她想给冬梅带两块尝尝。

“你知道本王为何要你贴身伺候吗？”

他突然这样问，赵宛儿愣了愣，思量了半晌也想不通。

烛火通明，映在他眸底，如星火璀璨，他面色凝重，似在等一个答复。

可她答不出来。

他盯得那样紧迫，眸子一瞬不瞬，赵宛儿咽了咽口水，捏着糕点，小声道：“是不是答不上来，就不能再吃了？”

沈清河愣了一瞬，抿唇道：“可以吃。”

赵宛儿暗自松了口气。

一块糕点吃完，她舔了舔唇，又看了看沈清河，似在征求同意。

沈清河手指微动，示意她再拿一块。

赵宛儿这才放下心来，又拿起一块糕点。

看她如释重负，沈清河垂眸，显然她根本就没想过他的问题，只想着怎么吃了。

前后吃了三块，赵宛儿便不再拿了。

沈清河问她：“怎么不吃了？”

赵宛儿摇头，她不敢贪多，三块已经足够了。

见她脸色苍白，体态纤弱，沈清河皱眉，转身又捡了两块糕点：“都吃了。”

他的话是命令的口吻，赵宛儿不敢违抗，只得接过他手里的糕点，埋头继续吃。

直到最后，赵宛儿捡起最后一块糕点，正准备送入口中，手腕却忽然被沈清河擒住。

沈清河看她吃得那么香，好似这糕点是什么人间美味，让从不喜甜食的他也想要尝一尝。

“给本王尝尝。”

赵宛儿微微一愣，这才发现，一盘糕点全让她吃了。

见状，赵宛儿面色通红，只得小心翼翼地将糕点递到他唇边。

沈清河薄唇微张，赵宛儿手腕微颤，当她的指尖感受到沈清河唇畔的温度与湿润时，她浑身仿佛触电般，不受控制地想要往回缩。

可沈清河忽地将她手腕紧紧握住，张嘴，小口小口地咬着她手里的糕点。

赵宛儿心口砰砰直跳，心里祈祷他快些吃完。

她原以为沈清河吃完一块糕点就会放手，却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放手，还语气平静地与她说话。

“你可知，近日，南阳发了水灾，百姓食不果腹。”

赵宛儿当然知道，春季多雨，南阳受水灾影响，百姓的农田都被水淹了，听说很多难民都涌到了京都，民不聊生。

可她不明白沈清河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赵宛儿茫然地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沈清河道：“民以食为天，以勤俭为美德。”说着，目光忽然落在赵宛儿指尖沾着的些许残渣上，道：“不可浪费。”

话音一落，他顺势将赵宛儿的手拉到面前，将她那两根玉葱般纤细的手指含在口中……

湿软的舌尖在她指尖轻轻裹动，酥麻的感觉顷刻遍布全身。

脑中嗡鸣一声，赵宛儿如遭雷击。

待她反应过来，沈清河已将她手指上的残渣吮吸干净了。

赵宛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满眼惊诧。

反观沈清河，整个过程中，他神情淡然，看不出一丝异样。

仿佛他真的只是怕浪费粮食，顺手才做了这件事，并没有存什么其他的念想。

他拿出帕子悠然自得地擦拭着嘴角，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甜食也挺美味的。

第32章：乖，不哭了好不好……

赵宛儿垂眼看地，两根手指藏在袖子里用力擦着，好似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清河喝下一盏茶，抬眼打量她，见她面色通红，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的举动似乎吓到了她，现在她站得离自己更远了。

“过来。”沈清河语气下沉。

赵宛儿揪着裙摆，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站在原地没动。

想起方才的一幕，赵宛儿哪里还敢再吃什么糕点，以后也不想吃了。

可面对沈清河的命令，她又不敢不从。

百般纠结下，她只得弱弱地道：“王爷，小的吃饱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着心里直痒痒。

“本王没让你吃。”沈清河捏了捏眉心，她眼里怎么就只剩下吃了。

“过来替本王量尺寸。”

上次因为跟宫清月怄气，他没让裁缝给他量身尺，今日心情好，正好让这小家伙给他量一下。

可瞧她的样子，怎么不情不愿的？

赵宛儿听到沈清河这样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沈清河起身，来到一堆花花绿绿的布匹前，问她：“哪个颜色好看？”

他说话时，嗓音里有一股男性略沉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赵宛儿扫了一眼面前的料子，微微蹙眉。

她一个最低等的下人，平时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哪里接触过这些好料子，更猜不透沈清河的穿衣喜好。

可沈清河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罢了，随便挑一挑吧，反正他也不会真的按她的喜好来。

沉思片刻，赵宛儿指着那匹最浅的颜色，道：“小的觉得这个颜色最好看。”

她挑选的那匹月白色的蜀锦，没多少华丽，但布料上有锦竹暗纹提花，手指摸起来也十分舒服，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赵宛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铭。

齐铭所有的衣服都是浅色，穿在他身上如清风朗月般干净。

沈清河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并无表示。

赵宛儿也不在乎他的想法，她从架子上取下软尺，道：“王爷，您站着别动，小的给您量身尺。”

“嗯。”沈清河淡淡应了一声，他抬起手臂，果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宛儿站在他面前，拉直软尺，准备给他量。

她先是给他量腰围，一双细软的手绕过沈清河结识的腰，把手里的软尺套在他的腰上，然后垂头认真地看尺寸。

沈清河垂下眼帘，看着她垂着小脑袋，后襟贴着莹白润泽的肌肤，一头乌发高高盘起，露出她纤细优美的颈项。

他身材本就高大，赵宛儿垂着头，便愈发显得她娇小了。

这种身高上的差距，让沈清河有种油然而生的优势感。

两人距离很近，只有咫尺之隔，呼吸有些交织错缠。

她仰着头，呼吸很温热，正好落在他的脖颈间。

酥酥的，有些痒，似一片羽毛，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他。

沈清河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有些口干舌燥。

赵宛儿浑然不觉，全程认认真真地给在他双肩上比划。

她的手软软的，动作很轻柔，她身上的幽香似有若无地充斥着他的鼻腔。

沈清河忽然有一种冲动，很想将她捞入怀中，狠狠蹂躏。

大抵是眼神太过炙热，赵宛儿感受到了什么，她抬眸，发现沈清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