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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眨巴着眼睛，软乎乎地说：“哥哥，我考过一遍了。”

洛婉儿那会儿正摆弄着电脑，闻言也不看她，只是懒洋洋地回她：“所以这回再考四十六分就很对不起哥哥一上午的辛苦。”

边边看了眼洛婉儿给的倒计时，抓起铅笔，埋头写试卷的同时也不忘咕叨一句：“那我对不起的人可太多了。”

说实话，外婆最清楚，边边的成绩，是真的不大够看。

不能说她不聪明，只是老人家不大管，小孩子玩性又大，常年累月的，边边也不大和优秀这两个字挂钩了。

但这回的四十六分，也确实是边边学业生涯的滑铁卢了，不怪小姑娘被人看见分数后眼泪成线地掉。

写完试卷那会儿闹铃还没响，洛婉儿给定的是一个小时，边边捧着试卷去找洛婉儿，四十六分的考卷啪唧变成八十九分。

边边的小辫子翘起来了，呼啦啦恨不得原地转圈圈。

洛婉儿看着，倒也没泼她冷水，只把人拎回书桌前纠错。

影子渐渐被拉长，太阳往西边落下了。

沈塘南来接边边的时候，小姑娘刚巧改完第二单元试卷的错题。

“哥哥——”边边叫身边的人。

洛婉儿把她改好的试卷折好，也不搭理她。

小姑娘自半个小时前写完试卷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小声叫他，问她有什么事儿，她就冲你笑，软乎乎地再叫一声哥哥。

乐此不疲。

“婉儿哥哥——”

“知知哥哥——”

“许许哥哥——”

边边顿了顿，暗自咂摸：“嘘嘘哥哥。”她换了调调。

洛婉儿似是听出来了，抬眼看她，神色冷淡：“叫我什么？”

边边艰难的吞吞口水，半晌，乖巧道：“阿许哥哥。”

沈塘南推门进来，只听见这声轻软甜糯还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阿许哥哥。

老父亲表情微滞，当下便觉得不爽。

啧。

第12章“很喜欢啊。”

沈塘南抱起自家乖宝儿。

想了想，转身和洛婉儿假客气：“今天麻烦你了。”

洛婉儿看了眼边边，小丫头趴在爸爸肩头一脸乖顺，他收回视线：“没有。”

离开时，边边还记着要和洛婉儿说拜拜，一手圈着爸爸的脖子一手冲着他摇啊摇，声音脆甜脆甜的：“阿许哥哥再见。”

乌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洛婉儿笑了，学着她的模样摇了摇手。

边边满足了，下巴枕在爸爸肩头从兜里掏出块喔喔奶糖，扒开包装方方正正的一个喂进嘴里。

她赖皮磨来的，只有一块。

在掉牙，洛婉儿不让多吃。

等糖吃到嘴里了，边边才想着和爸爸说正事，乱扑腾几下，又张开嘴给他看：“爸爸，我今天掉了颗牙。”

沈塘南抬起闺女的小下巴，仔仔细细看了眼。

有种莫名的喜感。

“流血了没有？”

“一点点，然后乔乔姐姐就让我漱口了，我和阿许哥哥一起把牙齿埋进坑里了，还有，今天阿许哥哥带我吃了小布丁……”

半句话都离不了阿许哥哥。

沈塘南摸摸乖宝儿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边边喜欢阿许哥哥吗？”

边边点点头，使劲拍了拍手，坚定道：“很喜欢啊。”

沈塘南：……

等回到沈家，边边才发现荆禾也来了。

边边有大概一个多星期没看见荆禾了，问沈塘南妈妈去哪儿了，他那会儿说妈妈在拍一个很重要的电影。

她是渴望和荆禾亲密的。

小丫头暗戳戳地挪啊挪，不经意间就站在厨房门口了。

荆禾在帮岑姨看着汤，转身看见边边扒在门边，澄澈明亮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她。

笑了笑，她走过去，弯腰亲亲小宝儿的脸颊：“回来了。”

边边脑子里炸开无数的烟花，呼啦呼啦一大片，她踮脚亲亲荆禾，声音软软的：“妈妈。”

小朋友单纯得很，快乐和悲伤一来一去也没有任何征兆，这会儿荆禾亲了亲她，她满心满眼都是遮不住的好开心。

那顿晚饭边边吃得很开心，单纯觉得满足，她没有什么小心思，自然也不明白那顿晚饭对荆禾，对沈家来说有什么意义。

边边只知道宋一那天爸爸带妈妈去扯了个结婚证，那之后沈塘南逢人就嘚瑟自己终于跟荆禾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没过几天，沈塘南跟荆禾商量着要把边边的户口迁过来的事儿，又提了一嘴改名的事儿。荆禾倒是没意见，最后一大家子琢磨许久，没动名只在边边两字前冠了个沈姓。

隔天边边给外婆打电话，咿咿呀呀说了良久，边边还是边边呀。

边子佩的边边。

沈塘南和荆禾破镜重圆，两人整天蜜里调油的，工作都往后推了不少。

那是边边离开外婆之后难得的一段快乐日子，沈塘南黏着荆禾，也没忘了还有个小女儿要照顾。

没有刻意弥补，只是想着用时间一点点修复。

十一小长假的时候，新婚小夫妻带着边边，隔山跨海地薅了把资本主义的羊毛。

那是边边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小羊，沈塘南逗弄闺女去剪羊毛，小边边却被不规矩的小羊吓得满场乱跑，哇呜乱叫。

荆禾嗔了眼沈塘南，把丫头抱走再不理他了。

边边抱紧妈妈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塘南，女儿家娇娇的小性子一上来，哼了声，怎么都不肯理他了。

沈塘南笑的不能自已，后来哄闺女儿装乖哭唧唧的也是他。

小长假结束，边边是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回国的，沈塘南带着荆禾去拉斯维加斯恩爱去了。

边边又住进爷爷奶奶家了，眨眼儿就到了十一月底。

沈塘南两三天往家里打一个电话，除了问边边的日常，就是听老爷子在一旁叨叨。

沈穆清总觉得儿子三十多岁了还不务正业，按月去休闲简直过分。

不过沈塘南现在妻女双全日子美满，也不在意老爷子多叨叨的这几句，后来听烦了就开始和边边瞎扯，说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唠叨些也没什么要理解老年人。

边边小心翼翼地看向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慢慢把电话递给他，爷爷接过，骂了句混球之后很利索地挂了电话。

姑娘看着小老头突然就笑了。

穿着一身儿小红袄，圆滚滚的小丫头窝在沙发上，伸手，胆大包天地拽了拽爷爷的胡子。

小老头不敢发火，因为李德音就在一旁看着。

于是只能瞪一眼小粉团子，可她却没心没肺的对你笑。

沈穆清那会儿突然就有了点天伦之乐的感觉。

洛婉儿进门的时候边边正一口一个小草莓，眼睛也没闲着，狼追羊永远吃不上羊肉的故事她看得津津有味。

李德音招呼洛婉儿坐过来，边边这才艰难地回过身子，等瞧见洛婉儿了，嘴里还塞着个草莓，说不清话就想要和人打招呼。

边边拍拍身边的沙发，让哥哥坐过来。

洛婉儿把边边的红领巾和书本放在一旁，又低头看了眼她红通通的鼻头，问了句：“鼻子还堵吗？”

今天下午给她讲题的时候小姑娘昏昏沉沉的，迷糊了好久。

边边递给他一颗草莓，自己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刚刚喝了药。”说着，她一手按住一边的鼻子，吸气，再换一边按，呼气，做完这些才看向洛婉儿：“嗯，这会儿通了。”

见她一口一个也不带停顿的往嘴里塞，洛婉儿蹙眉，将果盘往远处推了推。

边边动作一顿，抬头看哥哥。

洛婉儿没理，桌边有湿纸巾，他顺手抽了一张，捉过边边沾着草莓汁水的胖爪子，一点点的擦干净。

边边哇呜乱叫：“哥哥，我还没吃完。”

洛婉儿：“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边边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不情不愿道：“九点三十七。”

“所以，小学生该上床睡觉了。”

“可我还不困。”

洛婉儿轻啧：“那你明早还赖床吗？”

边边坚定地摇头，不赖床。

看她一脸我可以的模样，洛婉儿忍不住打击：“可哥哥每天都因为你迟到。”

这下边边不敢说话了。

十一过后边边就在大院儿里住下了，原是说让司机每天接送姑娘上下学，后来偶然间碰上洛婉儿他们，一拍脑袋才想起来，院里三个小子在边边隔壁上初中呢。

初中部和小学部紧挨着，还有隔着一条栅栏的高中部。

就这么一顺手，边边就被交给洛婉儿他们带着了。

穿着红袄子的小团子心虚了，低头去找拖鞋，吸吸鼻涕，小小地叹口气：“睡睡睡，马上去睡。”

说着，麻溜儿往楼上走。

洛婉儿起身：“记得刷牙。”边边是个小懒蛋，总不记得刷牙。

圆乎乎的身影停住，长长地叹口气，肩上像是又压了好重好重的担子，小小的一声：“知道了。”

团子低着脑袋看路，突然觉得阿许好唠叨啊。

等那边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洛