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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情况俱是如此，男同志挑着箩筐回家，女同志在原地守着，没等多久周湛然就来了，“妈，你和西西等等，我挑回去马上就来。”

家家户户缺粮又缺柴，如果不把草挑回去晒自家院坝里，下午来就没了，周湛然是挖田的活，下工后得把钉耙还到保管室再出来，他是跑着来的，满脸大汗，接过扁担，把箩筐的绳子挽了两个圈穿过扁担，挑着就走。

陆水生媳妇看着，欣慰的调侃，“湛然能干，你妈可算能轻松了，往年你们没看见，你妈挑不动，只能背，背篓压得她背快贴地上去了，谁看了不骂你们兄弟一个个狼心狗肺啊......”

周湛然面红耳赤，尴尬的咧了咧嘴角，腰肢一闪一闪的大步往家走。

阳光炙热，苏枝儿将草摊开，抱着西西坐在阴凉的树下，撬折耳根的孩子们不见了身影，光秃秃的田埂上，偶尔有一两只鸟飞过，西西指着鸟飞走的方向，咿咿呀呀说个不停，苏枝儿摸摸他的头，柔声教他，“鸟，鸟......”

西西仍是啊啊啊，说不明白。

苏枝儿又指着田埂上的草，教他念草，树，花......

将周围的念了个遍，西西皆不会，抬起头，指着从远处走来的周湛然，口吃清晰道，“干活。”

苏枝儿乐得不行。

周湛然不知苏枝儿高兴什么，把空箩筐放下，见苏枝儿搁下陆西西要抱草，他忙制止，“妈，你坐着，我来。”

他胡乱把草往箩筐一塞，压实，几下就搞定了，重新担起扁担，说起孙宝琴二婚的事，“妈，他们说孙宝琴早跟别人好上了，要不然不会急着离婚，二弟遭她戴了绿帽，咱得找孙家要个说法。”孙宝琴嫁了个知青，对方是城里户口，有钱有粮，真闹起来，孙宝琴二婚肯定不长久，可以先悄悄找孙家商量，多要些粮食回来，他觉得这个办法好。

他挑着箩筐走得快，许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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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枝儿的声音，转身一瞧，她牵着西西，边走边掐野菜尖儿，丁点的时间都不肯闲着，想到婶子的话，他心头闷闷地难受，“妈，三妹煮好饭等着，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婶子说得不错，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他妈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哦，来了。”苏枝儿收回手，抱起西西，大步跟上周湛然的步伐，晃了晃手里的薄荷叶，“下午让姑姑泡水给你喝，撒点白糖，西西吃不吃？”

西西知道白糖是什么了，连连点头。

周湛然还想说孙宝琴的事，对上苏枝儿冷若冰霜的眸子，不禁打了个颤，“妈，怎么了？”

“谁让你去孙家闹的？”知子莫若母，周湛然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这种直接跟人杠上的办法，借他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他。

周湛然忙摇头，“没谁没谁，我就说说，不是真的想去。”

“我问你听谁说的？”苏枝儿板着脸，态度非常严肃，周湛然不敢隐瞒，“是明霞婶子......”

苏枝儿幽幽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最终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先回家吃饭吧。”脸上不复愤怒而是满脸温和，周湛然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小心翼翼喊了声妈。

“回去吧，什么话回家说。”

饭桌上，看着就自己面前的是半碗野菜粥，周湛然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又不太明白哪儿错了，孙宝琴给明文戴绿帽子，赔些粮食怎么了，他没错啊。

苏枝儿认真吃着饭，余光斜着周湛然，冷声道，“自己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把半碗饭添上。”

二十一岁的人，别人说什么不过脑子，迟早被骗去犯罪。

陆红英脑子转得快些，伸腿踢周湛然，“大哥，她以前和孙桂仙好得跟姐妹似的，突然怂恿你去孙家闹肯定没安好心，你做事咋不动脑筋想想呢？”

周湛然脑子一团乱，不太明白陆红英话里的意思，委屈吃了半碗饭就上工去了，心里装着事，干活也不痛快，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旁边的陆通。

陆通家里人多，他妈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不骂自家人就是骂别人，村里挨家挨户不争气的男男女女都让他妈骂了个遍，陆明文离婚的事儿他想不知道都难。

“湛然兄弟，打架解决不了事，赢了要赔医药费进派出所，输了要流血，婶子是怕你受伤，要知道，婶子吃的盐比咱吃的饭多，她说各不相干就各不相干，你就别和她对着干了。”陆通几乎没和苏枝儿说过话，他这样说，纯粹是他爸妈说苏枝儿处理这件事干脆果断不吃亏，聪明。

换做其他人，彩礼拿不回来就算了，干一架不一定能占上风。

周湛然虚心的应下，傍晚，他挑着两箩筐草在前边走，诚恳的向苏枝儿道歉，他不该听别人说风就是雨的，彩礼拿回来婚就算离了，继续纠缠是浪费时间。

“陆通和你说的？”苏枝儿以为他要三五天才想得明白，人心复杂而自私，以后还会遇着很多这样的事儿，周湛然不长进，以后只会被人当枪把子使，她耐心解释道，“没扯证，孙宝琴对不起明文咱也拿她没办法，打一架也是两败俱伤，李明霞跟孙桂仙闹翻了，想找人为她出口气，她先来田里找我，我没理她，因为我知道，与其和孙桂仙吵一架，去孙家村闹一通，不如多干天活，起码多挣几个工分，多分点粮食，吵架打架能得到什么？”

周湛然小声地说，“什么都得不到？”打不赢又得在床上躺一两月。

“对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做呢？”

周湛然陷入了沉思。

孙宝琴出轨她不觉得气吗？气有什么用，生气不能惩罚别人反而会打断自己生活的节奏，没那个必要。

“妈，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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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盯着瞅了几眼, 旁边的陆明文好奇靠过来，直接读了出来, 陆建勋脸红成了柿子, 抬脚轻轻踹了他下, “认识几个字了不起啊，妈自己会看。”哼哼卿卿的把豆腐干展开，嘴里抱怨陆红英害人, “妈，你不知道三姐在学校干了啥, 明明她遇着麻烦我帮她出头, 结果她骂我祸害祖国的花朵, 她也不想想, 我是禽兽不如的人吗？还说亲姐弟，她都不相信我。”

最开始陆红英把信给他时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红英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还说要让苏枝儿打他，吓得他晚上睡不着，想如实告诉苏枝儿吧, 陆红英又嫌他窝囊，丁点事就找苏枝儿拿主意, 弄得他没办法, 憋在心里谁都没说。

越想越觉得不该瞒着苏枝儿, “妈, 我不是故意瞒着的, 你不知道学校里的女生多难缠，我打豆腐干呢，她们就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更重要的是，观看他打豆腐干的人太多，他不敢表现得太张扬，硬是逼迫自己输些出去，免得太招摇引来麻烦。

因为这个，他正苦恼着呢。

苏枝儿看了两行，心底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意会错的话，写的是情书吧，学校里的学生才多大点年纪就懂这些了？她想了想，语气不明的问，“你做啥事了？”

就陆建勋这种毛毛躁躁的性格，谁会崇拜他啊？

老实说，陆建勋自己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过跑到贾家闹了场而已，事后陆红英教训他多管闲事，她自己的仇自己报，他插什么手，本来她揍贾老四几下事情就过去了，他掺和进去硬是弄得人尽皆知。

陆建勋揍贾老四的事陆明文和周湛然在学校里也听说了些，此时听苏枝儿问起，陆明文甚是积极的举手，“我知道我知道，贾老四想抢三妹的搪瓷缸，四弟为三妹出头，去贾家把人给揍了，整个公社小学都知道这事，都在夸四弟勇敢厉害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