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免费阅读(一品仵作艳惊天下)完整版全文全章节阅读
殿中,云相云正信志在必得的一笑,收回看向殿门口的目光,端起几案上的酒杯向对面遥遥一举,“杜大人,共饮此杯否?”
杜宏博板肃的盯着云正信,不应声也不端酒杯。
云正信却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将杯中冷酒一饮而尽,轻轻抹了抹嘴角的两撇美髭,“皇上准备的酒,当真是好酒啊。”
开元帝袖中的拳头捏的更紧,面上却半分情绪未露,帝王的威仪森森。
“云相即喜欢,便多饮几杯。”
“皇上有请,自不敢辞。”伺候的宫女倒上冷酒,云正信竟当真端起来对着开元帝遥遥一举仰头了喝了。
开元帝的眸色晦暗阴沉。
云正信此举无疑是在嘲讽开元帝,这杯酒就像云正信的耳光一般扇在开元帝的脸上,竟是完全未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你不喝吗?”云正信喝完杯中酒还将杯子倒转过来晃了晃,抬头问开元帝。
开元帝绷着面上的帝王威严,“朕已有些醉了。”
“皇上这便醉了?”云正信呵呵一笑,“无事。皇上既醉了,老臣等皇上醒醒酒便是。”
云正信又端起酒杯对开元帝遥遥一举,拖长了声音慨叹道:“老臣啊!等皇上醒酒后再与老臣共饮一杯。”
云正信又仰头喝完了杯中酒,开元帝坐在上首握住了椅子扶手,几乎要将椅子扶手掰断。
云正信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嘲讽他斗不过他们兄妹两,甚至还故意没有让潜伏于碧栖宫外的人立刻动手,甚至扬言留点时间让他再做做准备。
开元帝堂堂帝王,帝王威严怎能这般叫人踩在脚下。
杜宏博站起来,端起几案上的酒杯走向云正信,一直走到云正信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正信才停下脚步。
云正信坐在几案后,微微仰头冷冷的看向杜宏博。
杜宏博面无表情的举出酒杯,“云大人既然这么喜欢喝,我陪云大人喝。”
“今日我们可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站着走出承青殿的殿门。”
云正信冷笑起身,捏着酒杯锵一声碰上杜宏博的酒杯,阴测测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第262章推杯换盏间血流成河
气氛剑拔弩张,便是再迟钝的人此时也该听出杜宏博和云正信的交谈是话里有话,更何况此次伴驾随行的大臣无一不是人精。
承青殿中原本的交谈声早已消失,所有人都敛了说笑之色正襟危坐。
贺睢几不可见的往谢珩那边倾斜了一点,“怎么回事?”
谢珩双手放置于膝头,微垂着眉眼叫人看不出情绪,“杜大人与云大人的关系不是一向如此吗?”
“是,杜大人和云大人确实看彼此不顺眼,但以往也是因为政见起争执,私下里大不了谁也不正眼瞧彼此一眼,可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崇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贺睢转头看了谢珩一眼。
谢珩也没说话,指尖沾了酒水在几案旁的青石地板上写字:当心。
贺睢神色一紧,又看谢珩。
谢珩摇摇头。
贺睢明白了,这是不能多说的意思。
他也不笨,联想到先前太后离席时皇上对太后说的话,然后是云相现在对皇上说的话。
贺睢瞬间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崇安!”
谢珩知他想明白了,只淡淡提醒,“慎言。”
贺睢立刻将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碧栖宫踏青之行显然是皇上与太后和云相的一场博弈,就目前云相的态度而言,显然这场博弈目前为止是太后和云相胜了一筹。
碧栖宫踏青是皇上提出的,皇上这是在拿自己的安危同太后和云相进行博弈啊!
贺睢想明白了一切,有些着急了起来。
“崇安,难道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谢珩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但以贺睢的性格,若是不与他说清楚,只怕他半刻都得不到安生。
谢珩端起几案上的酒杯,宽袖落下,自然的挡住了嘴。
贺睢还提醒,“这杯酒你方才用手指沾过。”
谢珩自然不是真要喝酒,借着衣袖的遮挡低声道:“如今并非是我们要做什么,而是皇上需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莫要忘了,云家是世家,谢贺两家难道不是?”
谢珩说完话,将酒杯放回几案上。
贺睢面上的神色已经僵住了,心中无比纠结。
后方伺候的宫女十分有眼色,见谢珩端了酒杯却未饮杯中的酒,便默不作声的重新取了一个干净的酒杯躬身送上前,并将装着酒的酒杯拿走。
贺睢这才低声道:“贺家和谢家与云家又不同。”
“有何不同?”谢珩的语气依旧平缓淡定,丝毫未见任何波澜,“难道当初云家将女嫁入后宫时便有了如今的心思?”
贺睢被噎,无话可说。
谁都知道如今的太后云心依嫁入后宫时乾元帝已经不年轻了,而且年纪上来后乾元帝越发迷恋丹药追求长生,云心依初入后宫那会儿许久也未得见乾元帝一眼,只是后面不知因何缘由,太后一夜承恩得宠,并就此荣宠长盛不衰。
即便是后来再有柳家女入宫,也未能夺走云心依的这份恩宠。
只是乾元帝因丹药伤了根本,子嗣之上便难以为继。
因此云心依虽恩宠不衰,却依旧未能怀上子嗣。
那时比云心依还晚入宫的宫妃,也只听说过柳家女怀了孩子,但柳家女也因生孩子而难产,最后一尸两命而亡。
那时谁能想到云心依和云家的野心竟然那么大呢?
就如谢珩所言,若是实事所逼,他们贺家和谢家未必就不会成为第二个云家。
最重要的是,皇上心中必然也是如此想的。
贺睢心里不大痛快,他不喜欢朝堂之上的这些波诡谲涌,还是喜欢一头扎进案子里抽丝剥茧的查案。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多直接痛快。
贺睢端起几案上的酒一口喝了,不再说话。
谢珩转头看贺睢一眼,见他愁云惨淡纠结郁闷,到底还是多宽慰了一句,“奉云,若有利刃刺向皇上,而皇上身边恰巧又只唯有你一人,你会如何做?”
贺睢想也没想便答:“自是为皇上挡下利刃。”
谢珩笑了,“你看,这便是你与云家的不同。”
贺睢一怔,随即也笑了。
如今的云家别说为开元帝挡下利刃,那利刃只怕就是他们安排的。
“崇安,谢了。”若非谢珩这番宽慰,贺睢都不知道自己要因为此事郁闷多久。
“你自己想明白了便好。”谢珩转回目光。
“崇安,那若是你呢?你会怎么做?”贺睢好奇的询问。
谢珩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随即才夹了一颗下酒的茴香豆放到面前的小盘里。
“问你呢。”贺睢见谢珩不说话,越发好奇他的回答,“若是你遇见那般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作为臣子,自是以君为主。”谢珩神色淡淡。
贺睢撇嘴,“你这回答好生无趣。”
这般的回答就跟没有回答一样。
不过贺睢也了解谢珩的性格,尚未发生之事谢珩一贯不喜做假想。
谢珩垂下眼帘,其实方才那一瞬他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好几个答案,只是这些答案都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否则他只怕就要被治一个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了。
殿中,杜宏博与云正信当真一杯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